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戰迫近,董卓應對
近日來,董卓算是體會到了當時劉辯事盡不如人意的感覺。
他當然知道劉辯在豫州發放檄文,召集天下諸侯討董,但事實上他並沒有太將此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劉辯已經失勢,當今天下正統歸於劉協,就算被劉辯偷偷拿走了傳國玉璽,但新君的登基大典亦不是兒戲,無論他在此前的手段如何過分,最起碼從結果上來看獲勝的是他。
而且,在李儒的建議下,他也對天下諸侯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安撫封賞,以定人心。
想來,即便有些前來助力,也形不成氣候,他擁兩州之兵,坐雄關之利,無論如何也能抵擋得住那些烏合之眾的反擊。
況且,這一次倘若劉辯失敗,那麼他便有了誅殺對方的理由,不至於落人口舌。
等到劉辯一死,天下逐漸恢復穩定,便可以著手考慮逼迫劉協禪讓的事宜了。
董卓的算盤打得極好,但怎奈現實不同於臆想,自入春以來,從天下各地接連而至的消息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
無論是他還是李儒都沒有料到,此前或升職或封賞的舉動並沒有取得應有的成效,各地諸侯都開始出兵向豫州匯聚,總歸不會是幫助他剿滅劉辯。
說到底,董卓還是沒能察覺到天下諸侯心中與他大同小異的野心,當下漢氏聲望已跌至谷底,先帝時期因各種動亂埋下的重重隱患並未消失,而是被大漢死灰復燃般的短暫繁榮所掩蓋,此刻又有逐漸爆發的趨勢。
既然漢氏失去原有的影響力,那麼也就意味著這個大漢王朝有可能進行一如既往般地更迭。
此時,只要有人能夠鎮壓天下群雄,並且推翻漢氏,那麼他便將成為新的天子。
這就是天下諸侯心照不宣的野心。
而實現這一野心的第一步,便是將距離那個目標最近的董卓擊垮,若是讓對方長成了氣候,那麼他們便將沒有任何機會。
只可惜,董卓看不到這一點,李儒亦被短暫的權勢迷住了雙眼。
或許賈詡看出其中端倪,但為了明哲保身,並未說出。
他的心思城府太過深沉,以至於沒有人能夠知曉他心中究竟想的是什麼。
而來自各地的消息也接連傳來。最開始,還是一些或有或無的小角色,領兵動身。可等到後來,遼東太守公孫瓚,幽州牧劉虞,冀州牧韓馥,益州牧劉焉等諸侯皆有異動,這就不得不使董卓慌了神。
雖說暫且還沒有其他州郡的消息,但從當前得到的消息來看,響應劉辯號召的絕對不在少數,雖說他們不可能傾盡全力,但最起碼也算是代表了整個天下。
也就是說,他董卓,要以一己之力面對整個天下!
如此一來,儘管麾下有著三十萬大軍,儘管坐擁八大雄關,還是讓董卓心驚肉跳。
天下諸侯的實力他也曾見過,若集結起來,他將沒有一絲一毫獲勝的希望。
但董卓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在李儒與賈詡的建議下,一方面廣派使臣,以現天子劉協的名義斥責出征諸侯,勒令其原路返回,否則當即廢其官職,另外,他也派出呂布華雄等人,對前往豫州的諸侯進行截殺,以削弱最終集結的力量。
同時,將麾下絕大多數兵力調往司隸,做好最壞的打算。
第一種應對幾乎是徒勞無功,若是畏懼董卓,眾諸侯便不會出兵,自然不可能因為區區恐嚇便先行退兵。
而第二種應對方式確實取得了一些成效。
並不是每位諸侯都有實力動輒調動數萬大軍,其中大多數都是為了在劉辯面前表露功績。這些也是沒有實力擁有野心之輩,所帶兵馬往往不超過三千,只是為了響應前天子的號召,平混功勞罷了。
這樣的軍隊,如何擋得住涼州鐵騎的突襲?休說呂布華雄等人帶隊,就是無人引領都可以輕鬆擊破。
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共有十數路諸侯帶來的兵馬被董卓軍截斷殺散,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擊潰了近五萬人。
然而,這種方式也存在著種種弊端。
首先,各路諸侯的路線不定,使得呂布等人只能像無頭蒼蠅一般胡亂尋找,效率極低不說,阻截的也只是少數。
其次,他們不能夠遠離司隸,以免分散戰力給劉辯可乘之機,所以各路諸侯基本上只需繞開兗州,基本上便不會遇到攻擊。
所以這種方法的效果逐漸地降低,到了最後,無論董卓軍如何搜尋,都遇不到前來討董的諸侯。
最後,這種方式只能驅逐一些相對微不足道的小諸侯,儘管也有可能積少成多,但這場戰爭的關鍵還是在各方大諸侯身上。
若不能阻截他們,僅僅掃清那些小股諸侯,幾乎等同於在做無用功。
因而,當董卓得知豫州聚集的大軍人數已經超過五十萬之多后,他便即刻召回了身在兗州的呂布等人,放棄了半路阻擊的想法。
可豫州的兵力還在逐日增加,似有蓄勢待發之意。
董卓心中的不安也愈發濃烈,在近幾日的朝會之中,已經有數次咆哮公堂的失態。
若百官有人勸阻,輕則杖刑伺候,重則殺頭,氣急敗壞的董卓這個時候可不會管什麼後果。
甚至,老太傅袁隗得知此事上朝勸阻,都被董卓一通臭罵,當夜便怒火攻心,暴斃於袁府。
袁隗的死並未觸動董卓,反而讓他變本加厲,整個二月,雒陽都處在董卓帶來的陰霾之中,朝堂氣氛更是沉重得幾乎令人無法呼吸。
這一日,董卓又召集麾下眾謀士聚於府中,商討對策。
「不成想這失德之君,仍舊擁有那麼多的擁躉,實話說,本相沒有戰勝他們的把握。」
自從董卓做了丞相之後,他的自稱就改為了本相,加上數月來的養尊處優,當前已經沒有了曾經那種精幹。
若是讓他上場迎敵,恐怕連最一般的二流武將都無法戰勝。可想而知他這幾個月過得是何等的奢靡。
而此刻,劉辯給他帶來的巨大壓力讓他不得不認真對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