第一百六十六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夏馨柔被帶進金碧輝煌的室內,穿過長長走廊,讓她有一種被帶進了迷宮的錯覺。
她真想問問那名其貌不揚的男子,問問他會不會迷路。
「還沒到么?」夏馨柔煩躁地皺了皺眉頭,暗暗吐槽誰家會把住宅設計成這副風格,未免也太多此一舉了吧?
「快了。」男子回答。
然而,這一個「快了」,足足走了十分鐘。
夏馨柔心裡煩躁,倒不是因為走了太久,而是她自從進了這座大宅,就發現自己的巫力被壓制。
這絕對不正常。
夏馨柔越發謹慎起來。
「報告家主,幕後夏家少主帶到。」男子一改之前淡漠如水的神色,中氣十足地說道。
夏馨柔眸光一寒。
她雖然聽不懂「少主」二字是怎麼個意思,但是至少聽得懂「幕後夏家」。
看來不簡單呢。
「夏小姐,家主等了您很久了,您可以進去了。」男子神情恢復到之前的模樣,心平氣和地說道。
「多謝~」夏馨柔拉著長聲說道。
雖然她口中在說「謝」,但是從她的態度可看不出一點感謝的意思,反而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
其貌不揚的男子表情毫無變化,就像是沒有聽出來弦外之音一樣。
夏馨柔懶得和他廢話,門也沒敲,直接推門進去。
「你來了?」
夏馨柔推開房門的那一刻,站在桌邊的一位中年人轉過身開口了,語氣並不做作,反而有幾分拉家常的意思。
「您是……」夏馨柔仔細打量眼前的人了,在他滿臉伶俐之中竟然覺得有幾分眼熟。
「小柔……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對方道。
「不可以。」夏馨柔毫不猶豫道。
室內的空氣彷彿降到了冰點,一時間沒人開口說話。
良久,中年男子竟然開口笑了,他看了看已經「自覺」坐在沙發上地夏馨柔,眼裡閃爍著柔和又慈愛的光芒。
「既然不能…是在下唐突了。」對方尷尬地笑笑,「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見了夏小姐。」
「直說。」夏馨柔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道現在說這個有意義么?
「……」某男子。
「既然夏小姐不願意客套,那麼在下就直說了。」男子頓了一下,「凌子落認識吧?我是他爸爸,凌言。」
夏馨柔聞言神情一頓,接著抬起頭仔細打量對方。
怪不得覺得這人眼熟,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尤其是那雙彷彿匯入了星海的桃花眼,簡直一點不差。
「還真有點像。」夏馨柔脫口而出。
凌言「哈哈」了幾聲,好像頗為贊同的樣子。
夏馨柔只是轉念間的釋然,隨後開始狐疑起來。
這是隱世凌家嗎?……還真是不愧對「隱世」二字。
不過凌子落和父母關係好像並不怎麼樣,這裡陰顯有巫術的痕迹,也不排除是有心之人的傑作。
「…您是凌子落的爸爸?」夏馨柔放緩了語氣,「他不是在澳洲嗎?」
凌子落和她一起回來帝都的,她當然不會忘記。
「呵呵。」凌言輕笑,「你不用試探我。還有,那小子現在在哪裡我這個做父親的根本不知道。」
夏馨柔:「……」
「不過我敢肯定,你肯定知道。」凌言雖然話語強硬了些,可是表情上卻一點也不見強硬之色,「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我不信的夏小姐。」
「所以呢?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夏馨柔淡淡地笑了,「不妨直說,我這人反應慢,轉彎拐角的話,聽不懂。」
凌言的笑容消失,眼裡帶著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夏馨柔當做沒看見,坐在沙發上保持沉默。
房間里一時間靜得彷彿空氣都凝固了。
良久,凌言再次開口,他首先嘆了口氣:「我給夏小姐講個故事吧,絕對是有意義的,不是哄小孩子。」
「請便。」夏馨柔道。
夏馨柔的舉動,簡直是毫無禮貌可言。
當然,這種態度也不完全是她的問題,換做是誰,被「綁架」來也不會對「綁架犯」有好感,她能保持心平氣和的態度,已經能說陰她有良好的教養。
「小落和我的關係不好,不知道他有沒有和你提起過。」凌言面露難色,看起來頗為難以啟齒。
「嗯,然後呢。」夏馨柔對這個還是有興趣的,她想多了解凌子落一些,但是看著凌子落不想多說的樣子又不想為難他。
「我現在的夫人,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凌言道,「那個女人出事以後,小落就沒有回過家了。」
「小落很依戀他母親,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凌言眉頭一皺,痛苦又為難地張了張嘴,又因為不知道怎麼開口而閉上了嘴巴。
「直說吧。」夏馨柔道,「我懂得什麼話應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他媽媽根本就沒承認過他這個兒子!」凌言的情緒有些不穩,幾乎是吼出了來。
身為隱世凌家家主,一輩子什麼風浪沒見過?就算是槍口頂在腦門上面也能做到面不改色,這個時候竟然會有情緒波動,事情肯定不是那麼簡單。
「哦?原因呢?」夏馨柔追問。
「家族聯姻。」凌言道。
怪不得。
凌子落是凌言原配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當初嫁給凌言的時候已經有了心上人,被家裡強行嫁給了凌言,並在一次意外之下有了凌子落。
凌言雖然對凌子落的生母沒有愛意,但是絕對有盡到一個老公的責任。他的心上人是現在的凌夫人,也為了懷孕的凌子落生母斷了個一乾二淨。
只是凌子落的生母雖然生下了他,卻從來就沒有把他當做過兒子,後來因為太過自以為是出來致命意外。
「既然如此,你不如告訴他真相。」夏馨柔聽完,適時地說道,「他的承受能力,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差。」
夏馨柔選擇在這個時候說話,既不會讓人感到尷尬,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轉移凌言的注意力,讓他不要沉浸在哀傷之中。
凌言聽了,搖頭苦笑:「要是能解釋,早就解釋了。他都十七歲了,有我高了吧。」
作為父親,自己的兒子哪有不疼的道理?只是他這個做爸爸只能在暗處遠遠的看上一眼,連兒子長多高了都不知道。
「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勸他?」夏馨柔問道。凌言對凌子落的在乎是從心裡來的,這一點夏馨柔看得出來。
「…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凌言再一次認真地看著夏馨柔,「現在我可以這麼叫你了嗎?小柔?」
夏馨柔一笑,不置可否:「不知道令堂是何等美人,晚輩有沒有機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