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溜,呲溜」
桂鄂努力地吸溜著碗里的豆腐腦,然後又用勺子舀起來一勺餛飩,連湯帶餛飩一口吞下。
咀嚼幾下后順著喉嚨咽下。
「阿婆,錢放桌上了,記得收好。」
桂鄂用手擦了下嘴,站起身來走出攤位,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寧王府走去。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要為那些被侵佔田地的百姓,為那些失去家人的武康百姓討一個說法,為王阿婆兒子討一個說法。
走出十幾步后又回過頭看了眼忙碌的王阿婆,轉身朝著王府走去。
「王爺,您嘗嘗,這是特地為您做的早點呢,你看看,還熱騰騰的直冒氣呢。」
寧王此時剛剛晨練完畢,正準備用飯。
朱宸濠就是這一代的寧王,已經得有十幾年沒有晨練了,如今造反在即,身體很重要,所以又是晨練又是養生的,搞得熱火朝天。
「王爺,興王特使馮大人求見。」
寧王府大管家出現在寧王身邊,作為寧王府大管家當然知道寧王如今要做的事。
興王特使今早求見,拜貼中詳細說明了事件緣由和經過,寧王壽宴在即,此時興王特使中駙馬被殺,特使離開,那麼肯定會對寧王要做的事有影響,所以他一點也不敢耽擱,立刻稟報給了寧王。
管家將拜貼遞給寧王,說道:「昨夜傳來消息,興王駙馬……死了。」
寧王接過拜貼一愣說道:「死了?」
「回王爺,聽說是死了,一早上就有人來報,說興王特使的人昨個半夜操辦喪事,馮大人一早就登門了,說是送了禮就準備返回去了。」
管家如實將聽到的消息告訴寧王。
寧王心中一陣冷笑,他自然知道興王駙馬是誰,想到那個多次壞了他好事的人,聽到此刻已然死了心中不知道有多麼高興,不過面上還要裝作一副悲傷的神色。
「走,去看看。」
寧王飯也不吃了,起身就走,剩下她他的王妃一個人王爺王爺的叫著。
張璁藏在箱子中,感覺到停在一個地方不在動了,心裡暗想定然是到了寧王府了。
馮唐被下人們請到了偏廳里等待寧王,張璁所在的箱子還在馬車上,心中著急希望不會出什麼意外。
果然,幾盞茶的功夫后,張璁就聽見一個聲音說道:「勞煩管家了,這些是我家王爺送給寧王的賀禮,還請您清點收下。」
張璁心中一喜,看來馮唐應該是見過寧王了,此時應該是在交接禮品了。
馮唐故意站在裝著張璁藏身的箱子的馬車旁大聲說道:「有勞管家慢慢清點,在下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拍了拍張璁所在的箱子,又說道:「對了,這一箱放著的的一顆百年老參,裡面有專門從長白山運回來培養老參的靈土和靈液,這東西一旦泄露老參的作用就會減半,所以搬動的時候有點重量,而且千萬不能打開,一旦打開靈液泄露,這老參就失去了效果,必須等到真正急用的時候才能打開,知道了嗎?」
管家點頭答應一聲,說道:「那先生慢走。」
張璁心說看來應該已經沒事了,接下來就是自己尋找解藥了。
「把車卸了,搬到庫房裡面去。」
管家說了一聲,幾個下人開始搬動箱子。
張璁藏在箱子中也不知道搬到了哪裡,只聽得兩個下人小聲說道「好重」,不一會兒就將他放在一個地方然後退了出去。
張璁躲在箱子里,支棱起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音,直到過了很久都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這才動了下身子,只不過也只是用手捏了捏腿胳膊,防止長時間沒活動發麻。
通過時間算來,此時應該還是上午時分,張璁打算呆到晚上天黑之後再出去,借著天黑也好隱藏自己。
藏在箱子里無所事事,正無聊之際,忽聽得隱隱約約好像有人聲傳來,「好重啊,這傢伙,還在流血。」
「別說話,管家讓他死。」另一個人壓著嗓子說道。
「吱呀」,應該是門打開的聲音。
「砰!」
一個聲音響起,然後又是關門的聲音。
「呃……嗚」
張璁心中奇怪,聽這個聲音似乎像是人的呻吟聲,又像是貓叫聲。
張璁聯想到剛剛聽到的,心中不由想到該不會是個人吧,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要是萬一真的是個人,如果自己這時候不救的話豈不是看著他死?
無論如何心中始終放心不下外面的情況,要真的是一個人怎麼辦,作為警察良心何安?
張璁側耳細聽,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心中更是焦急萬分,不住地問自己,救還是不救?
必須要救!
張璁心中已經打定主意。
伸手摸索到箱中一根細繩,用力一拉,裡面隔板出現一條裂口,用勁拉下,擋板立刻變小,夾層中的細沙流下,用濕布捂住口鼻,等待全部流完。
原來這個箱子是張璁利用現代快遞盒原理特製的,底部中空藏人,上面鋪設一層擋板,擋板採用兩塊薄板拼裝而成,一塊薄板朝下留有一根細繩,藏在箱子里的人一拉細繩,那麼擋板就一分為二,且破裂開來,這樣裡面的人就能自己從裡面取開隔板將箱子從裡面打開。
隔板破裂,伸手從空隙中將箱子一側的幾處卡扣取開,稍微用力一推,箱子一側的木板竟然被打開了一條小縫,這也是張璁設計好的,以防萬一箱子被人上了鎖自己可以從裡面打開。
透過小縫觀察外面情況,可能所處的位置原因,也看不到情況,索性將縫隙開得更大一點,讓自己可以出去。
張璁從箱子中出來,然後小心拍了拍身上的土,朝著房門的方向一看,果然如此。
此時地上正面朝下趴著一個人,那人趴在那裡一動不動,果然是個人,張璁心中說道。
幾步搶上去,將那人翻轉過來,平放在地上,只見他鼻青臉腫的,嘴角有血跡斑斑,看來是被人毆打過。
張璁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氣息很微弱。
心想怎麼才能救他,再轉身看自己所處的這裡,放的大多數一些箱子和個禮品,還有上好的珊瑚擺件,看來這裡是個放東西的庫房。
想到這裡忽然心中一跳,寧王大壽在即,只怕送禮的人不在少數,萬一有人在送了禮過來那隻怕會發現異常,所以需要立刻處理妥善。
如何才能救下眼前這人,又不會讓人起疑?
張璁轉頭看向自己藏過的箱子,他知道是無論如何放不下兩個人的,而且剛剛他們把這人送到這裡也是臨時放置一下,一旦他們空出手來只怕立刻就會將眼前之人棄之荒野。
張璁眉頭微皺,心說沒辦法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脫下那個人的鞋子,將他放回到自己原藏的那個箱子里,將隔板再次鋪好,盡量還原原來的樣子。
將所有能看到的痕迹都去掉,然後又檢查一遍沒發現有什麼破綻。
張璁提著那人的鞋子,然後藏身門后聽著外面的動靜,聽了一會沒發現有什麼情況,然後小心地趴在門上,用手輕輕推開門,從門縫中向外看,沒人,立刻推門出去,然後在院子中間丟下一隻鞋子。
出了院子環顧四周,只有一處小門,張璁立刻向小門竄去,轉過小門後有一處長廊,張璁將他的鞋子扔向長廊,正想再找個地方藏起來,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傳來。
「人呢?柳大人讓趕緊處理掉,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員,說不定就認識他,趕緊處理才好。」
張璁一翻身藏在長廊下面,等待著來人過去。
聽聲音應該是管家,這個聲音他在早上和馮唐對話時聽到過。
張璁心想他們一會看到院子里有隻鞋,又發現門開著人也不見了,那麼第一時間肯定是會以為那人開門跑了出去,等會定然會嚴查,只怕這裡已經不太安全,等會他們一過去就立刻得轉移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張璁屏住呼吸,等待他們過去,就在張璁忽然感覺身後好像有個東西動了一下。
張璁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這個時候弄出一點點聲音來就能要了人命,更何況如此緊張之時忽然感覺背後藏著什麼東西呢。
張璁沒有回頭,但是他已經知道就在他藏身的背後竟然還有一個人,因為此時那個人的倒影在映在水裡。
兩個人就這樣誰也沒動,默契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聽著那些下人們腳步聲越來越遠。
就是現在。
張璁一翻身,跳上長廊,那個人緊跟其後,張璁回頭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跑,準備找個藏身的地方。
就在張璁轉過一角的時候,就聽到後面傳來:「那小子在那裡,給我追。」
張璁頭也沒回地跑了,他知道那些人看到的應該就是剛剛和自己同樣躲在長廊下面的那個人。
慌不擇路地逃跑之下,張璁隨手推開一處房間,悄聲進去其中,略一察看就知道這是一處女子閨房。
眉頭一皺,心想無意中闖入已經不太禮貌,正想要退出去之時,忽然聞到一股香味撲鼻而來,一個女子直接闖入他的懷中。
那女子正要喊叫,張璁眼疾手快立刻捂住了她的嘴,狠聲說道:「千萬別叫,小心我扭斷你的脖子。」
「哼,那你倒是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