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璁心中震驚之時,楊姑娘忽然抓著他的手點了三下。
張璁震驚之餘抬眼看過去,楊姑娘又眨了三下眼睛,只不過很細微,張璁故意觀察之下才發現。
楊姑娘正襟危坐,一臉平靜地看著場間跳舞女子,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張璁在這之後心中懊悔不已,只怕自己真的是中毒了,不由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一場酒宴下來后再也沒有心情,終於在晚宴結束以後草草離開。
回到住處,張璁將自己可能中毒的事情告訴馮唐,馮唐懊悔不已。
嘆道:「我們的腦筋實在不夠靈活,總在想他想要在比武時刺殺,豈知竟在今晚暗施美人計,如此這般,可如何是好啊!」
張璁沒有將楊姑娘的是說與他知道,而是告訴馮唐趕緊馬上在找個人來假扮張璁一直待在屋裡,同時讓寧中則派人來接手住處,這裡已經被暗探滲透了。
馮唐為了掩護張璁沒有離開張璁房間,同時又叫進一個人來假扮二人一直聊天交談,張璁則從屋後窗戶跳了出去。
心中記掛席間之事,心想楊姑娘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她是什麼時候下毒的?
她也喝了毒酒?
心中諸多疑問迫使他又悄悄回到了柳慕白府上。
張璁縱身一躍翻過高牆,落到柳慕白家的花園裡。
這時剛過了二更天,雖然宴會已經結束,但是內中還有不少人,整個宴會主樓處仍然是燈火通明,笙歌處處,有些人已經開始進行起了讓人不忍直視的原始運動。
張璁一眼就看見了剛剛宴會所在的那處大殿,大殿里仍然是燈火燦爛,燈光將周圍環境都照亮不少,不禁叫起苦來,同時又心中奇怪,難道他走後,又來了一批賓客在這裡招待嗎?
心中懷疑加之好奇,張璁忍不住想要靠近查看一下。
他借著夜色和花草樹木的隱蔽,無聲無息地竄了過去,躲在牆角邊的黑暗處,身體縮在角落裡伏下,心兒忐忑狂跳不止,原來不遠處竟然有暗衛在巡邏。
心想難道是這些人算到自己會回來嗎?
想到這裡,又是一驚,不會是那個楊姑娘故意用暗語欺騙自己,引自己來自投羅網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真的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此刻躲在這裡遲早要被發現。
留心察看四周,發現整個院落中都有人在巡邏守衛,不少地方還備有暗衛,藏在一旁,守得嚴密之極。
張璁眉頭緊鎖,心想雖然這不一定能擋得住自己,但是也必定會給他造成不小的壓力,畢竟一旦被人發現,那就悔之晚矣。
而且現在藏身之處也不甚安全,萬一有家丁僕役走過之時就會發現自己,須得立刻換到安全位置才是。
四下觀察發現就在不遠處有一棵大樹,趁著沒有人注意時立刻攀了上去,藏身在樹梢中,看了眼樹與屋頂的距離,立刻朝著一條延伸到屋頂的枝幹上爬去,經過幾次移動之後,終於爬上了屋頂,小心翼翼地貼著瓦面,在屋頂緩慢爬行,既要防止被人看見,又要防止被屋裡的人聽到,所以很是小心,許久之後終於爬到了大殿那裡的通風口上,探頭由近檐頂的通風口朝內望去。
一瞥之下立時魂飛魄散,手足冰寒,差點由屋頂掉了下來。
只見燈火通明的大廳里,站著柳慕白和那個楊姑娘,竟然還有南楠,還有一人正是萬萬沒想到一個人,那人竟然就是最開始時給自己倒酒的那個侍女,幾個人正聚在一起說著話。
南楠嘆道:「楊姑娘確是奇謀妙算,先以春香姑娘犯錯在先,引起他惻隱之心,然後又激起他英雄救美的性子,又讓我警告於他,讓他誤以為楊姑娘才是下手之人,誰知要他命的卻是我們的南楠姑娘。」
柳慕白說道:「楊姑娘的確高明,這一招確實厲害。張璁這小子以為得了興王撐腰,我就不敢動他,想到此刻這小子必定腹痛難忍我就開心不已。」
張璁聽著這話,心中不由起疑,自己此刻並沒有腹痛,相反地沒有任何感覺,難道自己沒中毒?
還是自己自己中毒不深,還沒有發作?
此時柳慕白一手攬過楊姑娘,哈哈大笑說道:「哼,張璁得娶秀寧讓我悔恨終身,只是為了大事不惜忍辱負重,做了這寧王屬官,今日就讓你這駙馬到陰曹地府去做吧,哈哈!」
張璁心中恨不得撲下去給這柳慕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可惜此刻深知絕不能如此,又想到他提起秀寧,難道他們認識?
不可能啊,他不是下毒差點毒死興王嗎?
越想越亂,便不再想,仔細聽著他們說的話。
之後就在沒什麼重要內容,不一會兒功夫后楊姑娘和南楠告辭離開。
看著遠去的南楠,張璁心中絞痛,如此佳人竟然是柳慕白暗害自己的助手,想到她那溫柔害羞背後竟然藏著蛇蠍心腸,不由想要將她撕碎。
楊姑娘走過迴廊處,張璁隱在暗中緩緩跟上,看看她到底想要幹什麼,明明要毒死自己為何還會暗語相約。
張璁一路跟著這楊姑娘出了柳慕白府邸,轉過一條小道后朝著一處宅子走去,張璁緊隨其後跟著。
楊姑娘推門而入,就在關門一剎那間張璁一步搶上,閃身進入,身體往後一靠將門關上,然後盯著楊姑娘。
「姑娘好計策,只是不知道暗害我對你有何好處?」張璁冷笑一聲問道。
楊姑娘左右看了一眼,將張璁拉進屋裡,又伸出頭四下看了一眼發現沒人,才關上門轉頭說道:「你都知道了?」
張璁被她奇怪的舉動弄蒙了,心中產生疑惑,說道:「是。」
「其實是我救了你。」楊姑娘忽然說道。
張璁一愣,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聽柳慕白剛剛的意思是毒死自己的計策本就是她所獻的,又怎麼會是她救了自己?
張璁一臉不解,看著眼前的楊姑娘。
見張璁滿臉疑惑,楊姑娘伸手說道:「請坐。」然後自己坐在椅子上。
張璁無奈只好也坐了上去,看著眼前看不透的楊姑娘。
「有人不想要你死,柳慕白要殺你,我得到的指示就是救你。」楊姑娘娓娓說道。
「誰指示你的?」張璁精神一振立刻好奇問道。
「我!」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女聲。
張璁轉頭一看,南楠和南元推門進來。
張璁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可能與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南元一進門見張璁坐在那裡臉色疑惑,也不見外,嘻嘻一笑說道:「呀,會不會打擾了張公子好事呀?」
張璁見南楠進來后朝著他羞赧一笑,之前所有的不快在此刻忽然消失殆盡,剛剛似乎還恨得牙痒痒,此刻卻是忽然煙消雲散,撥雲見霧,如多日陰霉一朝散盡后那種暖陽照在身上一般,令人說不出的溫暖。
「別瞎說,我們在說正事呢。」楊姑娘面色一正,說道。
「怎麼回事?」張璁著急問道。
南楠南元兩人坐下,四人聚在一起。
「張公子,寧王要反!」南楠一坐下后立刻說道。
張璁對此早已知道,見此刻三個姑娘正襟危坐,面色嚴肅告訴自己,為了不打擊她們只得假裝震驚,說道:「你們怎知?」
南楠看了眼楊姑娘,說道:「此前楊姑娘在一次酒宴上無意中聽說到的,經我們多方查證卻是如此。」
張璁沉吟片刻說道:「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南楠面露為難之色,期期艾艾說道:「公子可還記得海上刺殺?」
張璁神經一緊,頓時吃驚說道:「果然是你!」
「你也是月神組織的?」張璁又問道。
「我們都是」,三人同時回答。
張璁再次吃驚起來,心中轉過數個念頭,自己這次真的落入了圈套?
看著又不像啊!
「你們意欲何為?」張璁冷聲問道,同時神經緊繃,準備隨時反擊逃跑。
「我們沒有惡意,之前刺殺是因為蘇淺兒失蹤,門主不知情況下的命令,此次我們則是負責保護你的」,南楠又說道。
張璁一聽這話,身體一松,但是心裡還在警惕著,不由問道:「保護我?」
「對,門主親自下的命令,保護你。」南楠說道。
南楠又說道:「這次事出緊急,柳慕白本來計劃要在比武時將你殺死,楊姑娘知道后……以為」
張璁介面說道:「以為我不是古帝的對手,所以就獻計用毒?」
「沒錯,柳慕白本來也是智計百出之人,尋常計策他肯定一眼就能瞧出破綻,所以楊姑娘便獻計,此計一出柳慕白果然上當,於是我們將計就計,把侍女也換了我們的人,整個計劃完全按照預定施展,這樣一來柳慕白必定以為你已經中毒!」
張璁介面說道:「而事實上你們並沒有下毒,我也沒有中毒?」
「的確如此!」南楠應聲說道。
張璁聽完似乎有點道理,因為自己好像確實沒有中毒,但是為什麼幫自己?
「你們門主為什麼幫我?」張璁又問道。
三人搖了搖頭。
張璁見她們沒說話,又問道:「那他的名字可以總可以告訴我吧?」
我們只知道他叫:「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