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正想過去查看一下,向前走出兩步,就在這時忽然異變陡生。
那些本以為是站立的人,忽然一下子全部倒塌了。
張璁立刻停下腳步,然後再次仔細觀察,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就在這時忽然亮著的洞口處傳來幾聲說話聲。
「是這裡嗎?」
一個女人的說話聲,隱約從洞口處傳了進來。
張璁聽著這個聲音似乎有點耳熟,只是忘記了在哪裡聽過。
張璁立刻藏身黑暗中,打手勢讓張忠和小元也一齊藏起來。
「大人,小的只是聽家父提起這裡,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又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張璁心說看來外面不是寧王的人,須得儘快從這裡脫身,遲了只怕寧王護衛趕來。
就在這時,忽然從光亮的洞口垂下一根繩子。
一個人抓著繩子滑了下來。
張璁仔細觀察來人,忽然發現來的人有點眼熟。
再仔細一看,這不正是寧中則曾經引來的錦衣衛密探夏潯嘛,她此刻來這裡做什麼?
不過看到她張璁立刻放心不少,起碼可以確定她不是寧王的人。
夏潯是追著丟失人口的線索一步步找來的,只不過這一次在這裡碰到張璁還真的不是碰巧的。
當日見過張拿著那塊大將軍令牌后,她以為張璁就是當今皇上,皇上在此說明肯定必定是有重要事情,於是出了門立刻找了個地方藏起來,觀察起來。
直到第二天時,張璁一行人去了寧王府,夏潯再次查看后發現張璁已經不在住過的地方。
她於是跟著馮唐的馬車一路到了寧王府,這期間她沒有發現張璁,心中懷疑難道皇上已經走了?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繼續等下去的時候,馮唐從寧王府里出來了,她又立刻跟了上去,果不其然,讓她聽到了更加重要的信息。
馮唐在離開時和寧中則對話,讓會讀唇語的夏潯發現了秘密。
「一定要注意寧王府動向,一有情況立刻撤出,保證駙馬安全。」
馮唐離開南昌時交代寧中則。
不過夏潯自然地將駙馬二字理解成張璁的假名,畢竟誰能想到代表大將軍身份的令牌說送人就送人了呢。
以為找到線索的夏潯果然開始查找起來,寧王府她進不去,但是讓她想到一個辦法。
那就是找給寧王府修繕過的工匠,本來只是碰碰運氣的事情,還真讓她找到了曾經給寧王修絕世的工匠家人。
由於修建的工匠最後都沒有回來,找到了他的兒子,於是就找到了這個洞口來。
張璁幾步趕過去,「夏大人,你好啊。」
夏潯冷不丁聽到這話,被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正是張璁,高興地叫道:「哇,真的是大人?你也在查案嗎?」
「這裡不安全趕快走。」
張璁沖著張忠和小元打個手勢,二人立刻跑了過來。
「快走,出去再說。」
張璁率先爬上繩子,見洞口站著一個身穿布袍的男人在朝著洞里看。
就在這時,聽到一陣陣馬蹄聲音響起。
不好,只怕是寧王的人來了。
「快,追兵來了。」
三人快速順著繩子爬上去。
張璁環顧四周看了一眼,這是一處荒廢的院子,洞口正好是一處廢棄枯井。
大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不及細想立刻跑向院子一旁的矮牆。
張璁一往下蹲,抱著小元的腿往起一站,說道:「快跳。」
其他人立刻爬上矮牆,跳了過去。
張璁一翻身也跳了過去,見其他人都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張璁一抬頭就看見四個人正盯著他們幾人。
再環顧四周一看,此刻這些人們似乎在裝什麼東西,已經滿滿裝起了四大箱子。
「守著洞口,下去幾個人看看。」
張璁心說追得好快。
低喝一聲快跑!
張璁帶著幾人剛跑到門口,才拉開門,未見人,一把鋼刀倒先砍了過來。
他連忙縮手,把門又使勁地關上。
正要喘口氣,背後一截刀刃劈門而入,原本院里的人也追了上來,前後夾擊,頓時將他們幾人圍在了刀刃之中。
這下,任他再能縮骨易容,也是插翅難逃了。
不等張璁思索,就聽得外面的人大聲叫道:「大人,逆賊在這裡,別讓他們跑了。」
張璁心中一驚,來不及反應,門上已經被數把鋼刀刺入,眼看已經守不住。
就在這時,院子里的幾人也都持刀圍上來,張璁心想必須要先應付眼前幾人。
搶上幾步將舉刀嚇唬小元的漢子一把推開,說道:「別動手。」
此時原本帶夏潯前來的那名漢子嚇得立刻跪在那四人面前,說道:「曹幫主,您行行好,放了我們吧。」
張璁見對方沒有強行逼迫,立刻說道:「曹幫主,快走吧,這裡直通寧王府,呆在這裡馬上就要遭殃,還望您放過我們。」
此刻院門外砰砰撞門,牆上已經有人翻了過來,眼看已經來不及逃跑。
張璁見此情景立刻叫道:「快跑吧,來不及了。」
拉起小元朝著院子西牆那邊跑去,張忠和夏潯也跟了上去,剩下幾個人卻是遲疑著沒有動身。
就在張璁他們翻身過牆的時候,已經有幾個護衛跳進院子,院門也「砰」地被撞了開。
原本院子里的四人以及和夏潯一起來的那個人正不知所措,護衛立刻將他們圍住,高聲說道:「大人,闖入王府的刺客已經抓住。」
張璁正跨在牆頭,回身看了一眼,眼見五人被困,心有不忍,不過此刻他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是他們,他們才是刺客。」
那四人卻是伸手一指,指向了張璁的位置。
「別讓他們跑了。」
一個護衛高聲叫道。
張璁心中暗罵一聲,不過這也怪不得人家,這偷入王府刺殺王爺的罪名誰也不敢擔上不是。
張璁跳下牆頭,環顧四周一看是一處村莊的空地,周圍有幾處小院子,院子都是土做的矮牆,遠處是個小樹林。
「快,進樹林。」
樹葉婆挲,陽光在地上跳蕩閃爍,幾人在林中奔跑,後面則是跟著官兵的追趕聲。
林中奔跑與路上還不太一樣,對運動不太擅長的女孩子又怎麼能跑得快呢?
小元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累得氣喘不止,夏潯雖然是女孩,但是受過錦衣衛的訓練此時還能勉強支持,張忠作為太監想不到體力卻是不錯,此時僅僅是稍微有點喘息。
張璁心想此時必須得要想辦法擺脫追兵才行,雖然說進入到樹林之中可以躲避一時,但是一旦寧王動了真格將調用他那三千親衛將這裡圍困住,自己等人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向林中走了有一段時間后,後面追兵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此時外面還是明媚耀眼的天空一下變得黯淡起來,陽光從樹葉縫隙中投射到地上,形成小塊小塊的亮斑。
「走不動了,我再也走不動了。」
小元躺在地上呻吟,閉著眼睛一個大字躺在林中樹草地上,胸口上放著的是從寧王那裡搶來的盒子,得虧她一路沒有給跑丟。
張璁取下盒子,打開盒子拿出裡面的小瓷瓶,見封口完好不禁鬆了口氣,然後用布裹住,貼身藏起,四周看了一眼后出聲問道。
「這裡是哪裡?」
夏潯坐在地上,八叉著雙腿,雙手放在背後支撐著身體,氣喘吁吁地四周看了看,說道:「這裡只怕是煙墩嶺。」
「煙墩嶺?」
「沒錯,我在調查走失人口時聽說過這個村子,還沒有去過呢,要不……」
夏潯還沒有說完,就見張璁忽然一下站直了身子。
她立刻意識到不對,馬上停止說話,側耳細聽起來。
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疑惑地看著張璁。
「怎麼回事?沒什麼情況啊?」
夏潯小聲說道。
此時張忠也坐在地上,仔細聽了一會也說道:「是沒什麼聲音啊,怎麼了?」
小元卻是躺在地上,說道:「別嚇我,我可真的是走不動了。」
張璁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夏潯和張忠看了一眼說道:「沒什麼奇怪啊,聽不到什麼聲音啊,追兵也沒追上來啊。」
「不對,肯定是哪裡不對」
張璁搖搖頭,疑惑地四周看了看,只見四周看起來草木茂盛,不像是有什麼問題。
難道自己錯了?
是最近變得疑神疑鬼了?
鳥叫聲,對,是鳥叫聲。
這裡沒有鳥叫聲。
張璁忽然想起來了,為什麼感覺這裡奇怪,是因為整個樹林里靜得太奇怪了。
剛剛進樹林的時候還有鳥叫聲,為何現在沒有了?
「鳥叫聲,這裡沒有鳥叫聲。」
張璁忽然說道,只不過此刻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應該說是有些蒼白。
張忠一聽臉色一變,驚叫一聲。
「無人村?」
張璁一臉疑惑地看著張忠,問道:「無人村是什麼?」
張忠說道:「剛剛咱們出來的那個地方,應該……應該就是無人村。」
張璁還是不明白,無人村怎麼了。
夏潯卻是已經知道了,臉色蒼白地說道:「就是那個一夜之間全村500多戶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村子?」
「還有這等事?」
張璁大吃一驚,小聲嘆道。
這時,林中忽然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
張璁一聽,覺得頭暈目眩起來,再一看其他三人,已經暈了過去。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