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前街香鋪張掌柜捎話來請您務必過去一趟。」張璁立即翻身下床,快速開門不待小二說話就跑下樓去直奔張文明的店鋪而去。
「張大哥。」朱秀寧剛一開門就看見張璁快速奔下樓去,喊了一聲見張璁頭也沒回,一咬牙也跟著張璁跑下樓去。
小二撓了撓頭,嘴裡說聲真是奇怪,見張璁門也沒關,幫他關上門搖搖頭走下樓去。
張璁還未跑到鋪子,半道就見張文明捂著頭跑了出來,邊跑邊喊:「救救我娘子!」
張璁轉身一瞧,前面果然又是那輛馬車正疾馳遠去,張璁一發狠拔腿就追。
朱秀寧跑到時就見張璁在前面追著一輛馬車,張璁後面又有一個男人一瘸一拐地追著張璁,朱秀寧也立馬起身追那個一瘸一拐的男人,心想「這人追我張大哥幹啥?」。
街上行人見一輛馬車駛過,然後又是一個男人拚命地追,後面又有一個瘸腿男人追著這個男人,令人驚訝的是瘸腿人後面竟然又追著一個極是漂亮的小姑娘,好事之徒一看,頓時心中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在他心中醞釀了出來。
「此書必火!」
好事之人頓時浮想聯翩,自此自己人生就要走上巔峰,馬上就要迎娶白富美了。
嘿嘿!
張璁一路追下去,馬車卻是在一處小巷中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條幽仄狹長的小巷,雖不甚寬,卻也行得一輛車子。
小巷中沒有鋪設石板,因為昨夜下過雨,地面十分泥濘,行人雜亂的腳印仍然清晰地印在上面。
張璁看看兩旁長著青苔的牆面,又看看那條狹長的小巷,想道:「既然行到此處馬車已然不見,且看不到任何車轍的痕迹,那麼想必到了這裡后馬車已經隱入某一人家中。」
朱秀寧一路追趕,很快就追上了張文明,拉住張文明問道:「你追我大哥何事?」
張文明一見拉住自己的是一個年紀十五六歲的姑娘,又見她喊張璁大哥,便以為她是張璁妹子,連忙哭訴自己娘子被歹人抓走了。
朱秀寧一聽還有這等事,也是立刻拔腿就追,不一會就追上了張璁。
「張大哥,馬車怎麼不見了?你在這裡看什麼?」朱秀寧驚訝問道。
張璁站在微微一笑,轉頭回答道:「這說明一件事,擄走張家娘子的歹人,其居處應該就在這裡不遠。」
「哦?」
「第一,馬車在這裡消失,肯定是隱入其中一家院落;第二,這條巷子也實在是太安靜了,不是嗎?」張璁說道。
朱秀寧側耳聽了聽,似乎真的是什麼聲音也聽不到,按理說如此人多而又狹長的巷子不應該如此安靜,連個雞聲狗叫都聽不見,更沒有半個人影。
「有人做了手腳!」朱秀寧想到這裡臉色開始變化。
「沒錯,肯定是有人專門清理過這裡或者是這裡的人主動這麼做.……」張璁說道。
張璁又說道:「張家剛到此地,張家大嫂已經懷有身孕,夫妻二人又深居簡出,且平日里和氣生財並無與人結怨,所以也不可能是為仇。那麼,就只有貪圖了。又聯繫本地流傳的那個專門搶劫小娘子的說法,只怕是盯上張家大嫂已有時日。且看今日擄人者車馬出動、使潑皮,花錢打點,這些都所需不菲,那麼想必此人在此地定然是大富大貴,非等閑人。」
「兄弟,可找到我家娘子?」張文明氣喘吁吁才跟了上來。
「馬車行到這裡消失了。」張璁說道。
只見張文明臉色一白,張璁趕緊又說道:「不過已經找到線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回嫂子。」
張璁便將自己剛剛所想到的都一一和張文明說完,張文明苦惱道,即便是知道歹人就在這周邊,但是我們又怎麼能找到人呢,難不成一家一家找嗎?
誰又能讓我們挨家找呢?
「我們報官。」張璁說道。
就在這時,繁華的街道上走來三個人,左看看又瞧瞧,最後在一個瓷器攤子前停了下來。
「江二哥,你說這南邊小鎮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看看這裡這瓷器,不比京城的差啊。」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說道,只見這人錦衣玉帶,打扮得好不精神。
「那是那是,雖然沒有咱北方大氣磅礴,卻也有一種小家碧玉的秀氣。」另一個人身材高大的男人在身邊說道。
「客官說得是,雖然京城物品齊全,但是咱這小鎮也同樣琳琅滿目,夠您幾位賞玩了。」擺攤老闆說道。
「老闆趕緊將你鎮店的寶物拿出來給爺看看,爺看好了有賞。」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
老闆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白面胖臉在湊在那個錦衣人跟前陪著笑說著。
「不用不用,朕就隨便看看…」錦衣男人說完,忽然感覺到自己失言,打個哈哈說道「隨便看看。」
瓷器攤老闆見三人不是本地人,甚是奇怪地說了句「不買別看了。」
胖臉男人和那個高大男人一聽老闆這話立刻臉色陰沉,正欲發作就見那個錦衣男子不在意地搖了搖手走開了。
剩下胖臉和高大男人面面相覷,相視一眼立刻追上。
「哼,不買看什麼看」。
老闆哼了一聲做起了自己的事。
張璁和朱秀寧攙著張文明一路走到縣衙,路上遇到許多百姓,愛看熱鬧的人便跟了上來,到了縣衙門口已經陸陸續續跟了十數人。
張文明舉步上前,拿起鼓槌「咚咚咚」地敲起了鳴冤鼓。
片刻功夫,三班衙役紛紛上堂,縣令盧老爺腳步匆匆地從後堂鑽出來,威風凜凜地往「碧海紅日圖」下一站,抓過驚堂木,狠狠一拍,大喝道:「何人擊鼓鳴冤,速速帶上堂來!」
一行人等被帶上公堂,張璁是舉人,無須下跪的,他表明了身份一旁站過,張文明哭天抹淚地道:「大老爺要替草民申冤吶,我那媳婦兒姓趙名敏,於今日……」
張文明不愧是讀書人,口才極了得,片刻功夫便把一樁案子說得清清楚楚,盧大人臉色一沉,立即說道:「大膽刁民,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罪大惡極。」
「只是,如今只有你一人之言,本官也不能就憑你空口一言就…就…信以為真不是」
張璁眉頭一皺,分明聽到縣衙後堂有人提醒縣太爺「信以為真」,心中一沉想道,恐怕這縣令也不甚清明。
「那大人該怎麼才能相信?」張璁朗聲問道。
「除非另有人證。」
縣令盧大人又說道「依本官看來,擄奪民女未必是真,十有八九是你家媳婦不守婦道,與人戀姦情熱,二人合謀,擄奪是假私奔是真啊。」
「你…」張文明氣憤不止,強忍著沒有罵出來。
張璁心中怒罵縣令黑暗,摻起張文明出了縣衙。
「張大哥,無須擔心,兄弟必將嫂嫂救回來!」張璁語氣堅定,讓人不得不信服。
「兄弟有辦法?」
「已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