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張角病重，黑甲來援
除了張梁和張寶，沒人知曉張角的健康情況。
此時，張角已經病入膏肓，儘管身體並不虛弱，但已經夜夜咳血。
這也是為什麼張角突然發了瘋似的要不記傷亡打下虎牢雄關，若是穩紮穩打，憑藉他的人數優勢，可以在最低傷亡的情況下用一個月時間攻破虎牢。
只要保證糧道通暢，最晚八月便可直抵雒陽。
但張角自覺時日無多，便下令不記損失，瘋狂進攻。
聽聞後方有敵軍來襲，張角第一反應便是驚異，並非是因為畏懼敵軍這區區三萬，而是沒有想到敵軍會從這個方向襲來。
他率軍近百萬，僅探子便有五千之數，當張角進攻虎牢關之時，這些探子皆如蝗蟻般四方散開。可以說，百里之內，只要張角想，每一個人甚至每一隻鳥的動向都能知曉，更不要說如此聲勢浩大的軍隊。
若是張角能夠仔細看看後面襲來的黑甲雄兵，他便不會小瞧這支部隊，因為，敵軍實在是太過雄壯。
宋江此時滿臉嚴肅，他一眼便看出了敵軍的不凡。
要是誰能仔細數一數人數，便會驚奇地發現，其成員組成相當嚴謹。
騎兵五千，長矛兵一萬，盾刀兵一萬，還有五千人，背負半人多高的銅弩，腰間箭壺插著鐵箭，乃是弩兵。
除了領軍的將領，所有人身著一身黑色，黑壓壓如同一群烏鴉，陣列如同用規尺丈量好一般整齊，更是平添了三分威武。
三萬人，甚至五千匹戰馬盡皆整齊劃一，步伐一致，行進中使得大地都在顫抖，氣勢堪比十萬精兵。
必須嚴陣以待！
這是宋江心中唯一的想法，敵軍儘管人少，但絕對是一支百戰雄兵，若是自己統御相同數量的黃巾軍，必定會被這支雄兵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好在，儘管一半兵力都在前線拼殺，但他身後依舊坐擁十萬以上的大軍，花榮與林沖兩員大將守在身邊，自己還有什麼畏懼？
畢竟，敵軍空有十萬人的氣勢，卻沒有自己實打實的十萬大軍人數。
戰！
宋江下令身邊的傳令兵舉起帥旗，向麾下黃巾發出進攻指令。
弓箭手部隊率先給出反應，由於城頭短兵相接，一眾弓兵沒有了用武之地，便後撤回本陣，剛好趕上敵軍突襲。
數萬箭矢被一起射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即將落在黑甲軍的身上。
但宋江剛一舉起帥旗之時，黑甲諸軍也同時行動。
「御——」
統領步兵的高大武將年齡足有四十歲，留半尺須髯，頭頂紅纓鐵盔，背後背著一口大刀，高聲斷喝。
聞言，身邊令旗兵高舉將旗，在空中畫了一道半圓，傳達將軍的命令。
將旗呈黑色，上面用白筆大書一個大大的「王」字。
步兵得到指令，盾刀兵立刻行動，迅速組成兩人一組乃至三人一組，將長矛兵與眾弩兵護在巨盾之下。
「散——」
當王姓將軍發號施令的同時，黑甲軍騎兵的領軍將軍同樣出聲，五千匹戰馬跑得飛快，迅速離開了中心戰場的位置，避開了即將降臨的箭矢。
這位將軍身披玄鐵魚鱗甲，戴著金色頭盔，手持一桿碩大鐵槍。
將旗同王姓將軍一樣，只是「王」字變成了「蒙」字。
此將姓蒙！
此時，黃巾軍的箭雨已經落在了諸軍頭頂之上。
有巨盾抵擋，那無數箭矢便如同落雨，被格擋在盾上，發出叮叮噹噹不絕如縷的聲音。
至於黑甲軍騎兵，壓根就是一根毛都沒有被碰到過，儘管陣型顯得鬆散，卻依舊保持著整齊劃一。
「放——」
弩兵之首，一名將軍命令全軍。
這名將軍也打著「王」字旗號，只不過方才的王姓將軍用的是黑底白字，此人用的卻是紅底黃字，相當引人注意。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將軍看面相年齡不過二十，眉眼之間有許多地方同第一位王姓將軍相似，可以看出，此二人，乃是真正的父子。
常言道，上陣父子兵，這兩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得到指令的弩兵不管青紅皂白，從背後取下弓弩，張弓便是準備射擊。
無數箭矢從弩中飛出，徑直射入敵人的身體，弩箭的威力本就比弓箭要強，加上黃巾軍沒有什麼防具，被箭雨所覆蓋，一時間哭爹喊娘，射死射傷不計其數。
待得短兵相接之時，原本分散的騎兵更是重新聚攏，由蒙姓將軍親自帶隊，衝進黃巾陣列三進三出，斬殺敵軍無數。
宋江心中滴血，這些士兵便是他的嫡系力量，損失多少便是多少，短兵相接都不算，他便已經損失了近一萬人。
很快，黑甲軍步兵陣列推進到了戰場前沿，戰鬥暫停了下來，眾騎兵也回歸本陣。
宋江這才得以見到這些士兵的長相。
「嘶——」
只是一瞥，他便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看到，這支軍隊的組成人員大多相貌特殊，一看便不是中原人。
捲髮，高鼻樑，瞳孔顏色有藍有碧，宋江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歷，但絕對是異域人。
為首之人身披水紋黑袍，袍內未曾披甲，頭戴青冠，文雅得如同一名書生，看起來年齡不大，應該不到三十。
三名大將都策馬聚集在他的身邊，敵軍軍陣也如眾星捧月一般將此人護在中間，足以證明此人地位。
「這些人不是異域人。」
宋江看到這四人的臉之後，心中好奇，為什麼一支異域人組成的軍隊，將軍卻是漢人。
「為何爾等身為漢人，能統御異族？可否為宋某解惑？」
他大膽地抱拳詢問。
「你應該問，為什麼將軍是漢人，麾下卻儘是異域之人。」
為首的黑袍人平靜的回答。
語序不同，意思也是天差地遠。
「好大的口氣。」
宋江冷哼一聲，對一旁的林沖使了一個眼色。
林沖會意，策馬揚槍來到兩軍中間的位置，提槍在空中耍一槍花，高聲喝道：
「青州林沖在此，誰來與我決一死戰？」
「我來斬你！」
蒙姓將軍沒有通知為首之人，策馬而出，還沒有報出姓名，抬槍便和林沖戰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