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笑的?」朱厚熜莫名其妙地看著正德,像是看一個傻瓜一樣看著他,最後惱火地說道:「沒事別擋道。」
越過正德,朱厚熜直奔張璁和他姐姐朱秀寧處,此時小蠻和桐玲正關切的問詢張璁。
正德見朱厚熜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直接一屁股坐在一旁椅子上,饒有興緻地看著朱厚熜。
谷大用一見朱厚熜敢對正德發脾氣,氣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作。
「大用,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看這小子是不是長得有點像我小時候。」正德一邊看著朱厚熜一邊跟谷大用說著話。
谷大用一聽這話,趕緊將之前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順著正德的話仔細打量朱厚熜半響,堆著笑對正德說道:「爺你還別說,老奴也一直就覺得眼熟,只是老奴這人老眼花,不如爺的火眼金睛啊,經您這麼一說老奴才看出來,這完全跟爺少年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您看這鼻子,高聳挺拔,在看這嘴唇,薄唇雅緻,不得了,不得了,尤其這眼睛,那更是像的不得了啊…嗚嗚!」谷大用說著卻是哭了起來。
「大用啊,你怎麼還哭起來了呢?」正德奇怪地問道。
「奴才眼窩子淺啊,想起您也是這麼大年紀的時候,被那些大臣們欺侮啊…」谷大用哭訴道。
張璁卻在此時佩服起眼前這個圓臉胖子了,絕對的演技派啊,這麼一表演正德不得好好安慰一番么。
「讓爺見笑了,奴才一時沒忍住。」谷大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淚說道。
正德果然感動的說道:「你是衷心的。」
朱厚熜此時疑惑地看著正德和谷大用兩人,他感覺到這裡有什麼不對,只是不知道哪裡不對。
正德看著朱厚熜看著自己,忽然一笑說道:「看什麼看啊,還不過來見過表哥。」
轉頭對谷大用說道:「趕快給我表弟找個禮物出來,這可憐的長這麼大了才見過。」
原來呀這正德皇帝是一脈單傳,弘治皇帝只有他一個孩子,從小長在皇宮,沒有兄弟姐妹,雖然他是生在帝王家,但是沒有人和他競爭,反而渴望兄弟姐妹一家親的感覺,所以見了朱秀寧和朱厚熜以後分外地開心。
至於朱秀寧和朱厚熜從小沒離開過封地,之前也沒見過皇帝,所以一開始根本沒認出來。
「表哥?」朱厚熜疑惑地看向姐姐,自己什麼時候有個表哥了。
「皇帝表哥。」朱秀寧張著嘴一字一字地說著,只是不敢發出聲來。
「皇上。」
「皇上。」急得朱秀寧脫口而出說道。
朱厚熜一聽,登時嚇了一跳,吃驚地轉過頭看著正德:「皇上?」
「臣弟朱厚熜見過…」朱厚熜正要下跪,正德一把將他拉起,走到椅子邊將他按在椅子上,說道:「別叫皇上,叫表哥。」
朱厚熜一臉不安的表情看著正德,又看了看朱秀寧。
朱秀寧趕忙出來打圓場說道:「表哥,就別為難小弟了,他從小嘴笨。」
朱厚熜一見朱秀寧都叫正德表哥了,自己跟著叫定然沒事,於是也跟著叫道:「表哥。你真是表哥。」朱厚熜也高興地叫道。
聽朱厚熜叫自己表哥,正德高興得手舞足蹈,比吃了蜜還要開心,揮揮手說道:「哎呀,咱這大明祖宗規矩真是,好好,一家人非得你住河東我住河西,還老死不能互相往來的,真夠頭疼的。」
朱秀寧兄妹見正德指責祖訓,二人閉口不言,正德是皇帝又隨口慣了可以說說,他二人卻是不敢這麼無禮,這要是別人聽見參一本那可就慘了。
就在這時,張璁見王千戶正在外面探頭探腦,似乎著急得直跺腳。
「似乎王千戶有事稟報,要不讓他進來?」張璁看著正德問道。
「那就讓他進來吧。」正德說道,一撩袖子拉著朱厚熜和朱秀寧去旁邊聊天去了,擺明了讓張璁來處理這件事。
桐玲和小蠻始終站在張璁身後,看著王千戶進來趕緊站直了身子,想著不能給張大哥丟人。
王千戶一進來就見張璁身後站著兩個貌美小姑娘,心想定然是哪家公子遊歷我們這小縣城讓我碰到了,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心裡又想看來自己抱著這大腿准錯不了。
「王千戶似乎有事?」張璁問道。
「張公子……有個事……在下做不了主,想來請示下。」王千戶說道。
「哦?不知道什麼事,王千戶都做不了主?」張璁神色一緊問道,心裡想難道是賈善人出什麼事了?
「張公子,此事.……唉,那賈善人兄弟們本來是把他抓住了,只是……」
張璁一聽此事,便知道此事有了變故,於是說道:「只是什麼?儘管直言,自會有人為你做主。」
「有張公子這句話,王某就放心了,本來兄弟們已經抓住,只是後來被盧知縣派人劫了去。」
「什麼?」張璁忽然高聲說道。
「他怎麼敢?」張璁不可思議的問道。
「是,照理來說,他是不敢,可是他就是劫走了,還打傷我幾個兄弟.……」王千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他倒不是說心疼兄弟,也不是氣憤知縣劫走人,而是來張璁這裡再次表忠心了,你看看,我為了幫你,得罪了知縣老爺,還被人打了,你說你不是不得多關照關照我,是不是得提拔提拔我?
「簡直無法無天,必須給我嚴懲這個盧知縣。」正德在旁邊聽得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
「馬上帶人,給我把這個盧知縣拿下。」正德皇帝怒道。
「爺……您忘了,你不能出面。」谷大用提醒道。
「這件事,王千總出面在不合適,不如……」張璁沉吟了一下,正要說出錦衣衛三個字時。
「調錦衣衛的人」卻是朱厚熜說道。
張璁朝著朱厚熜會心一笑,兩人心照不宣。
「妙啊,就調本地錦衣衛來抓人。」谷大用一拍手說道。
張璁將之前正德交給他的令牌拿出來,正欲交還給正德,心想一會調人還需要,卻見正德壓根沒看一眼就說道:「算啦,你就留著吧,就當是送給你娶秀寧的嫁妝了。」
「什麼嫁妝,姐姐什麼時候要嫁人了?」朱厚熜奇道。
「事不宜遲還是請王千戶代為調本地錦衣衛前來。」張璁趕緊說道,就怕正德在這件事上和他扯了。
「對對,趕緊掏牌子,去調人。」正德催促谷大用說道。
谷大用摸索了一陣,果然又掏出一塊牌子,張璁接過一看:「錦衣衛總總指揮使。」
「這是比錦衣衛總指揮使還大的官,任何一個錦衣衛都能調得動,趕緊去吧。」正德又是催促道。
「是。」王千戶恭謹的說道。
誰說武將沒心眼的,王千戶心眼足得很。
比錦衣衛總指揮使還大的人能是誰?
王千戶有點後悔,怎麼就自己剛剛沒受點傷掛點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