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前面馬群揚起的塵土,張大帥抽了抽鼻子,用手在鼻尖上捏了捏,眼神銳利的望著升起的響箭,回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眾兄弟,本以為能不動刀兵拿下楊家寨,現在看來是不得不動了。
想到這裡,張大帥揚起自己的頭翹望著遠方,雖然看不見楊賽兒那小娘皮,但還是忍不住的望了望。想到那一襲紅衣下隱藏著的動人軀體心中就燥熱難耐,嘴裡喃喃說道:「是你們不識抬舉,須怪不得我。」
想起楊老寨主姦猾的模樣便吐了口唾沫,只是唾沫星子朝著旁邊的牛建仁腳上飛去,張大帥不顧得牛建仁的白眼自顧自說道:「老東西想利用我來對付楊傲,想的美。便是你不將女兒許給我也罷,今天你也得歸降於我,否則嘿嘿…」
「兄弟們,咱們不追了,上山。」張大帥一聲令下,率先打馬朝著楊家寨方向奔去,百十多騎南六省的好漢烏泱泱的跟隨而去,一片塵土自地上而起,久久之後又歸於地下。
張大帥等一行百多十人,馬行到楊家寨下的龍牙鎮上,見到了寧王派來協助他的人,只見此人身穿黑色斗篷,身形高大,張大帥不自覺的挺了挺腰,「你是寧王派來的?」
粗重沉悶的聲音從黑衣斗篷中傳出:「兩百人已經準備好了,剩下的你知道怎麼辦?」
「先生什麼人,竟這般神秘?」張大帥斜著眼睛看著黑子心有不滿的問道。
「這不是你該打聽的,事成之後封侯拜相少不了你的。」沉悶的聲音再次傳進了張大帥耳朵里。
「事情進行到了哪裡?」黑衣人再次問道。
「哼,本來想輕鬆拿下楊家寨,沒想到被楊塞兒擺了一道,如今正要再次上山,直接跟老傢伙挑明,如果識相就好,不識相的話就要麻煩兄弟們了。」張大帥語氣兇狠的說道。
「那就替寧王謝謝大將軍了。」黑衣人拱手說道,只是說出來的語氣依舊沉悶沙啞,完全聽不出丁點兒感謝的意思。
張大帥愣了一下,問道「什麼將軍?」
「寧王答應你,起事之後這支義軍自然由你帶領,你就是這支義軍的將軍。」黑衣人說道。
張大帥一聽眼睛一亮,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勞煩先生多多美言,張某謝過。」
「言重了!」
「不耽誤將軍行事了。祝將軍馬到成功。」黑衣人轉身就走,留下了他帶來的人。
走出不遠處,脫下一身黑衣,露出一身華貴雍容的員外衣,用手在臉頰上用力搓了搓,從耳後慢慢地撕起一層皮,一點一點的撕下來,將撕下來的東西藏起來,然後揉了揉臉,換上了一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表情,小跑兩步,嘴裡呢喃道:「乖女兒,乖兒子,你們受苦了。」
張大帥得了寧王的人馬,人數一下漲至三百多人。信心極度膨脹,想到以後寧王得了天下自己就是開國功臣,那尊榮那富貴哪是一個總瓢把子比的。
其實張大帥這個南六省總瓢把子真的名不副實,聽著名頭哄人,其實就是幾個小門小派的一個鬆散聯合,人家正經的名門大派根本就不認他這總瓢把子,這個名號也是他們內部人互相吹噓出來的。
信心十足的張大帥隨手點了自己親信四十幾人,當下吩咐說道:「等會大家隨我上山,再去會會楊老寨主,哈哈。」
「其餘人,等我們信號,一旦有變立刻攻上山去。」張大帥命令道。
張大帥又叫過自己的親叔叔張叔德說道:「叔,等會我帶領一些兄弟上山,如果天黑之後還沒有信號你就帶人開始攻山,就憑山寨的那些肯定擋不住我們的攻擊,還望叔叔到時救我。」
張叔德是老一輩人,本來早就已經金盆洗手,但是架不住自己老兄弟兒子的勸說,被硬拉來充當前輩高人了。
他對張大帥的一些做法也不贊同,但是出於對老兄弟兒子的照顧還是願意跟著張大帥出生入死的,畢竟他欠著自己兄弟大恩不是,要不是張大帥的爹,自己就死在了官兵刀下了。
「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拋下你的,就像你爹當年沒有拋下我一樣。」張叔德感慨地說道。
「叔,那我走了啊。」張大帥打過招呼,翻身上馬。
朝著身後的四十幾個兄弟一擺手,轉頭就走。
「出發。」
張大帥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楊家寨而去。
第二次踏入楊家寨,張大帥感覺與第一次時很不一樣,五月天的風像是唱著歌似的,都在歡迎自己,花香醉人。
「咯噔」
一顆石子從山上滾落下來,落在一棵遒勁大樹上又彈起幾寸掉落在一旁的山崖,一陣清風吹過後又從山崖落在。
重力的作用讓石子下落力道變大,一隻手一把將它抓在手裡,用力一握,石子嘎嘣一聲稀碎。
張大帥,一腳踢開腳下的枯枝說道:「進。」手一揮帶著眾人走向了山寨大門。
守門的兩個人是山寨里年輕一輩,上次來的時候也是他們兩人,張大帥一見臉上笑容滿面正要說話,旁邊自己小弟忽然高聲叫道:「快開門,我們總瓢把子請見楊老寨主。」
張大帥滿意得朝著小弟點點頭,轉身對兩位守門人說道:「張某請見楊老寨主。」
果然沒多久后楊老寨主就帶著人迎了出來,邊走邊朗聲笑道:「哈哈,總瓢把子再次登門真是蓬蓽生輝。想來大黑馬定然是降服了。」
張大帥一聽這話臉上一熱說道:「慚愧,未曾降服。」,張大帥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我此來是為老寨主帶來了好消息。」
楊老寨主聽著神色一動,不由得按下心中疑惑,拉著張大帥就往寨子里走去,邊走邊笑說道:「總瓢把子連日來想必辛苦了,不如休息一晚明日,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張大帥一聽這話哪能答應,趕緊說道:「不礙事,今日時間還早,還是說說之前咱們說的事吧。」
當下兩人在桌前坐下,山寨里的人送上茶水,見人退出后張大帥說道:「老寨主看南北綠林合併的事…」
楊老寨主一聽,想到他之前提議的南北綠林合併之事不由得沉吟一下說道:「這北綠林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不是,總瓢把子有南北合併的心愿該當找那些名門大派才是,我楊家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顯然是對這合併之事並不上心。
張大帥還待要說,就見楊老寨主手一揮阻止他說下去,「總瓢把子,你只要說得我楊家寨二當家的同意了,我就答應你了。」
張大帥心中暗罵老狐狸,老傢伙這是吃准了楊傲不會同意合併,這才故作大方。
張大帥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說道:「只要您老同意了,二當家那裡我自有辦法。」
此時,另一邊大黑馬馱著張璁和楊賽兒越跑越快,彷彿它的氣力無窮無盡一般。
雪花熜越跑越慢,大黑馬越跑越快,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
馬群里的馬也早已跑的力竭,被遠遠落在後面。
張璁趴在馬背上顛的早已七葷八素,楊賽兒坐著比張璁情況好多了,只是都有一點點疲憊。
雪花熜興許跑的累了,逐漸停下來了,大黑馬興奮的趕了上去,然後超過了它半個身子,然後回過頭一聲嘶鳴,好像再說「小樣,跟我比」
張璁抱著馬脖子讓馬停下,楊賽兒左腿一抬,一個轉身瀟洒利落的跳下馬背,張璁趴在馬背上左挪右挪不敢動,只因他的褲子被楊賽兒脫下一半,怕貿然下馬褲子掉了。
磨蹭許久終於一手將褲子提上,翻身下馬卻是惹得楊賽兒嬌笑連連,笑罵道:「哼,躲什麼躲,人家多稀罕看你似的。」
張璁抬頭看去,只見楊賽兒嬌笑怒罵,薄嗔微怒,眉眼之間風情無限,被楊賽兒杏目一瞪頓時覺得骨頭都輕了幾兩。
便在這時,兩人只聽得背後腳步聲響,回頭望時,卻是楊傲帶人匆匆趕來。
楊傲見到了張璁,當即取出兵刃,待到走近,卻見楊賽兒也在,當即說道:「賽兒還不趕緊過來,莫讓這賊人傷了。」
楊賽兒俏臉微紅,鳳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張璁,才向楊傲說道:「楊叔,她不是賊人,正是此人降服了大黑馬,是他救了我。」
楊傲聞言心裡一驚,臉色卻不動聲色,抬頭看看天說道:「是嗎?可是此刻還沒到你爹規定的結束時間呢。」
楊賽兒臉色突變:「你…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