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旭日東升，一戟南來
「曹將軍，慶布來勢洶洶，我們該如何是好？」
狄青同樣發現了慶布的到來，於是殺回曹操面前，氣喘吁吁道。
「以你右臂傷勢，能否抵擋慶布？」
曹操看出了狄青的意圖。
「即便擋不住，也要試一試才能知道。」
狄青咬咬牙，右手抽出一直掛在馬背上的黑色大鐧。
之前為了迷惑慶布，算計陳舍，他用的兵器只是一對普普通通的黃銅鐧，而他真正的兵器是一對各重四十斤的玄鐵大鐧。
儘管他表現得很輕鬆，曹操卻看出他右臂的僵硬。
「沒事，相信我。」
狄青察覺到曹操的猶豫，堅定道。
直到現在，他心中的愧疚感依舊未能消失，如果不是因為他，漢軍也不會陷入如此危機，此刻慶布來襲，他就算捨棄生命，也要擋住慶布，再不濟也要將他重傷。
被狄青眼中的決心感動，儘管有萬般不忍，曹操還是下令變陣，讓狄青前去抵擋慶布的進攻。
同時，他讓長孫無忌跟隨狄青，試圖減輕一點狄青肩上的壓力。
長孫無忌其實並不擅長戰鬥，儘管官拜雒陽騎郎將，但他並沒有狄青這般勇武，勉勉強強算得上一名二流武將。
歷史上，長孫無忌位列凌煙閣二十四臣之首時，李世民曾言他「總兵攻戰非其所長」，此言不假。
慶布進入戰局的方位非常刁鑽，曹操此時布陣為二龍出水陣，意圖用雙龍將牛秀軍徹底絞殺，而慶布進攻的地方正是一條龍的龍首，成功斬漢軍陣龍首，直接破陣。
在第一波碰撞中，漢軍便傷亡上千，慶布猛將之名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曹操可以將剩餘的那條龍直接轉變為一字長蛇，而狄青到達慶布面前的時候，漢軍已經損失一千五百人，陣型也完全被打散，不得已，只得擺出最為簡單實用的方陣。
「哼，手下敗將，安敢挑釁於我！」
慶布冷哼一聲，任由狄青修整漢軍，自己也同時下達命令，整頓一下有些鬆散的己方士卒。
方才已經有所斬獲，現在他擁有絕對的優勢，不介意狄青做垂死掙扎博他一笑。
很快，雙方都修整好了各自麾下兵馬。
「上次兵敗的，應該是你才對吧。」
狄青寸步不讓，甚至咄咄逼人。
這很有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戰，別的能輸，氣勢絕對要壓過慶布。
慶布不置可否，李密告訴過他，大賢良師麾下軍師管忠曾經對那一戰做過復盤，明確地告訴他此戰勝負。
如果單看斗將，甚至於擴大到郾縣爭奪戰中，慶布都是毫無疑問的大勝。
但要是仔細分析，便會發現他看似大勝，事實上卻陷入了漢軍的陷阱，錯誤地引導了陳舍的行軍路線，導致岐雲坡大敗，他便是徹頭徹尾的兵敗。
因此，狄青說他是手下敗將也沒有什麼問題。
「油嘴滑舌，今日，便讓你嘗嘗什麼叫做徹徹底底的失敗。」
慶布看著狄青身後的漢軍，已經不足萬人，更是苦戰多時，精力大不如前。而狄青本人的實力慶布知道，上次傷得多重慶布也了如指掌。
無論是斗將還是戰爭，這次他都不可能輸給狄青！
「多說無益，來戰吧！」
狄青為了拖延時間，戴上青銅面具，單騎衝出陣列，意圖斗將。
「戰！」
慶布舉起大斧，亦是衝殺出來。
他根本不介意狄青拖延時間，以他身後的兵力，足夠將漢軍趕盡殺絕，現在和他們對峙，讓曹操消滅牛秀，或者是牛秀消滅曹操，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別。
史思明那裡也完全不用擔心，二李麾下士卒都是一日一夜沒有入眠，能堅持一夜廝殺都主要仰仗心中的一股氣，現在這股氣衰竭，他們在史思明面前與待宰的羔羊並無二別。
慶布有一種貓戲老鼠的心態。
兩將第二次斗在了一處，這一次很顯然，狄青完全落在下風。
曹操情況也頗為不妙，一字長蛇陣擺開之後，牛秀借勢率軍衝進了陣中，擺出方陣抵禦漢軍攻擊。
本來，這種做法是取死之道，曹操完全可以憑藉陣勢絞殺吞噬牛秀全軍，但黃巾軍比起漢軍要多了不止一倍，便讓漢軍戰鬥更為困難。
巴蛇吞象，然而象太大的話，便可以撐爆巴蛇！
曹操陣法精妙，但人數過少，有些時候明明擺好了殺陣卻造成不了多大殺傷。
牛秀正是想到了這一點，主動求險，反倒佔據了一絲先機。
現在曹操再想變陣已經晚了，只能硬著頭皮和黃巾軍攻伐。
「難道，一切就要到此為止了？」
曹操抬頭看天，一輪紅日自太室山巔緩緩升起，新的一天已經來到，而自己恐怕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
「真是糟糕透頂的一夜。」
見到旭日東升，二李手下多數黃巾士兵也如是想著。
至於那少部分人，不是沒心沒肺，而是精疲力竭，直接昏了過去。
「所有人聽令，放下手中武器，原地修整。」
在史思明的眼神逼迫下，李密與李闖不得已下達了命令。
戰鬥一夜的黃巾士兵聽到這道命令，除了少部分人還在警惕，絕大多數人忙不迭放下手中兵器，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完全不在意旁邊躺著的是方才打生打死的敵人還是冰冷的屍體。
他們太累了，在一瞬間鼾聲響徹整座嵩山。
李密同徐世勣對望一眼，如此情況只能露出一絲苦笑，這次真的被史思明算計得滴水不漏。
方才還有同史思明談判的資本，現在士兵氣勢已泄，完全沒法與史思明抗衡。
「你贏了，打算如何處置我們？」
李密淡然一笑，他臉上滿是灰塵，眼中布滿血絲，他為這場戰鬥算計了很久，沒想到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不認輸，卻認命，成王敗寇，沒有什麼好說的。
「李帥是聰明人，應當知道在下的處置方式。」
史思明在言語間依舊保持恭敬，但他臉上寫滿了得意。
如今大局已定，他有些得意忘形。
「某……」
李密剛想說點什麼，突然感覺大地在震動，於是停止了言語。
慶布在不遠處同漢軍交戰，卻不是這個動靜。
李闖敏銳地下馬俯身，耳朵貼近地面，面露古怪之色。
「怎麼了？」
史思明看到李闖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是騎兵，聽規模不下五千騎。」
李闖沉聲道，此刻欺騙史思明並沒有意義。
「騎兵？是誰的人馬？」
史思明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沒心沒肺地問道。
「我太平道多數為平民百姓，即便攻佔城池，繳獲馬匹也少有人會騎，如今百萬黃巾軍中，騎兵也不過五千，馬匹多數用來運送糧草。」
李密沉聲道。他跟隨張角征戰數月，對於黃巾軍的底細還是略知一二。
「也就是說，這不是我們的騎兵？」
史思明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想要做出反應，卻已經太晚了。
天空突然變暗，他抬頭望去，只看見滿天箭雨，掩蓋了初升的日光，將天地都變成一片漆黑的模樣。
同時，在目光所及的遠處，一將騎著一匹棕色的高頭大馬向他們衝殺過來，他身後，是無數騎兵！
眾人看不清此將長相，只能看到，他手中擎的，是一柄比人還高大的巨戟。
項明，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