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孟德決心，黃巾內亂
次日酉時，軒轅關中，雄偉高大的城牆之上，曹操手中拿著一塊寫滿字的灰色布帛，望著遠方連成一片的黃巾大營，眉頭緊皺。
今日黃巾主攻的軍隊是李密帶領的幽州軍，攻勢比起李闖還要兇猛，加上人數優勢，有幾次，軒轅關都近乎失守。
漢軍的戰鬥力也幾乎到了一個極限，傷亡日漸增多，甚至今日黃巾軍若是盡數登場，曹操還真沒有把握守住軒轅關。
紅日偏西之時，黃巾軍有條不紊地後退回營，李密麾下的幽州軍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拿來攻城已經算是損失慘重了，如果再戰的話，傷亡會成倍增加，李密可捨不得讓自己麾下有這麼大的損失。
再加上今天就是苦肉計收網的時候，李密必須儘可能保存最大的兵力來應對接下來的內亂與曹操的偷襲，所以今日雙方彷彿有默契地早早結束了戰鬥。
就在黃巾軍退下的同時，曹操召集眾人開會。
「如果黃巾軍保持今日這樣的攻勢，那麼軒轅關守不住三天，我們必須想一個辦法了。」
「向大將軍求助不行嗎？」長孫無忌提問道。
「據報，大將軍三日前已經動身前往虎牢關，現在應該率領援軍同張角的主力部隊交鋒。」
曹操的話讓所有人心裡一沉，董卓與楊林最終還是沒有拖延多久，便敗退虎牢關，據關而守。
但由於地形原因，虎牢關雖也是一等一的雄關，但也沒有到軒轅關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步，張角大軍圍城，董卓自然捉襟見肘。
虎牢關的壓力比起軒轅關無疑更大，何進前往虎牢關鎮守，也就是說虎牢關的情勢也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前有黃巾，后無援軍，此時的軒轅關，就是一座孤城。
「我軍糧草可還充足？」
曹操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詢問從軍長史林平。
「已不足萬石。」
林平並不負責軍務，也沒有細聽眾將規劃，聽到曹操問到他頭上，立即出列道。
「嘶——」
所有人都暗暗咋舌，一石糧草只夠一名士兵吃半個月，而以漢軍現在的兵力，就算能守住軒轅關，也撐不過五天便會斷糧。
此時，曹操及麾下一眾漢軍，已然進退兩難。
來自黃巾的壓力已經如烏雲一般壓在了每個人的頭上，眾人眉頭緊鎖，都是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
「也許，這是一個轉機。」
狄青站起身來，從胸甲之中掏出一塊寫滿了字的布帛，一看就是從某個黃巾軍服上撕下來的麻布。
他與慶布戰鬥，被慶布大斧划傷右肩，如今傷口雖然癒合結痂，卻依舊無法用力，最起碼不能與慶布這個級別的武將戰鬥。
「這是今日城牆上我軍探子送來的情報，探子絕對可信，但某看不出此事真假，但這也許是我們的轉機。」
「哦？」
曹操左眼一挑，曾經在豫州戰場上埋下的伏筆終於派上了用場。
布帛上，寫明了李密與李闖的爭執，李闖被行軍法時的慘狀，以及今夜李闖密謀攻擊李密軍大營的計劃。
這份情報十分簡短，寥寥數語就將希望的光芒帶到軒轅關的城樓上。
曹操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黃巾軍雖然人數眾多，但他們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沒有受過軍隊般的訓練。加上混亂的管理機制，所有的利益矛盾終於在此時爆發，已經出現了自相殘殺的鬧劇。
「終於自己內訌了嗎？」
從一開始，曹操就分析過黃巾軍的權力組成部分，料定他們會相互發生矛盾。但在這矛盾爆發之前，誰也保證不了軒轅關能否守得住。
好在，還不算太晚。
「但，這是否又是一個陷阱呢？」
正當眾人喜悅之時，姚廣孝又給他們澆上了一盆冷水。
「李闖好歹也是黃巾大渠級別的將領，怎麼可能不顧大局而考慮偷襲李密，他又不傻，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有損戰局的行動？」
「所以，這或許是一個圈套。」
「圈套么……」曹操沉吟。
「首先，送來情報的士兵絕對沒有問題，那便可以肯定，李闖確實在全軍面前當眾受辱。」
「其次，李闖乃一莽夫，被李密如此侮辱，做出什麼事情也未可知。」
「最後，即便是圈套，我們也已經別無選擇，我們能做的，只有最後一搏。」
曹操凝視著眾人，一字一頓地嚴肅道。
這是也許一個陽謀，或許黃巾軍會有埋伏，但曹操不得不賭這麼一把，因為，軒轅關守不了幾天！
與其被動的守城戰死，還不如主動出擊！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為了防止黃巾軍搞鬼，當有一人率少數兵馬趁著夜幕降臨偷偷出城，貼近李密營帳打聽動靜，一旦確認消息無誤，我們全軍出擊，搏此一回。」
「只是，當派誰出城探查？」
姚廣孝又提出了最重要的問題，出城探查說的好聽，但若是黃巾軍有所埋伏，便會落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某親自去！」
曹操熱血上頭，一拍桌案，下定了決心。
「不可，孟德乃三軍主將，一旦出現意外則軍心必定崩潰，所以你是絕對不可以提前出城的。」
姚廣孝正色拒絕。
「那便由某去吧。」
狄青站了起來，神色嚴肅。
「狄將軍，你的傷……」
狄青若是未曾負傷，那麼他便是最好的人選，就算黃巾軍設下埋伏，也有很大可能憑藉個人武力殺回來。
但此刻他的傷還不曾痊癒，一旦發生戰鬥便會徒增很多危險。
「某的傷無妨，曹將軍放心。」
狄青活動一下右臂，表示傷情無礙。
「……好吧，那就有勞狄將軍了。」
曹操不想讓狄青去，但顯然軍中沒有合適的人選，只能讓傷員狄青出馬。
此時，曹操站在城牆之上，城門口處，近四萬漢軍正在修整狀態，隨時準備出擊。
他站在高處，等待著黃巾軍的混亂來臨。
狄青已經趁著夜色，帶領二百餘人出城，偷偷貼近了黃巾軍的營帳。
而曹操登高望遠，一旦時機成熟，狄青發出信號，他便會帶領軒轅關中剩下的全部守軍出城襲營，爭取在混亂中斬首李密與李自成。
「此事若成，則守住軒轅關，為大漢爭得生機；若不成，便身死於亂軍之間。」
想到這裡，曹操不禁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星光在燈火的映襯下忽明忽暗，點綴著天空的深邃。
「大漢……」
這個無上輝煌的王朝，這個在他心中無比崇高的大漢，終於，要和其他王朝一樣走向滅亡了嗎？
「不！某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曹操手指緊緊扣住城牆上的牆磚，雙手微微顫抖。
「狄青將軍……」
「諸位將士……」
「還有虎牢關的董中郎將……」
「大漢興亡，盡在吾等肩上，若不想屈身為亡國之奴，便傾盡全力，戰勝黃巾！」
「大漢……不敗！」
「當——」
軍中專門的打更人此時敲響了更鑼，此時已經是半夜子時，月黑風高，是動亂的好機會。
黃巾營帳西側，燈火突然升騰起來，一條由火把組成的巨蟒向東側營盤游去，速度驚人。
「來了！」
曹操眼神一凝，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瞪大了眼睛，顯然是不想錯過狄青的訊息。
「狄青將軍，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
黃巾營盤，李闖騎著一匹在腳上纏了布的駿馬，手中始終握著腰間佩劍，他面色平靜，但眼中不知不覺會透露出血腥的光芒。
「陳舍，徐世勣，還有曹操，你們今天，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