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利器弊端，虎牢淪陷
從古至今，地球上生物千千萬萬，只有人類一種生物擁有著高級智慧。
這份智慧給了我們極強的適應力，當我們寒冷時便有了衣服；當我們孤單時便有了家國；當我們憤怒時便有了紛爭……
達爾文曾言：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們仰仗著高級智慧努力適應環境，適應社會，這份適應力足夠讓我們自豪。
可以說，我們適應得非常出色。
但換而言之，這種高級智慧帶來的適應力也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阻礙我們進步的因素。
為了簡便，人們發明了各種工具，而這些工具的出現一方面方便了我們的生活，一方面又削弱了我們的素質。
在弓箭出現之前，擲矛是人們主要的遠程進攻手段，當時擲矛的效果雖然不及弓箭，可弓箭手的平均膂力比起當年擲矛手遠有不及也是事實。
當年人們長服策馬，直到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之後才知曉胡服之妙，發展至今，騎兵標準的服飾也比當年的胡服要舒適科學。
可當年的趙之胡服可是頂級的騎兵部隊，戰鬥力比起現在的騎兵卻有著天壤之別，這並非是裝備上的差距，而是個人戰鬥力的不足。
當騎兵適應了胡服之後，儘管整體上騎術可能比起長服時有所上升，實際上的騎術卻比起之前不升反降。
這便是適應力的影響。
後世有很多人說古人的身體素質強於現代人，也不是沒有道理。
儘管現代人攝入營養結構更加豐富合理，可身體素質並非是單憑吃喝決定，運動本身佔據著主導地位。
我們需要用的力量比起古人要小，故而力量不如先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項明正是顧及這一點，雙蹬高橋馬鞍和馬蹄鐵這兩樣東西，固然能夠瞬間提升這一代騎兵的實力，可下一代騎兵呢？再下一代呢？
有很大可能，他們由於熟悉了這種防護周全的感覺，從而慢慢忽視了對於騎術的訓練。
這也是歷史的教訓。
在和平年代，這種弊端可以通過各種平和手段解決，可在戰亂年間，來不及解決這些弊端的情況下，任何戰爭工具的產生都無疑會影響整個民族的戰爭潛力。
等同於將青蛙放進鍋里，緩緩煮水。
項明不想以一己之私而做出這種事情，故而決定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不會開發出後世現今的工具技術。
當然，非戰鬥用途的不在其中。
「明將軍？明將軍！」
曹操的呼喚讓項明從天馬行空的想象中回過神來。
「嗯？」
項明回過頭，看到的是曹操似笑非笑的臉。
「孟德兄休怪，明一時恍惚，沒能聽到你方才所言。」
項明連忙賠罪。
「無妨，無妨。」
曹操也是無事閑聊，見到項明心不在焉，也便閉上嘴，專心趕路。
……
虎牢關戰場，此時打得火熱。
今天便是張角燒糧后的第三天，五十萬黃巾軍盡數雙眼通紅，如同源源不斷地浪潮一般，日夜不息地瘋狂衝擊著這座千瘡百孔的雄關。
城中的有生力量已經跌破了三萬之數，已經岌岌可危，戰況甚至比起秦正到來那天還要兇險。
秦正固然帶來一支治軍嚴謹，戰鬥力強橫的鐵血軍團，可騎兵部隊進了城便沒了作用，步戰甚至不如普通步卒有章法。
弩兵部隊由於沒有後補的弩箭，只能淪為弓箭手，可長期握弩的他們沒有鍛煉過射箭的技術，力氣孱弱不說，箭法也相當離譜。
如果不是還能仰仗著陣法交叉射擊，戰鬥力不比普通弓箭手差，何進必然會大罵出聲。
虎牢關內真正能夠面對面作戰的正規步卒，也就只有不到四萬。
昨日，弓箭手更是用盡了全部的箭矢儲備，只得提刀作戰，這便使得虎牢關力量大減。
張角抓住機會，猛烈進攻，攻勢取得了很大的進展。
「轟——」
最終，幾乎被堵死的城門被轟然打開，與此同時城頭之上的黃巾軍也是一鼓作氣，將漢軍趕下城頭。
至此，黃巾軍已經攻佔了虎牢關的東門，完全佔領只是時間問題。
「好！」
張角大聲叫好，連忙帶領黃巾軍全部人馬進入虎牢關。
他這幾天壓力也很大，若不能在五日之內攻下虎牢，他一生數十年的心血便要付諸東流。好在，三天便達到了預期的成果。
「大將軍，虎牢怕是守不住了。」
早在黃巾軍攻破城門之前，董卓便預感到虎牢不保，連忙來到何進面前，彙報道。
「還是來了嗎？」
何進心裡有些準備，因此也不感到慌張，等待著董卓的下文。
「末將斗膽請大將軍隨同楊公盧公率步兵弓兵先行撤出虎牢，末將帶領騎兵在城中擾亂敵軍，至少也要拖上一天！」
董卓說出自己事先已經規劃好的方案。
「可……」
何進想說些什麼，卻又被董卓給打斷。
「大將軍！現在情況危急，可我們未必沒有獲勝的可能，只要我們堅守雒陽，等到援軍到來便可一舉消滅敵軍。」
董卓聲音急切，也顧不得何進反對與否，讓一隊士兵將何進帶下城頭。
「別忘了，要燒掉糧草。」
董卓補充道。
於是，當黃巾軍全軍進入虎牢關的時候，漢軍已然將除了騎兵之外的全部部隊都撤出城去，臨走前還不忘一把火把己方的糧草點著，不想給黃巾士兵留下一口糧食。
而餘下的漢軍騎兵，以各大猛將為首分成若干小隊，目的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拖延敵軍時間。
董卓則率領一隊鎮守西門，確認漢軍最後至少能夠從此門撤離戰場。
待得一個時辰過後，全部將領都帶著騎兵回返，向雒陽方向撤離。
「城南是何情況？」
張角心中滿是攻佔虎牢的喜悅，見到城南黑煙升起，也是笑著問道。
「大概是漢軍燒糧吧……」
管忠羽扇輕搖，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過不要緊，某早就料到漢軍會如此，甫一進城便派人取水，如今火勢大概也滅了。」
「嗯！」
張角點頭，對於管忠的信賴又上了一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