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滅敵數萬，獲益頗豐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宇文成都心中固然對拓跋宏產生了些許的不滿，不過此時並不是追究對方責任的時候，再加上對方已經許諾了足夠的補償，若是得寸進尺也顯得有些過分。
所以，在得到對方的承諾之後，他還是同意了對方的決斷。
相比於他，拓跋宏才是損失最大之人，為了不使眾將離心，他必須要為自己這次錯誤地判斷付出代價。
這份代價，就連他身為鮮卑第一大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都相當肉痛，可要是對抵數萬士兵生命，這樣的代價似乎也無可厚非。
拓跋宏對此沒有怨言，但不代表他就是心甘情願。
事實上，他也暗自下定了決心，若能就此逃離戰場，他便堅守成皋，等待獨孤信援軍的到來，如果守不住，便主動撤軍，集結兵力再戰。
一次失利已經是損失慘重，若是再有損失，恐怕他這個單于繼承者的地位，都要被撼動些許。
畢竟，拓跋家族並非只有他一名天驕，就算他木秀於林，但他那些弟叔也都不是易與之輩，都在緊盯這單于這個位置，等待他的犯錯。
總之，接下來的戰略便是保全實力，只要能夠與獨孤信那二十萬大軍匯合，便算是功成。
他不相信二十多萬大軍無法在正面戰場上戰勝敵軍，但若是那樣作戰，損失也不會少，所以如果可能，他還是要儘力避免這種作戰方法。
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選擇三十萬大軍直接與對方決戰，而是採用了這種布防策略來阻礙敵軍。
就算此次因為決策失誤，導致大批將士喪命於此，他最多只會後悔不應出城探查敵軍動向，而不會認為最開始的戰鬥布局存在什麼問題。
最不濟，他也拖住了敵軍數日的時間。而這份時間並不是毫無意義，等到他的謀劃成功之後，才會顯露出其重要價值。
沒錯，他還留有一記後手，是他從戰局最開始便留下的一步暗棋，此時雖然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暫時落於下風，可棋局未定之前，鹿死誰手仍舊尚未可知。
所以，他雖然對放棄這些士兵感到心痛，卻決不猶豫，他堅信一個事實，那便是無論敵軍如何佔據上風，當他的謀略起效之後，情勢便會瞬間逆轉。
在戰場之上，他不會向宇文成都解釋自己的謀略，而且既然已經以利來誘導對方，更加無需多言。
於是乎，他和宇文成都對視一眼，便心照不宣地開始帶人衝擊敵軍的防線。
項明此次的目的固然是想要留住敵軍，但他也清楚，畢竟敵軍有著八萬大軍，若一心逃離的話，是難以全部阻攔的。
他做出的布局，只能說儘可能多地留住敵軍，但想要讓對方全軍覆沒，自己怕是也沒有這麼好的牙口。
因此，當敵軍全力突圍之後，他也有意地指揮己方士兵留出些許缺口放敵軍逃命，這一點，甚至在此戰之前便已經囑咐過其他領兵的將領。
這樣一來，隨著部分鮮卑軍脫離戰場，剩餘被包圍的士兵無疑過得更加艱難，此前他們還算是只需要同時面對兩三名敵軍，在些許士兵撤離之後，這個數字直接翻了一倍。
面對這個數量的敵軍，除非那些勇猛的將領，否則絕無生還可能。
於是，鮮卑士兵被聯軍如同斬瓜切菜一般殺戮，甚至沒有了保全性命的餘地。
而那些本可以折返回來接應他們的，已經殺出重圍的士兵，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直接在拓跋宏和宇文成都的帶領下揚長而去，朝成皋城回返。
有了公孫瓚的前車之鑒，拓跋宏不敢肯定這便是敵軍的全部底牌，若是對方還留有一支人馬用以夾擊自己這些返回接應的軍隊，是真的有可能出現全局覆沒的情景的。
與其冒著風險去接應更多的士兵，倒不如果斷放棄，至少這樣，能夠完全規避掉可能存在的危險。
至於究竟能有多少士兵殺出重圍，已經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盡人事而聽天命，他拓跋宏帶領眾人殺出一條血路，能否把握住逃生的機會，便要看自身作戰的勇猛程度以及些許的運氣。
就這樣，在對方有意放水的情況下，只有不到兩萬鮮卑騎兵從包圍之中殺出，余者皆被留在了當場。
他們的士氣，也隨著突圍士兵的離去而支離破碎，他們也明白自己成為了戰爭中被拋棄的對象，而敵軍無論是人數還是位置都徹底超過了他們，想要反抗已經是無力回天。
眼下，他們的情緒甚至不僅僅是絕望，倘若項明能夠給他們一次，甚至有不少士卒會選擇倒戈相向，拓跋宏這一次棄他們於不顧實在是令他們傷透了心。
只可惜，他們有投降的心思，項明卻沒有接受投降的意思，鮮卑降而不受聽來不覺如何，實際上卻是字字鮮血。
三面夾擊之下，殺敵速度驚人，群龍無首的鮮卑大軍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被聯軍圍殺，短短一個時辰的功夫，已經是屍橫遍野。
直到放眼看去，再也找不到一名馬背之上的鮮卑騎兵，這場戰鬥才得以結束。
除了故意放走的兩萬敵軍之外，余者被他們盡數絞殺殆盡，即便是有一些漏網之魚，其數不過千，亦不足為慮。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損失並不算嚴重，只在阻止敵軍突圍的過程中損失了數千人，便有了如此戰績，絕對是一場足矣載入史冊的大勝。
而除了揚名之外，這一戰的實際收穫也不可謂不豐，除了剿滅了近六萬敵軍主力之外，還收穫了數以萬計的戰馬。
這些戰馬作為鮮卑大軍所乘，至少也在良馬之列，匹匹膘肥體壯，神采斐然。
不說日行千里，但三四百里卻絕對不在話下。
也許比起無雙鐵騎那種級別的戰馬略微差上半分，但對比中原其他騎兵的戰馬，絕對要遠遠超過。
雖不至於馬貴人賤，可單論這一次伏擊所得到的戰馬收穫，確實足矣彌補戰爭自開始以來的一切損失。
因此，項明立即決定，留下三萬步卒打掃戰場，集中敵軍屍體並加以焚毀，余者帶著收繳而來的戰馬，返回了駐軍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