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等人聽朱厚熜說出他是興王世子的話后眾人陷入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朱厚熜自嘲一般笑了兩聲,滿含無奈的語氣嘆息一聲說道「興王世子又能怎麼樣,此刻也是淪為了砧板魚肉」,嘆息一聲又看了眼他的姐姐說道:「要不是因為這身份又怎能讓我們姐弟陷入這等絕地」
張璁望著此時垂頭喪氣的朱厚熜,此刻的朱厚熜在經歷過綁架,逃脫又被綁架的境遇后終於開始反省自己的人生了,張璁知道此刻的朱厚熜正是一名脆弱的少年,正是需要一個領路人來告訴他人生路很長,有很多坎坷,重要的不是在哪裡跌倒,而是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站起來。
「你不需要自責,雖然我們身處這監牢中,但不代表我們沒有機會出去」張璁信心滿滿的說道。
倒不是張璁吹牛,而是張璁通過這會兒觀察發現雖然這座監獄不小,但是守監的人並不多,而且自己曾經學習過開鎖,想來這時候的鎖難不住自己,只是如今人數較多,且多為女子,只有自己和朱厚熜這少年,一旦逃出后遇到守監的人怕-是不能全員而退。
「真的可以出去嗎」小蠻滿臉興奮的問道。
張璁抬起頭望著她滿懷希冀的臉,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們當然能出去了」
「小姐,小姐,張公子說我們能出去」小蠻拉著蘇淺兒的胳膊興奮的搖晃著。
張璁見蘇淺兒此時臉色終於恢復了點血色,朝著她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下,轉過頭對著朱厚熜說「會殺人嗎?」
「啊,張公子還會殺人?」小蠻吃驚的問道,在她想來張璁只是個普通書生,整天纏著小姐的無用書生,哪裡會想到他還殺人,嚇得直拍胸口。
見張璁並沒有注意自己,小蠻先是悄悄吐了吐舌頭,心裡卻是沒來由得難受,張公子的眼裡想必只有小姐吧。
「不會,但是我能很快學會」朱厚熜斬釘截鐵的說道。
張璁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沒有真正的殺過人,以前抓捕犯人也是迫不得已開槍,就是開槍也是照著身體腿上等非要害部位,並不會直接擊斃。
但是這次恐怕不會那麼容易脫身了,迫不得已為了自保不得不為之了。
張璁站起身來,用一截木棍在地上化了人體各個部位的弱點,指出擊中這裡可以使對手整條手臂麻痹,擊中這幾個位置可以使人短時間內閉過氣,接著又指出這幾個位置會對人體造成永久傷害,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張璁又將自己在警校學習的擒拿格鬥術和自己做警察摸索出來的打鬥技巧給朱厚熜演示了一番,看的眾人都對他另眼相看,尤其是小蠻,更是直誇他厲害。
教了大半個時辰后張璁說道這些方法你都記住,你本來身手敏捷,配合這些方法使用起來肯定能更加得心應手,至於刀槍棍棒目前也沒有供你練習的,等我們逃出去在給你做講解。
朱厚熜一個人在那裡開始練習,張璁試著和隔壁牢房的犯人交談,好幾次都沒有回應張璁,後來實在是被他吵的煩了,只對他說道:「明天你就知道了」。然後就又不在搭理張璁。
過了許久之後,忽然牢房裡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聽聲音人數還不少。
只見這些人徑直走到張璁他們所在的牢門外站定,當先一人身披青色斗篷,整個人縮在斗篷中,臉罩著青布問他身邊的人說道「這兩人是他們要的人嗎?」
「是的,小楊…」那個小官話還未說完就被斗篷里那個人一個眼神嚇得說不出話來,只得結結巴巴的說「是…是…是」連連點頭哈腰,極盡諂媚之色。
「他們有說什麼時候來提人嗎?」斗篷里的人有問道。
「明日…午時」那個官員結結巴巴說。
張璁眾人一聽立刻緊張起來,尤其是朱厚熜,聽這人話明顯知道他是誰但是也知道誰在抓他,這個斗篷里的人卻依然準備將自己交給那些人,當真可惡。
「那份名單找到了嗎?」斗篷里的人又問道。
「還…還沒有,據說最後一個持有的人就是這個女人,想必…想必可以從她的身上…知道…知道有誰」結巴官員又說道。
「名單還在你手裡?」身披斗篷的人朝蘇淺兒語氣倨傲的問道。
「你想怎麼樣?」蘇淺兒此時也不甘示弱,雙目灼灼地盯著那個人。
「別讓這份名單走出這裡」青衣斗篷的人看了眼蘇淺兒掉頭轉身就走,留下這麼一句話,走出了監牢。
張璁和蘇淺兒此時臉色一片煞白,他們都聽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要他們永遠留在這裡,要麼孤老這裡要麼就是死在這裡,很顯然他的意思是讓他們死在這裡了,至於朱厚熜兄妹二人則明日午時由人提走,很明顯準備提走他們的人絕對不是興王的人。
小蠻此刻也意識到了危險,嚇得左手抱著張璁的胳膊,右手拉著蘇淺兒的胳膊,神情緊張的問張璁:「張公子,我們.……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對不對?」
「那當然」張璁說道。
說完手一伸,從小蠻頭上取下一根銀簪子來看了看粗細,站起身來走向了牢門口,手從牢門裡伸到外面,將鎖眼挪動到自己這一側,仔細觀察起來,只見這鎖是3眼2擴口,張璁拿起銀簪子便在一塊石頭上銼了起來。
他的動作果然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朱厚熜走到他身邊看著看著他說道:「張大哥莫非會開鎖?」
「學過一二」張璁說道。
「小蠻,盯著外面的人,有人進來提前通知我」張璁吩咐道。
「好的,張公子」小蠻高興的答道。
「士子殿下,看看令姐是否醒來,我們必須得在天明之前離開這裡」言之鑿鑿的說。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張璁終於將開鎖鑰匙做好,起身伸了下身子,眾人神色神色陡然一緊,張璁走到牢門口,把鎖轉向自己,眾人緊張的心跳聲,均勻的呼吸聲,在靜的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叮」清脆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朵之中,眾人心中彷彿聽到了天籟之聲一般,心情愉悅起來。
「張公子……」小蠻激動地抱著張璁跳了起來。
「嚶嚶嚶……小姐」小蠻小孩子心性,剛剛激動之下下意識的抱住張璁,蹦了兩下后才醒悟過來,然後趕緊放開張璁又朝著蘇淺兒抱去。
「幹什麼?禁聲」牢頭在外面大喊道。
「大哥,我們餓了能不能給點飯吃,這裡還有一個生病的人呢」張璁說道。
「對啊大哥,麻煩你幫忙弄點吃的過來好不好,麻煩大哥您了」蘇淺兒也連連說道,說著又從自己頭上取下一對耳環遞給對方,「謝謝大哥您了」。
那個牢頭貪婪的接過蘇淺兒遞過去的耳環,放在手裡仔細的摸了摸,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的袖中,咧著自己的大嘴默不作聲,卻是盯著蘇淺兒手上的戒指嘿嘿直笑。
蘇淺兒會意,此時即將逃出牢籠心情也好了起來,笑著說道「大哥真會做生意」,說著脫下手上的戒指遞給牢頭。
「現在沒飯了」牢頭接過戒指后,立馬板著臉說道,轉身走了出去。
「你……哼」氣的小蠻鼻孔冒煙,「你這人……不講誠信」,小蠻高聲罵道。
張璁也是欲哭無淚,本來打算弄點吃的過來,也好補充補充體力爭取在黎明的時候逃出去,沒想到這個人不講武德,那人的東西一點也不手短,反而是翻臉不認人的主。
食物沒弄到,還害得蘇淺兒丟了兩件首飾,張璁也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倒是蘇淺兒笑著說沒關係,反正也不值錢。
四個人坐在牢房中歇息著,朱秀寧終於醒了過來,只是身體虛弱的很,「謝謝你救了我」斷斷續續虛弱的聲音向張璁道謝,張璁伸手檢查了下她的脈搏,脈象已經正常了,只是身體還沒有恢復,張璁溫柔的和她說:「公主放心,我一定會安全帶你離開這裡」,安撫朱秀寧好好休息后又吩咐眾人休息,約定兩個時辰后準備越獄逃亡。
從傍晚時分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七八個小時了,今天一晚上遇到的事情恐怕趕上一聲中遇到的多了,每個人已經累夠嗆了,之前憑著求生的信念支撐著,此時可以安心的休息,眾人紛紛睡去。
看著眾人睡去,張璁卻是不敢大意,畢竟在這裡隨時都可能出現意外情況,今天一天遇到的意外還少么。
心裡在復盤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彷彿冥冥中有一把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起初由一份名單將眾人的目光引導到了蘇淺兒畫舫之上,然後名單又莫名消失,寧王屬下,興王士子,彌勒教,小楊.……大人,這些人究竟在謀划著什麼,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漏掉的嗎?
寧王造反已經是箭在弦上,那麼綁架興王世子公主是為了挾持興王這在理論上也說的通,但是那個小楊.……大人明顯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為什麼也不阻止呢?
而且從他的語氣來看,他在乎的只有名單的事情,對於興王世子公主寧王造反卻是根本不關心,甚至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從他輕易的將朱厚熜姐弟二人交與他人就知道,對於寧王所行之事只怕更是樂見其成,或者說是想借著寧王造反這件事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既然不是寧王一黨,那麼還會有誰更加關注這件事情呢?
難道是兵部?
兵部主戰,或許也說不定呢,張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