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的心情隨著緊張起來,他也沒有想到寧王世子沒有向著南昌城裡逃去,而是朝著相反方向逃來。
寧王世子發現勢頭不對,立刻帶著幾十名親衛從另一條秘密道逃走,臨走不忘將冀元亨和南楠帶上,他深知這二人對他的重要性。
張璁沒有預估到柳慕白會對寧王世子下死手,看得出柳慕白的目標已經不是扳倒世子,而是除去他。
原本想要突圍回城的寧王世子遇到了一心想要置他死地的柳慕白,當然只能抱頭鼠竄滿山逃亡了。
張璁皺著眉頭,想著世子此刻就是一個引線,走到哪就會把火燒到哪。
一個聲音又響起,「都別說了,小心被人聽到。」
過沒多久,忽然腳步聲響起,腳步聲竟然來到張璁和趙信藏身的地方,悄悄停了下來。
張璁心中暗自盤算,這些人本來是要抓寧王世子的,此刻藏在這裡莫不是有什麼問題?
還是說寧王世子此刻就在這附近?
探頭望去,但見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心想剛剛說話之人定有這二人,聽聲音應該還有起碼一人,晚上搜山多半不止小組多半也不止三人,此刻這二人來到身該不該將他們擒下?
正尋思間,那兩人忽然一閃,竟然人影消失不見了,然後就是一聲驚叫。
「救命啊!」
「哈哈,你咋繼續叫啊?哥幾個早就發現你了,要不是等著其他人離開,才不會等到現在呢!」
張璁一聽這聲救命,心中如同刀割一般心痛,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南楠。
如此時刻他哪能袖手旁觀?
正要跳出藏身之處,忽然就聽得又是一聲慘叫,只不過這次不是南楠了,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仔細一聽,這不正是剛剛說話的那個猥瑣男的聲音嗎!
張璁趕緊從樹上溜了下來,兩個起落跳躍到剛剛那二人站著的位置,仔細查看原來這裡表面覆蓋滿雜草,實際上是一個洞,正要探頭進去查看情況,忽地一道人影閃了出來。
原來是兩人中的其中一人突然躍出洞外,張璁立刻上前就要將他擒住,在他所要經過的位置搶先做好了防禦準備,只等他過來。
跳出那人見忽然有人擋住自己去路,嚇得喉嚨里發出一聲怪叫。
「有鬼啊!」
就在這時,忽然從洞里又是跳出一位來,張璁雖然看不真切,但是感覺卻是非常熟悉,不由脫而出:「南姑娘?」
那人一聽張璁這麼說,立即脫口說到:「張大哥?」
張璁一個反手抓住那人的胳膊一擰將他擒住,然後對著另一邊的南楠說道:「真是你,還以為你去哪裡了。」
此時趙信也急忙趕了過來,說道:「張大哥,認識啊,原來還是位姑娘!」
說完將張璁手中擒住的那人一掌拍暈,說道:「你既然沒安好心,那也別怪我們了。」
將那人捆綁住扔進洞里,說道:「和你同伴搭個伴吧!」
收拾完畢以後,張璁說道:「此處已經暴露換一處地方再說。」
走出大概一百多米遠的地方,找到一棵大樹,三人爬了上去,隱身在樹上。
「剛剛怎麼回事?」張璁詢問南楠。
南楠此時臉上一紅,伸手捋了下額前的頭髮,小聲說道:「被幾個小人盯上了,他們……」
張璁已經明白什麼意思了,在問下去就太尷尬了,於是又問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怎麼沒和大家在一起,我也沒看到你?」
南楠說道:「那天,我很早就被世子帶到他那邊了,一直找不到脫身的機會,後來突然聽到混亂起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們開始行動了,此時世子也得到了消息,說是有大批的人攻進來了,他帶著護衛和我從另一條小道逃跑了出來。原本是想要逃回城裡的,但是後來發現所有的道路都被封死了,而且一聽說是世子,那些人表現非常奇怪,一看不對勁就朝著山上躲了上來。」
「起初我還跟著他們,後來我發現追兵的主要目標根本就是世子,那時我就想著與他們分開走,趁著他們不注意我獨自離開了,沒有想到卻在這裡碰到你們了。」
張璁聽南楠這麼說,心中暗自思量寧王世子沒有與白竹煙接觸過,那麼他此刻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因自己而起,或許可以利用他這一點突圍。
現在柳慕白派人來抓世子,但是只要天一亮,眾目睽睽之下還是沒有人敢直面世子,到時就可以利用世子回城,尋找寧中則和孫燧等人,也能為那些逃難的工匠籌措些糧食。
想到此處,看了眼天,此刻應該差不多四點多了,夏天的天在五點多就會亮起,自己等人如果能在天亮后找到世子,那麼就可以想辦法回城了,只要一回到城裡就有辦法對付柳慕白了。
「你與世子在什麼地方分開的?」
「是在靠右側的那片林子里。」
張璁想了一下,還是應該去碰碰運氣,想辦法將世子送回南昌城才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如果世子留在這裡一刻,難么那些人暴露的機會就多了一分。
「我們去那邊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得到世子。」
「你瘋了,世子知道是你搞的鬼還不撕了你?」
「對啊,世子說不定正恨你恨的牙痒痒呢!」
趙、南二人分別勸解張璁,讓他不要冒險。
張璁說道:「第一,他此刻應該還不知道是我搞的鬼,頂多也只是懷疑,沒有證據;第二,他也需要我們回到城裡,而我們也需要他帶我們回到城裡。」
趙信:「……」
南楠還是擔憂,握著張璁的手說道:「此刻我們並不是非得冒這個險啊」
張璁說道:「但是他不回去,我們也走不出去啊,只要世子還在這裡,不止柳慕白的人,只怕寧王的人也很快就會來搜山了,到時軍隊一來,那麼我們做的努力都將白費了。」
南楠細想情形確實這樣,也只能同意張璁的辦法,說道:「希望他不知道是你在搞鬼。」
張璁冷哼一聲說道:「此時此刻,即便是知道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他還得依靠我回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