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啟 第十一章 融骨鑄體
「我該怎麼做？」
牧雨不知何時站在了兩位女童的身後，詢問道。
暮氣沉沉的少年，眼底流露出瘋狂、仇恨的血光，原本俊俏的臉上此刻滿是猙獰之色。
銀髮女童看著此刻的牧雨，展開了笑顏。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有時候，仇恨才是一個人成長的調味劑。
哪怕這是一種極端的做法，但是她進入牧雨的記憶，見到了那千百世的輪迴經歷，已然知道，現在的牧雨閱歷和所知道的知識根本不需要她的填充。
哪怕現在給他一種修鍊法，他也可以迅速成長起來，但是這對於神界來說還是太慢了。雖然不知道娘娘他們的計劃，但是各方神祗付出極大的代價才將其傳承送入下界，這樣的急切感哪怕是身為傳承靈的她也是可以感覺的出來的。
而查看了牧雨全部記憶的她知道現在的牧雨最缺少的是什麼。
責任。
從小就沒有朋友、親人的牧雨，根本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生活狀態，根本就不需要考慮自己以外的事物，這樣也導致他會缺少一部分動力。而陳曦的死，可以將他的悔恨、怒火鉤出。
「你有力量嗎？這次要不是那白夜行救下了你，你覺得自己真能在他手底下過幾招嗎？莫不是那大老虎沒有將你放在眼底，隨便動動手指你便會灰飛煙滅。」
「我該怎麼做？」再次傳來的聲音再也不是那般顫抖，堅定的問道。
「力量，只有強大的力量可以讓你真正走到他的面前，而你，擁有擁抱力量的資格。」
金色光芒從銀髮女童的身上綻放，一輪巨大的金色日盤從她身後升起，隨著日盤的出現，黑髮女童也上前來，一輪銀色月盤出現在她的身後。
兩人同時將手伸到牧雨的面前。
「接受我們！」
接受這股力量嗎，接受了，我就可以報仇了！接受它！
牧雨眼中迸發出驚人的殺意，為了復仇，他願意得到這力量，哪怕最後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牧雨堅定的邁出那一步，緊緊的握住眼前那兩隻幼嫩的小手，金銀二色瞬間包裹住他。
「以日御之名，洛奉君命，御日月。」
「以月母之名，羲奉君命，締時光。」
日盤與月盤緩緩靠近，最後化為一輪極大的輪盤，映入牧雨的眉心。原先飄散在空中的銀色能量蜂擁入他的身體，強大的力量在其體內炸裂，每一根骨頭都在斷裂成灰。
「以月華融骨！」
黑髮女童羲朝天一指，一輪圓月出現在牧雨的頭頂之上。一滴清水，從圓月上滴落，融入到牧雨的體內。
一根根玉色骨頭開始慢慢生長，原本因為失去骨頭而軟塌的肉身被撐起，骨架也更加的巨大，撐破了他原本的肉身，鮮血噴涌。原本寧靜祥和的寶地也因為這血腥的一幕而染上了一絲陰森詭異的氣息。
「以烈陽鑄身！」
隨著銀髮女童洛的話音落下，強大的金色能量也開始躁動，每次湧入牧雨的肉身之時，都會炸裂他的每一寸肌膚，原本只能用全身破爛來形容的牧雨頃刻間便化為了一具玉色骷髏。金色能量不斷的在骨骼之間穿梭，破碎著他的所有臟器，同時維持著他的生命跡象。
「咔咔咔——」
跌落在地上的玉質骷髏劇烈顫抖起來，巨大的疼痛感讓牧雨的精神識海不斷崩潰。鍛造全身，這絕對是駭人聽聞的消息，但是這一幕則是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羲，護住他的靈識，要是他死了那就功虧一簣了！」
黑髮女童聽到她的話，便進入了牧雨的識海之中，但是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金色雷光不斷轟擊著牧雨的識海，原本一攤死水般的識海開始不斷沸騰，每一次金雷擊打識海的時候，都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這還不是羲真正驚訝的地方，而是牧雨的意志力竟然比她想象的更加強大堅固。
原本以凡人之體重鑄身體已經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也就是兩位娘娘賜下的一滴月華和一縷陽光，那才敢如此大膽的實行此次壯舉，但這已經是極限了。
而靈識則是人體最神秘的存在，而能夠鍛造的方法更是少之又少，而這個少年在肉體盡毀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找到鍛造靈識的方法，甚至是主動引導這股力量來擴大自身的識海，從而達到精神肉體的雙向提升，這該是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
而在外面的洛則是到達了最後的關頭，最後一縷金色能量傳入到牧雨的骨骼之中，徹底穩定住了牧雨的生命跡象。
抬手指天，一輪烈日落下，完全籠罩住了牧雨，金光流轉，很快便在他的周圍形成一個光繭。
此時的洛也來到了牧雨的識海之中，洛和羲兩人本是同源，自然是知道對方所見的景象，看著那不斷擴大的識海，不禁感嘆道：「也許我們會創造出一個怪物。」
「一個足以碾壓其他神徒的怪物。」這時候羲也是認同了洛的看法。
話畢，兩人對視一眼，便身化日月，高懸在那識海之上。
……
「咔嚓——」
原本寂靜的森林之中，一道清脆聲響傳出破壞了這份寧靜。
巨大的光繭上，一隻強有力的臂膀破開重重阻礙，重新沐浴在陽光下，一條條裂縫從手臂出現處不斷擴大，隨後整個光繭便分崩離析，不多時一名八尺男兒便從破碎的光繭中爬出。
男子來到泉水前，看著映照在水面上的自己，不敢置信的摸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頭頂。
英挺的劍眉，細長而銳利的眼眸，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顯得粗獷的身材，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又有一種傲視天地的強勢。
這還是自己嗎，先前不久自己還是一個營養不良的矮個小子，要不是還能看出自己原先的輪廓模樣，他都懷疑那兩姐妹是給自己奪舍了哪個倒霉的公子哥呢。
更離譜的是，自己竟然變成了異瞳，雙瞳竟然呈現出了金銀兩種不同的詭異顏色。
此時，洛和羲兩位姐妹也是出現在了牧雨的身前。
洛圍著牧雨轉了一圈，好好打量了一下，這次滿意的開口道：「不錯不錯，這才有點被神選中的模樣嘛。」
「光頭便是被神選中的模樣嗎？」牧雨第一次頂著個大光頭，那被風一吹涼颼颼的感覺，還真是新鮮，不免吐槽起來。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那這眼睛怎麼回事，這要是出去了被人看見不被圍觀才怪。」
「這可是神瞳啊，千萬修鍊者都不一定會出一個的神瞳，你居然還嫌棄起來了。」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道。
一聽到這雙異色瞳還是個寶貝，牧雨興奮的問道：「那這神瞳有什麼用？」
「能讓你看的清楚點。」
牧雨：「……」
看著牧雨吃癟的模樣，洛笑得花枝亂顫。隨後便不再調侃，正色道：「現在的你還太弱了，根本就不可能使用到這對神瞳，等等我便教你如何把他們收起來。」
「現在，給你講解一下修鍊基礎法則，讓你對你接下來的敵人有點認知，別到時候遇到了還不知死活的上去送餐。」
一聽說要開始修鍊，牧雨也立即靜坐，悉心聽教。畢竟從洛的話語中，他便聽出了自己的敵人非常強大。而自己一個剛剛踏步進入這個世界的小白，現在要是嚷嚷著要去報仇，那可就是蜉蝣憾樹了。
起碼要先知道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在哪裡。
「原先你親歷了那千百世輪迴，雖然你學到了不錯的戰鬥技巧，但是你看到的也太過表面，這還是因為你太弱了，你可以學會那些凡人的刀槍棍棒技法，但是真正大能之間的對決，也不過對你來說像是放映了一場電影。」
「所以你現在的眼界，那千百世你只學會了凡人的武學，太過雞肋。而修鍊一途，本就是背天而行，逆天改命之路，天道之下，皆是螻蟻。而身為螻蟻，想要擺脫這天的束縛，便只有讓自己強大到能與這天博一份生機。」
「按照我們接收到的這個世界的信息，境界的叫法雖然不同，但是還是有異曲同工之處的。按照你現在的進境大概就是天級武者的實力，再加上先前的肉身，勉勉強強還是能在初進先天的對手下活命的。」
洛笑眯眯的看著一臉認真的牧雨，說道：「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就知道你現在活下來是一件多幸運的事情了。」
「剛剛是說的武者吧，其實不算在修鍊者之中，武者不過是鞏固自身肉體強度，不能引氣入體那終究都是凡人，在這我也就不細分了。」
「按照整個塵世具體的修鍊叫法的話，你們是分為四個大境界，分別是先天、通靈、生死、封疆。而這四個大境界下，還有十數個小境界。而那大老虎，可以說是塵世中頂尖的存在了。」
聽完洛的講述，牧雨早已臉色大變，按照洛的介紹，自己一個連入門都算不上的凡人，已經給自己定下打敗滿級boss 的目標了。現在想想，自己還能活著，真的只能用運氣好到爆來形容了，要不是對方的輕敵，不，應該說對方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以及白夜行的突然介入，恐怕自己當時的情況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看著牧雨那沮喪的臉色，洛不禁笑罵道：「瞧你那點出息，人家有那修為也是經過千百年的修鍊，而你雖然剛剛起步，但是你還有我們這兩個最最最頂級的老師在，假以時日滅封疆境的不跟宰雞屠狗一般嗎。」
對，對方可以做到的，自己也可以做到。時間，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
聽到洛的安慰之後，牧雨重新振作起來，蒼絕對是他的必殺對象，若不將其擊殺，如何慰祭陳曦的在天之靈。
「請教授我修鍊功法，不管多艱難，我都願意接受！」牧雨抱拳正色道，蒼如同一座大山般壓在他的心頭，擠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現在他想要的變強的方法，一個迅速變強的方法。
看著眼前認真的男孩，洛也收起了嬉皮笑臉，道：「神徒牧雨，接下來我將以神明傳承靈的身份教導你日御聖母羲和娘娘所創的神法，日和天典。」
「以神明傳承靈的身份，奉君學習女和月母常儀娘娘所創神法，月華天卷。」原本站在一旁默不出聲的羲，也是出聲應聲道。
兩人同時捏出手訣，一冊天書以及一卷竹簡出現在牧雨的面前，下一秒兩道神法便鑽入了牧雨的眉心之中。
與先前傳輸能量時的疼痛不同，兩道神法進入牧雨的識海之後，緩緩展開，朗朗吟唱聲傳出。兩相對應，猶如論道一般，輕音流轉，令人心曠神怡。隨後牧雨便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中。
過了半晌，洛看到醒轉過來的牧雨，笑得詢問道：「怎麼樣，第一次進入悟道的狀態如何？」
「很……奇妙，就好像有人在……哄我睡覺一樣。」牧雨尷尬的摸了摸滑溜溜的光頭。
洛：「……」
羲：「……」
這番說辭讓洛有抓狂的衝動，悟道是很難得的一次體驗，只有天賦異稟的妖孽才有機會進入一二，而娘娘傳下的神法內每個階段才有那麼一次機會，何其珍貴。而現在竟然被牧雨當成了哄人入睡的搖籃曲。
對著牧雨一番數落之後，洛才重新說回到修鍊上。
「先前按照你的肉體強度已經可以跟短暫的跟初入先天的對手周旋，經過月華和日精的重鑄，怕是一拳便可以打死那種垃圾貨色了，既然你已經看了先天法，那便今日進入先天境吧。」
「嗯。」牧雨將精氣神提升到了頂峰。
先天境，修鍊第一道關卡，也是區別凡人與修鍊者最大的隔板。只要在丹田處凝聚大量的靈氣形成一顆靈氣種子，便可以循環往複的吸收儲存靈氣，這就是所謂的引氣入體。
別看著看起來很簡單的樣子，但是這也是入門最難的一關，需要匯聚成靈氣種子是需要龐大數量的靈氣的，而人體根本不足以引導這大量的靈氣，所以武者強身健體突破身體極限更是重中之重，否則將會因為大量納入靈氣而爆體而亡。
而突破入體極限又哪是那麼容易的呢，所以多少武者是止步於這一道關卡面前的。
「納陽魂入體，月息入魄，陰陽雙生，開九天化腐朽。」
牧雨喃喃輕語，這是兩道神法合併之後整合出來的先天法，只有在太陽與月亮同時現身之時，才會出現這陽魂月息兩種物質。
當然，這說的同時現身當然不是按照地球星體而定，就是牧雨現在抬頭看來，天上都還有兩個太陽呢。畢竟是神話，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科學可以解釋的。
如果按照先天法所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下次日月匯合的時間豈不是要到新春時節？豈不是還要等待兩個月？這實在不是現在的牧雨想得到的信息，時間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看著皺著眉頭一籌莫展的牧雨，洛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笑言：「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突破，但是又覺得時不待我啊？」
聽到洛的笑聲，牧雨滿懷希望的望向洛，既然這時候她開口了，便有處理的辦法吧。
隨後洛轉身指向了身後的金銀泉水，道：「既然有這等寶貝，怎麼可能不利用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