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長廊中,燈火搖曳中,有一個蒙面的人竟然爬在他們住的房間門上,瞅著裡邊。
張璁心中一愣,難道是柳慕白已經知道自己在這裡,派人來暗殺自己?
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這裡是寧王的地方,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蒙面人在門上看了一會,用手一推房門,悄悄走了進去。
張璁趁機跳回到一樓,然後貓著身子溜到門口,從外面向裡面望去,此刻那個蒙面人正在文徵明床邊,觀察了下文徵明后,搖了搖頭又走向另一個位置,張璁心道這人定然是在尋人。
難道他是在找自己?
張璁立刻輕聲走進房內,慢慢貼近那個蒙面人,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床的位置,好在他起身的時候在被子上做了偽裝,此刻就像有個人在自己床上躺著一般。
那個蒙面人慢慢走進自己的床鋪,忽然從背後拔出一把刀來,然後舉起刀來快如閃電一般瘋狂刺向張璁被子。
噔!
匕首直接刺破被子,刺中了被子下面的木板,發出了聲音。
就在刺下的那一刻,蒙面人已經知道失手了,立刻拔刀準備撤離,就在這時,忽然一個人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說道:「朋友,這麼晚了來殺人,會不會有點晚啊。」
說話的人正是張璁,他見蒙面人既然已經用上了匕首,想必自然不是朋友,於是也沒必要再等待了,便立刻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蒙面人用力想要轉身,忽然感覺到肩膀被人按住,轉不過身來,低喝一聲說道:「你是誰?」
張璁嘿然一笑說道:「你來殺我,會不知道我是誰嗎?」
蒙面人忽然說道:「那你就不想看看我是誰嗎?」
張璁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因為我知道,一般情況下反派話太多的時候,就是他在準備反擊的時候,就像現在,你暗中蓄力,準備……」
張璁話音未落,那個蒙面人忽然身子從另外一面轉了過來,另一隻手中寒芒一閃,叮叮叮,三聲釘在了柱子上。
透骨釘。
張璁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已經感覺到了他的異動,於是抓著蒙面人肩膀的手順著下移,從肩膀直接滑到他的手腕處,然後用力一擰。
「呃。」
蒙面人輕呼一聲,轉身想要逃出去,張璁立刻反身追上,一個側滑過去,一腳勾住那人的腳踝,用力一拉,那個人身子撲地一聲摔倒在地。
張璁立刻翻身站起,然後想要將他制住,忽然那個蒙面人向旁邊一滾,面朝著張璁,然後舉起了手臂,對向了張璁的面部。
一看這個架勢,張璁心中暗叫不好,立刻縱身向一旁躍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咻咻。
兩隻銀色飛針擦著張璁眼皮飛了過去,張璁心中一顫,暗叫一聲好險,要不是剛剛預判到了他的手段,提前作出了反應,此刻只怕已經被他射中了。
在如此狹窄的空間中,要不是提前閃向一旁,只怕已然中招,這一下讓張璁不敢再輕易冒險了。
「嘭。」
「啊!」
一聲慘呼響起,卻是張璁身子壓在了祝枝山的身上,睡夢中的祝枝山一聲慘呼,將房間里的其他人驚醒了。
蒙面人一見有人醒轉,一看不妙轉身從門口竄了出去。
張璁也從祝枝山床上跳下,幾步跨過追出門外,轉眼一看,黑衣人已經朝著走廊入口處逃去,張璁想也沒想直接追了過去。
張璁追到走廊門口后,黑衣人已經看不到了,兩名守衛已經被人擊暈,此刻正躺在地上,張璁順著往前追了一段,卻是已經失去了蒙面人的蹤影。
看著入口處可上可下的通道,張璁不知道那個蒙面人從哪個方向跑了,但是他很肯定那個蒙面人應該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或許此刻正看著自己呢吧。
張璁無奈只能先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一進門卻是見眾人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
「張兄,你……」祝枝山一臉驚恐地上前來,扶住張璁,將他扶到床邊坐下。
張璁先向幾個人使了個稍等的眼色,讓眾人悄聲坐下,等了大概半盞功夫,沒有聽到有任何的動靜,然後悄然起身走到門口,側耳聽了聽外面是否有聲音,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才將門關上。
「有人來殺我,你們也需要注意一下。」
張璁出聲說道,然後走回到床邊坐下,又接著說道:「要不是我察覺得早,先用被子做了個假的,引誘敵人近身,只怕剛剛生死的人就是我了。」
「我們知道。」
祝枝山看了看張璁,低聲說道,然後他又指了指釘在柱子上的透骨釘,說道:「我們要說的是這個玩意。」
「徐兄,你來說吧。」祝枝山讓徐禎卿接著往下說。
「張兄,是這樣的,我家原本就對於一些暗器飛針頗有研究,我自己也多有涉獵,來到這裡后也曾經為寧王設計過幾款暗器,而這一款就是出自我手。」徐禎卿說道。
「噢?竟然出自徐兄之手。」
張璁站起身來,邊走邊說,走到柱子旁邊,看了看這透骨釘,入木頗深,留在外面只有寸許,觀察了下又說道:「看起來力道極大,只怕這東西一旦射中,必定受傷。」
徐禎卿不好意思地苦笑一下,說道:「先不論它的威力如何,關鍵的是這東西是……研究出來的,也就是……也就是只有這裡才有。」
張璁眉頭一皺,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東西目前只有這裡才有?」
徐禎卿急忙說道:「正是這樣,這種東西的圖紙上個月才交上去,它並不是完全依靠人來發動,這些透骨釘是一種機械裝置,依靠機括的力量發動,發動時只需要輕觸機關即可,每一發裡面可裝置透骨釘和飛針,這兩種暗器同時使用起來必中無疑,很少有人能躲得過去。」
徐禎卿又說道:「想不到,如今竟然差點害得張兄丟了性命。」
張璁搖頭說道:「我沒事,剛剛那人兩種暗器沒有同時發射,要不然還真的不好躲避。這種東西威力這麼大,如果寧王人手配備,那麼做一些暗殺、偷襲等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了?」
徐禎卿臉色一白,說道:「也不會,這種東西單獨做幾套沒問題,批量生產很難,裡面的機括材料難尋,不太好做。」
張璁心中一松,幸好不能量產啊。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