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
聲音響徹雲霄,眾人心中一驚,哪裡來的火銃聲?
周延義心中又升起了希望,自己最開始做的最後的保險已經生效了。
原來這周延義在白城監獄一手遮天,平時用囚犯和衙役出海劫掠一些海上商船,由於海禁的原因那些被劫掠的商人也只能自認倒霉不敢報官,除此之外他還勾結海盜倭寇上岸搶劫,由他提供搶劫路線以及後勤補給,最後一起分層。
手下的人對他是敢怒不敢言,平時對手下也是動則打罵,可謂自私到了極點。
今天在行動開始后便讓人給海盜鯊魚王送了口信,希望鯊魚王能派人協助自己,鯊魚王一聽來者的意思,本來想隨便派幾個人應付下算了,但是他的二當家兼軍師雪莉跟他耳語了一番之後,他決定派二當家帶20名精銳前往,美名其曰為應周大人的請求上島幫忙。
要知道鯊魚王派出的這二十名精銳那可真是鯊魚王的王牌老底了,人人配有日本短刀,其中有十人配有火銃,十人配有短弩,是鯊魚王雄霸海上的王牌,此次被一次性派出來決不是因為周延義的面子夠大,而是二當家和他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他認為奇貨可居也。
二當家雪莉帶著二十名精銳匆匆上島,此時周延義已經帶著人進入到密林中,雪莉心想蛋糕就這大,人人都想分一杯羹的話豈不是輪到自己湯都不剩嗎,她當然不只想喝湯,她還想要吃肉,大塊的吃肉。
望著周延義派來得這個送口信的何生,雪莉用手遮著太陽說笑道:「島上陽光挺足啊!」
何生看著眼前豐乳翹臀皮膚雪白的二當家,心想這等尤物跟著鯊魚王這等老頭子真是白瞎了這副身材,真是便宜了那個老頭子。
咽了咽口水,何生奴顏媚色的說道:「二當家您不知道,這島上啊有一處天然溫泉,據說此溫泉連著地底的活火山,每天熱氣騰騰的,島上這樣的陽谷配上這樣的溫泉那是對人的皮膚極有好處的,聽說女人泡這樣的溫泉澡那是越泡越白,越泡越嫩啊」何生滿臉淫笑的說道。
「想請我泡澡啊,那等你當上了這白城監獄的典獄長再說吧」雪莉收起笑容一臉正色的說道:「帶我去見你們周大人吧。」
何生大失所望,滿臉媚笑說道:「二當家的,想必周大人此刻已經進入密林中了,咱們也進去吧。不過這裡面蛇蟲鼠蟻眾多,您還是小心為妙啊,萬一不小心碰壞了您的身子,鯊魚王他老人家怪罪下來,咱可擔待不起」
「蛇蟲鼠蟻不可怕,可怕的是色膽包天的人。」雪莉冷哼一聲不悅的說道。
雪莉最不喜的就是有人說她是靠取悅鯊魚王獲得二當家的身份,當然她知道她不是,但是那個秘密又不能說出來,只能埋藏在自己的心底里。
何生一看雪莉二當家生氣,便不敢再胡亂取笑,當先便帶著眾人朝著密林中趕去。
帶著二當家進入密林之後,何生不久便尋到眾人走過的蹤跡,然後一路追蹤下去,卻是在一處恰巧遇到朱秀寧和蘇淺兒等人,何生一見朱秀寧便認出這是要的人,雪莉二當家立刻下令擒人,朱秀寧等人看出情況不對,立刻向密林深處逃去。
逃跑的過程中,桐玲偶爾回身一箭射出,後面的人又不得不躲避一下,始終和二當家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只不過距離越來越近,桐玲看出對方對朱秀寧勢在必得,於是便讓朱秀寧和蘇淺兒小蠻帶著明德公先行逃跑,由自己和木恩二人阻擋敵人,黑猩猩小明也留下來幫忙。
經過桐玲等人阻擋,成功讓朱秀寧和蘇淺兒逃出一段距離,黑猩猩小明仗著皮糙肉厚在樹林里來回翻騰,擾的雪莉的人始終不能全速追趕,就這樣桐玲他們雖然也在後退,但是成功起到了阻擋雪莉等人行進的速度。
雪莉眼看著朱秀寧就要逃出自己的視線範圍,想到在這密林深處恐怕找人不易,於是立刻下令使用火銃儘快解決了桐玲等人。眾海盜便掏出火銃裝上火石點燃火銃,就發出了「彭」的一聲。
桐玲見對方使出新的武器,並沒有好奇的想要看看它的實力,而是始終貫徹自己邊打邊退的戰略方針,就這樣成功脫出了火銃的範圍,火銃空放一槍,人沒打著,卻把動物驚醒了。
桐玲對密林環境非常的熟悉,帶著木恩不一會就趕上蘇淺兒和朱秀寧小蠻等人,恰在此時張璁帶著朱厚熜也趕了過來,幾人再次重聚起來。
來不及說話,桐玲就帶著眾人逃向更深處。
此刻追在後面的周延義秦媽媽等人終於趕了上來,與雪莉二當家匯合在了一起。
「二當家可見到張璁那小子?」周延義眼神兇狠語氣狠狠的問雪莉。
「周大人好大官威啊」雪莉翹著手在鼻尖上揮了揮,瞟了一眼周延義又看向遠處不咸不淡的說道。
周延義頓時知道自己剛剛可能語氣不善,恐怕已經得罪了這個美貌二當家了,於是趕緊換個笑臉說道:「說的哪裡話,周某人在二當家面前哪敢有什麼官威啊,實在是讓張璁這王八蛋氣的著實不輕。」說完將牙齒要的咯咯直響,顯然是恨到了極點。
雪莉眉頭一蹙計上心來,說道:「那這麼說來也是個人才呀!」
「你……」周延義此刻恨得不得了,自己本來只想借人使用,卻沒想到招來了這鯊魚王二當家的,外界傳言這二當家的靠著鯊魚王寵信才當坐上如今位置,只有他知道別看眼前人畜無害的模樣,吃起人來也是不吐骨頭的主。
想到這裡周延義乾笑兩聲又說道「這小子鬼得很,別被他騙了,畢竟我和秦媽媽都是吃過他的虧了」
雪莉看了看風韻猶存得秦媽媽,知道她是寧王的人,便問道:「寧王的賞金到了嗎?」
秦媽媽被問的一愣,她壓根沒想到有人會有這麼一問,遲疑一下才說道:「應該已經在路上了,預計今天中午時刻就到。」
「要真的到了才好」可別我們在這亂打一通,最後發現是寧王的一句空言。
「不會的,不會的」秦媽媽說道。
「這邊來」桐玲低聲說道。
卻說張璁那邊自與朱秀寧蘇淺兒等人匯合后一路逃竄被桐玲帶到了她平時居住的地方。
只見這裡風光甚好,有一條清泉緩緩流過,二畝田地已經有青苗長出,三間木製的房屋古樸自然,讓張璁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
整個人放鬆下來后才感覺到了餓,想到自己自從昨晚到現在沒吃過東西了,轉頭微笑問桐玲:「有沒有吃的?我們從昨晚到現在都米粒未進,現在已經……」話不待說完,肚子就配合的叫了起來。
張璁無所謂的笑笑,忽然發現聲音不止從自己這裡發出,原來小蠻肚子也在咕咕的想著,小蠻臉色一紅,糯糯的說道:「我警告她不準叫她不聽」
眾人聽后紛紛大笑不止,也許是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大家都笑的十分大聲。
桐玲微微一笑,說道:「馬上去準備。」
張璁立刻一起身說道:「我幫你。」
蘇淺兒和小蠻以及朱秀寧吃驚的看著張璁,明德公也說:「小友怎麼說也是讀書人,這等事.……」確實不在說下去了。
張璁頓時明白,古人真是.……讀書人自抬身價,什麼君子遠庖廚,難道做個飯就不是君子了?
自己一個讀書人,就不能自己做個飯了?
「我去,我去幫桐玲姐姐」卻是小蠻打破尷尬,忙不迭的跑去幫桐玲做飯了。
張璁見眾人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無奈笑笑說:「總的有人做飯不是。」
明德公此時坐在院子里的木墩上,看著張璁說道:「小友叫張璁?」
「是啊」張璁說道。
「不知道小友拜誰為師啊?」明德公又問道。
「家父原本親自教導,可惜早逝,後來母親也去世,就沒再拜師只是自行在家學習」張璁回答道。
明德公看了看張璁,又說道「想要考取功名,最好還是需要一個名師來指導,最好還能有一位朝中官員舉薦,這才是考取功名的正途啊。」
張璁知道明德公說道這裡恐怕是有了想要自己拜師的念頭,自己拜誰都無所謂,關鍵是就怕眼前這個老人知道了自己曾經七次不中的彪悍成就會不會就此作罷。
「如果能蒙老先生青睞,拜入先生門下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只是小子實在不是科考良才啊,小子曾……曾七次參加會試均未能考中,實在羞於人前提起啊」張璁自己說出來也臉紅啊,沒辦法啊,這就是現實啊。
「呃……」明德公手舉著水杯停在半空中,嘴巴長得老大,吃驚的看著張璁,他實在沒想到張璁還有這樣的歷史。
蘇淺兒聽了張璁的話,雖然表面上略帶笑容沒有說話,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有點點難受,雖然以前也覺得張璁有大才,只是時運不濟而已,如今卻讓她覺得不是張璁時運不濟,而是整個大明時運不濟,大明的百姓時運不濟,心底卻是沒來由的一酸。
朱秀寧聽了后,也感嘆張璁境遇之差,忍不住說道:「張大哥可來安陸,安陸必不負你」。
要知道,朱秀寧這句話說的是來安陸,必不負他。
這話要是興王說或者是朱厚熜說都沒什麼事,畢竟這兩人一個是如今興王,一個未來興王,張璁去安陸能得到重用是沒什麼問題的。
朱秀寧這話只能代表她自己,也就是只要張璁肯去安陸,她定不負張璁,這就有點女追男的意思了。
蘇淺兒此時卻是一驚,看著朱秀寧,見她直直盯著張璁,心中微微泛酸。
朱厚熜見姐姐如此說,他小小年紀只覺得以張璁的能力做個大官定然沒什麼問題,於是立刻說道:「張大哥,請來安陸。」
張璁對朱秀寧和朱厚熜的話只當是他們兄妹二人感激自己,隨口答道:「好啊,有機會必定去。」
張璁說完轉頭對著明德公說道:「老先生可還收徒?」
「小子可還能繼續考?」
明德公沒有直接回到張璁還收不收弟子,而是問他還能不能考,可見對張璁確實動了收徒的心。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我不贊同這句話,我認為學成文武藝,造福百姓家,張璁還有一腔熱血和滿腔抱負未展,豈敢輕言放棄。」張璁說道。
「好」卻是朱秀寧和蘇淺兒同時脫口而出。
就連明德公也高興的直拍大腿說道:「收下你這個弟子了,你必定會一飛衝天的。既然拜入老夫門下,那麼老夫真實名號需得知道,老夫蕭鳴鳳。」
張璁聽后無動於衷,只當是新老師告訴自己這個徒弟名號而已,但是朱秀寧卻大吃一驚,大聲說道:「您就是靜庵公?」
「奧,你這個小姑娘怎麼知道的?」蕭鳴鳳笑意盈盈問道。
「家父興王,時長提起您,家師伯安公也說您有天下大才。」朱秀寧說道。
「原來是公主殿下和世子殿下,請恕老夫沒有早前沒有真實相告之罪。」蕭鳴鳳要起身行禮,被朱秀寧阻止扶著坐下。
「老師,您怎麼會被他們抓起來呢?」張璁問道。
「唉,寧王請我前去教導寧王世子,老夫見此人有大厄,且居心不良怎麼前去,為了躲避寧王,改名明德公隱居還是被發現了,被抓后我堅持說我不是蕭鳴鳳,他們也不能確定所以就一直把我關著」。
就在張璁他們幾人在聊天聊得正歡的時候「啊」的一聲,忽然從廚房裡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