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底牌盡出，匈奴夜襲
「當今之計，我等只能賭一賭了。」
反正落入下風的結局已經註定，相比於不戰而敗，項明更希望能夠搏一線勝利的希望。
「今夜若是再有敵軍來襲，某便領關中剩餘的五百騎兵，出城突襲敵軍，敵軍若是襲擾為主，必然不會派出太多兵力，某便將這些敵軍儘可能地留在城外。」
項明就是在賭，賭敵軍數量不會太多，賭贏則還擁有周轉的餘地，若是賭輸，則必定會落得全軍覆沒。
戰爭進行到這個地步，他手中的底牌也所剩無幾，只剩下未被封死的城門和從劉宏手中求來的五百騎兵，此刻索性全部打出，力求給匈奴造成儘可能大的殺傷。
「將軍不可！」
馬騰連忙勸阻。
「尚且不提敵軍人數如何，即便真能戰勝敵軍，我們將如何應對他們明日對這篇城門的不斷進攻？」
「某贊同馬騰將軍，我軍雖然疲憊，卻還未喪失戰力，如此貿然出城反擊，一旦被匈奴抓住機會，將無力回天。」
袁紹也在一旁勸道。
「不，現在情況危急，不得不採用這種方法。」
袁紹馬騰看到的還是表面，而項明作為陽關漢軍的實際指揮者，確實感受到了如今的情勢根本不像兩人所說那樣簡單。
臨戰者勢為先，如今的漢軍，氣勢已然低落到了谷底，絲毫不復當初開戰前項明講演時的氣勢如虹。
其實這也正常，面對十倍於己的兵力，守了這麼長時間，戰局卻依舊膠著，這種情況早已將他們的心氣徹底消磨殆盡，現在還能堅持，也多虧了主將的以身作則給他們帶來的示範作用。
他們急需一場大勝來提升士氣，而此刻，唯一可能會大勝匈奴的方法，便是趁其不備出城襲擊。
李儒之所以沒有勸阻，是因為他也想到了這一點，此事他不能直接說出口，只能等項明主動提出，否則便是在逼迫主將。
「休要勸某，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今夜你們只需要將城中所有的滾木擂石抬到那處城門之上，同時準備足夠的冰球投石，明日一場血戰在所難免，但如果我們能夠頂住匈奴明日的攻勢，便可以至少多守五天。」
項明目光凝重，沉聲道，他已經對戰略有了一個想法，僅憑陽關守一個月之久有些不太現實，特別是匈奴攻勢兇猛，那麼他的計劃就是在儘可能減少傷亡的情況下至少守住陽關十天，之後就據整個武威郡同匈奴進行持久的拉鋸戰，且戰且退，最終在匈奴入侵安定與漢陽之前等到秦正的援軍。
但凡戰略，是沒有絕對定死的事情，一切都需要通過戰場情況隨機應變，項明能夠想到這裡，已經是絕大多數將帥不能想到的事情。
「那便擺脫將軍了。」
見項明執意如此，袁紹和馬騰也不再多做勸阻，而是拱手對項明一禮。
出城襲擊風險最大的便是項明，還需要承擔戰略失敗的全部後果，雖然是身為主將的職責，卻也不得不讓他們幾人肅然起敬。
城中的漢軍開始各自準備，而匈奴諸軍正在營地之中養精蓄銳。
雲梯早已備好，按照他們此前制定的計劃，明日將會是決定戰局的一天，漢軍今日的疲憊盡收他們眼底，他們有信心在明天到來的時候一舉擊潰陽關守軍。
「單于，今夜還需要佯攻敵軍嗎？」
吃過晚飯，博爾術來到了鐵木真營中，詢問今晚的戰略。
第一夜是速不台，昨夜乃是木華黎，今天若是故技重施，便輪到他前去執行。
「當然，此計的效果有目共睹，更不要說明日乃是決定戰爭走向的一天，今夜，便由你去襲擾敵軍，下去準備吧。」
鐵木真淡淡回道，他此刻也在想攻破陽關之後的戰略，榻上擺著一張匈奴曾經從漢人手中奪來的地圖，思考著進攻的線路。
此前的匈奴掠奪，都是各部分別派出小股兵力，劫掠的也都是一些小城與村莊，如今攜大軍叩關，自然要挑選那些富庶的縣郡進行掠奪，這樣，這次出兵才有意義。
他根本沒有繼續思考如何攻破陽關的問題，今日一戰讓他知道漢軍此刻體力與士氣已經接近極限，破關之日就在眼前，完全沒有想過項明還留有後手，見到博爾術前來問詢，想都沒想便布置了繼續佯攻的戰略。
博爾術出了鐵木真營帳，思忖著時刻尚早，先回到自己的帳中休息一陣，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點齊兩千騎兵，抹黑出了營寨，直奔陽關城下。
陽關一如往常夜間一般平靜，經過匈奴兩天的佯攻，稍微加強了一些守夜兵力，來來回回的火把將城上照得如同白晝，而城下卻昏暗無光，據城二百步開外，依舊是漆黑如墨。
博爾術率領麾下士兵摸到了城外三百步處，遠遠看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寒風呼嘯，完美地掩蓋了匈奴士兵的馬蹄之聲，今夜的風格外的大，吹在人的臉上，如同鋒利的刀片劃過。
匈奴士兵白天經過戰鬥，晚上還要出來佯攻，也是相當不爽，但一則這是單于的命令，二則因為博爾術的呵斥，小聲嘀咕幾句也便不再言語。
雖然天氣惡劣，但博爾術卻滿懷興奮，如此天氣，正好為他們的突然襲擊提供了便利，漢軍根本看不清來襲人數，只能全軍上城頭進行防守，那樣便會更加疲憊，明日的戰場能夠發揮出來的戰力更是少之又少。
想到這裡，他不禁露出一絲微笑，而這絲微笑在他看向城頭巡邏的漢軍之後蕩然無存，只剩下滿臉猙獰。
「到了明日，殺盡你們！」
「眾將士，聽我號令，突襲至近前放箭！」
匈奴士兵怒吼著策馬上前，將自己手中的箭矢射向城頭，引來城頭一陣慌亂。
聽著慌亂之聲，博爾術心中又增添了幾分得意，此刻他混在眾騎兵之中，但也不怕對方神射對自己造成威脅，開心之下，自己也向城上射了兩箭。
突然，城上出現了數百弓箭手，各個手中都張弓搭箭，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箭矢箭尖處都閃爍著火苗。
一時間，火箭如雨，向著城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