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一聲大喊從陳平的身後響起,不過此時他已經來不及回頭了,因為他駕駛的車輛從一條山溝里沖了下去,眼前一黑似乎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在呼喚他。
陳平迷迷糊糊的,似乎醒了過來,他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子,忽然一隻纖纖玉手穿進床幃,勾著他的右臂,幫忙讓他坐了起來。
陳平迷糊中問道:「誰?是誰?」
床幃掀開,一張女人的臉蛋挨了進來,嬌聲道:
「小女子雪姬,見過陳大人。」
陳平心神恍惚,口齒不清地說道:「誰……是雪姬?雪姬……又是誰?」
雪姬掩嘴噗嗤一笑,嬌笑道:
「哎呦,你這人好討厭啊,明明知道我是誰,卻假裝不認識嗎?就喜歡占人家便宜,嘻嘻,你可真是壞死了,還在人家面前裝糊塗!」
說完后一雙柔夷小手在陳平胸口上輕輕一推,陳平便又整個人咕咚一聲,又跌回床上。
身子向後倒去,卻不覺得怎麼疼,原來是跌倒在錦被上,於是順勢平躺在床上,兩眼盯著半空,喃喃說道:雪姬?雪姬?我真的不認識啊……」
此時忽然一段記憶湧入腦中,如同自己置身於電影院一般,周圍不停地快速閃過一幕幕畫面,陳平原本就神智不太清,此時更加混亂了,只不過他確定的是這些信息不是他原本所在世界該有的東西,難道是在看大片?
畫面還在繼續,陳平眼神空洞地盯著屋頂。
忽然一張精美的小臉出現在他的眼前,那是一張妖精一般奪人心魄的臉,很美。
原來雪姬見陳平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以為他醉的厲害,於是主動鑽進床幃,脫下鞋襪,躡手躡腳地爬上床去。
兩手撐在陳平身子的兩側,然後將她的臉蛋貼近他的眼前,輕聲魅惑地說道:「陳公子,這下你看清楚了沒?小女子正是雪姬啊。」
雪姬此時鼻息噴在陳平臉上,又故意嬌媚語氣與他說話,身子更是緩慢扭動,當真是使出渾身解數吸引陳平注意。
陳平迷糊中見一個細緻嬌美的臉蛋,忽然出現在眼前,接著一陣香氣撲鼻而來,單身三十年的他哪裡想到自己會碰到如此香艷的畫面。
畫面太美,陳平不敢看,哪裡會有這麼美的女人看上自己?
他下意識覺得是酒力發作而產生幻覺,於是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又甩了甩頭。
雪姬看他不信一樣的神色,格格笑道:「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難道不是幻覺?
陳平本想起來,可是無論怎麼用力就是起不來,他心想肯定又是聚餐喝醉了吧,聚完餐后又去看了6D電影?
只是這電影也太真實了吧?
不對啊,自己不是在開車嗎?怎麼又去了電影院呢?
管他呢,應該是喝醉了,好好看電影才是,心中這樣想著。
此時的陳平一來是當真醉得厲害,二來是聽到雪姬這般銷魂蝕骨的聲音,不論是誰,全身骨頭立刻酥了一半,哪裡還有什麼剩餘的力氣?
就這麼一遲疑,雪姬已經伏在他的耳邊,輕輕耳邊吹了口氣,說道:
「大人,人家都說你很聰明,功夫也很好,可以以一當百,小女子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見識一下,這以一抵百的……神……功?」
說到後來,雪姬的鼻尖在他的耳上摩擦,呼氣吐在他的耳朵里。
陳平此刻只覺得天旋地轉,心神蕩漾,一股強大的力量使他側過頭去,想在那精緻的臉蛋上親一親。
雖然他想,但是事與願違。
雪姬嬌笑一聲,卻是避開了,然後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嗔道:「討厭……我們酒都還沒喝呢?」
陳平此刻正想說: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喝什麼酒啊?」
雪姬忽然直起身子,想從他身上離開下床,卻忽然一個不穩,反而摔在他身上,驚叫一聲,說道:
「酒都還沒喝呢,我怎麼醉啦?」
陳平這下可逮到機會,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兩臂忽然向前一摟,將雪姬緊緊地抱在懷中,然後向里一翻,身子頓時與雪姬換了個姿勢,這下反倒將雪姬壓在了身子底下。
雪姬先是吃了一驚,不過隨即便又嗤嗤笑道:「你好壞啊,這招叫什麼?是不是你們衙門裡的擒拿招式?」
陳平此時尚未完全失去理智,他定了定神,問道:「你到底是誰?」
雪姬見他樣貌俊秀,體格健壯,被他壓在床上,一顆心不禁如小鹿般怦怦亂撞,全身發熱,媚眼如絲,雙手伸去往他的脖子上一摟,嗲聲嗲氣地道:
「我是誰?我是來伺候你的人……」
說著說著,舌尖在唇上一抿,小口微張,鼻尖滲出點點汗水。
陳平只覺得口乾舌燥,哪裡還忍耐得住?
一低頭,便往姚姬唇上吻去。
雪姬「嚶」地一聲側臉躲開。
陳平這一吻便吻到她耳後髮際上。
陳平正要繼續,忽然好像聽到床幃外,有一陣敲門的聲音,接著便有人喊他的名字。
床幃外人影晃動,幃幕一掀,探進一個人頭來。
便在這時,陳平忽然感覺一陣發暈,忽然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清早,程楚秋忽地驚醒。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是哪裡?」
然後急忙起身向四處望去。
但見床里一個女子下半身裹著薄被,上半身裸露在外面,背向著自己,一頭烏溜溜的秀髮散在枕頭上,空氣中彷佛還飄散著淡淡發香。
宛如白玉般的背脊在晨曦微亮的光線下,反映出柔和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要輕輕摸摸她。
女子一動也不動地躺著,正睡得香甜。
陳平環顧四周一看,大吃一驚,這是主題賓館?
不對,怎麼腦子裡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物?
難道?
穿越了?
看著身邊躺著的美人兒,纖腰翹臀玲瓏有致,難道昨晚是真的?
想到這裡,他伸手想去扳雪姬的肩頭,雪姬的身子便順勢翻了過來,由側躺便成仰躺。
陳平一邊輕輕喚道:
「雪姬姑娘,雪姬姑娘……」
一邊用手拍拍她的臉頰,拍怕她的身子。
雪姬臉倒過來,仍然不見轉醒。
忽然間,她的唇角邊滲出一灘血跡。
陳平正微感奇怪,忽然瞥見自己肩頭上清晰的齒痕,那傷口上面的血液早已凝固。
心中暗笑一下,這是自己睡著被人家咬了一口!
心中剛這樣想,忽然又感覺到不對。
自己雖然肩頭齒痕清晰,但是這也不可能留下這麼多的血跡。
那麼她嘴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血跡?
還沒等陳平心中疑惑,更令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鼻孔、眼角耳朵里竟然也跟著緩緩流出血來。
陳平心中驚起一陣波瀾,想到事情非同小可,伸手去探她頸子上的脈搏,這一探之下更加吃驚。
昨晚還活生生的雪姬此刻已經摸不到脈搏了,觸體冰涼,竟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怎麼辦?
陳平此時已經嚇出一身汗來,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卻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還沒來得及想出該怎麼辦,便在此時,門外又是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幾個人快步向這兒走了過來。
陳平一時心慌意亂,身形一閃,竄到窗下,就要開窗逃去?
怎麼會這麼快?
心隨意動,心底剛升起腳下一動,身子便輕飄飄地移動到了窗前,這是什麼功夫?
在一看窗戶,此刻從裡面反鎖著,正要伸手撥開窗戶上面的木楔子,就在這時門被推了一下,陳平此時心想:
「此刻如果逃跑,反而坐實了殺人罪名,清者自清,不如索性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門外宋安柏推了推門沒有推開,然後回身朝著跟在後面的楊啟文和桂天恩嬉皮笑臉地說道:「咱們呀,打個賭怎麼樣?我賭三哥還沒有起床。」
陳平只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是就是一時想不來是誰,聽聲音似乎與自己相熟,想到此刻不便與他們相見,心神一慌朝著旁邊的屏風後面躲了進去。
陳平剛躲入屏風,忽然感覺到異樣,向旁邊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只見一個身穿公服的老者仰卧在地上,腦袋搭在牆壁上,身子斜依著牆壁坐在地上,牆壁上血跡斑斑,嘴角上有鮮血淋漓,胸前的衣服上也沾滿了殷紅的鮮血。
在一看那人面貌,環眼圓睜,齜牙裂嘴,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臉色蘊紫,看上去令人十分害怕。
陳平從自己腦中搜索這幅面孔,終於發現與一個人的面貌相匹配,他的頂頭上司判官陳思齊。
丁陳思齊是本地判官,也是陳平義父,為人和善對陳平極好,從小把陳平養大,直到後來授他功法,傳他武藝,讓他成為小吏。
張璁撲向前去,心中狂跳不止,心底一個聲音不停地響起:「義……父?」
陳平霎時嚇出一身汗來,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卻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又聽得門外的桂天恩說道:「你三哥美人在懷,怎麼會起的這麼早,我們這麼早來豈不是讓你三哥記恨。」
楊啟文也樂呵地說道:「咱們四兄弟擊斃大妖巨匪,三哥出力甚大,又找回餉銀,這是該有的待遇,只不過這三哥多年的處男之身這下……」
話未說完,楊啟文忽然鼻子用力一吸,神色凝重地說道:「不好,有血腥味。」
「三哥,快開門啊!」宋安柏在門外狂拍門。
「砰!」
門被桂天恩從外一腳踢開,三人立刻躍入房中,楊啟文吃驚地看著房間中的情況,臉色大變,兩眼怔怔地直瞧著裡間床上,好像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
宋安柏此時見楊啟文臉色大變,又見桂天恩也是一臉嚴肅,頓時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扭頭一看,一張七竅流血的美人臉正血淋淋地盯著自己,嚇得滲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升起,直衝天靈蓋。
三人對望幾眼,都說不出話來。
驀地,宋安柏大叫一聲,「三哥,你……沒事吧?」
陳平從屏風後面慢慢走出來,臉色不太好,轉頭看向這大清早就來看自己的三個人。
宋安柏臉色微變,顫抖著嘴唇出聲問道:「三哥,你……你不會是殺……人了吧?」
陳平看了看站在房間中的三人,眉頭跳了跳,張開乾裂的嘴唇:
「人不是我殺得。」
「那是誰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