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劍拔弩張，思明獻計
儘管沒有特別好的時機，史思明依舊決定暗中觀察黃巾營帳中兩位大渠的變化，默默謀划，總算讓他抓住了一點機會。
這天，黃巾諸軍又是攻城一日，留下遍地屍體，損失慘重。卻連城牆都沒有踏上，連日不克，讓他們的士氣有些低落，開始小看軒轅關的情緒也消失不見。
「啪——」
李密將桌子拍得震天響，他麾下能人不在少數，跟隨張角不說戰無不勝，卻也沒有經歷過這樣麻煩的戰鬥。
如果將汜水關城上的曹操比做面對面斗將的敵人，那麼李闖和方臘便如同一匹瘸了腿的戰馬，時刻拖累著自己。
縱使自己的戰鬥力遠高於曹操，卻傷不得曹操分毫，如此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今天夜會，李闖又推卸責任，指責自己。這副不顧大局的嘴臉終於惹急了李密。
「李自成！你可知道這些天來你都幹了些什麼？該衝鋒的時候你磨磨蹭蹭，阻礙我軍攻勢；應當撤退的時候你卻指揮你麾下一擁而上，拖累我軍撤退！這樣毫無組織的進攻不僅沒有消耗他們的體力，還直接給了汜水關里的曹操可乘之機！」
「大賢良師派我來這裡，不是來和你們鬥氣爭功的，是來整頓你們這些敗軍攻擊汜水關來的！你這麼做，是想違抗大賢良師的命令么？」
李密拍案而起，指著李自成的鼻子罵道。
他平常是一名極為克制的人，暴怒到如此程度，可見李闖已經幾乎觸及了他的底線。
「好了好了，自成老弟也是想要早點打下汜水關嘛，不要搞得劍拔弩張的。大家各退一步，豈不更好？」
方臘一看情勢不對，在一旁勸阻道，但言辭之中有些為李闖辯解的嫌疑。
「你也是，不說李闖，你的麾下也是亂來，石寶龐萬春英勇不假，但貿然進攻汜水關只會導致損兵折將，對於破城毫無幫助。」
李密此時有些激動，一看方臘張口胡謅，腦子一熱直接把勸架的方臘也罵了進去。
慶布坐於下首，低著頭一言不發，而黃巢乾脆便沒有與會，只有史思明坐在慶布旁邊。
「砰——」
一旁李闖脾氣何等暴躁，直接掀翻桌案。
「李密，你什麼意思，合著老子拚死衝殺，到了你這裡便狗屁不是了？你怎麼不配合老子行動，讓老子配合你這個小白臉？」
一旁的方臘也面色不善。
「李闖，方臘，不要忘了現在誰是南路軍統帥，也不要忘了這是誰的營帳。」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主人正是坐在李密身旁的徐世勣。
「那又如何？」
李闖將手伸到腰間，準備抽出大刀。
「咚——」
一根熟銅大棍重重頓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一將自帳門處探頭進來，熾熱的目光如同火焰，鎖定了李闖。
與此同時，李密身後侍衛從背後抽出弓箭，抬手便是滿弦。
只要李闖稍有動作，等待他的，便會是碗口粗的熟銅大棍和鋒利的箭矢。
畢竟會議在李密的帳內，李闖又是黃巾軍中出了名的勇猛之人，性格也比較莽撞，李密自然要為自己的安全準備。
持棍之將，便是李密麾下第一大將雄闊海，張弓之人則是李密學生王勇。
李闖咧咧嘴角，雄闊海不單單是幽州黃巾中的第一大將，就算整個黃巾軍中，雄闊海步戰也是無敵存在。
青州黃巾夠強吧？其中魯達、武松、楊雄、石秀、燕青五人步戰皆可敵一流武將，但他們五人一同對戰雄闊海，不出百合便盡數潰敗，足以證明雄闊海的武力。
王勇的箭術更是與揚州龐萬春和青州花榮齊名，共稱為黃巾三神射，箭術可比古之養由基。
這樣的陣容，縱使是李闖，也要服軟。
李闖哼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大帳，方臘見李闖離開，於是也跟在他身後走出了大帳。
史思明與慶布也急忙告退。論馬戰慶布不虛雄闊海，但論步戰三個慶布也不低他。
李闖憋著火氣回到自己帳中，越想越氣，直接抽出腰間大刀，劈斷了眼前的桌案，同時口中大罵李密。
「什麼東西，仗著手下那姓徐的小白臉出了幾次主意就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跟在大賢良師屁股後面撈功績的東西，還敢在老子面前趾高氣揚！還拿王勇雄闊海來嚇唬老子，老子跟你這仇全是結定了！」
李闖越想越氣，竟然就在帳中用起刀法，著實嚇了跟在後面的方臘一跳。
「自成兄息怒，李密一黃口小兒，不值得兄生這麼大的氣。」方臘雖然也憋著火氣，但依舊耐心地安撫道。
「但老子就是看不慣他那副趾高氣昂的表情。」
李闖嘟囔著，他和方臘脾氣相近，儘管幾個月來相互競爭，但私下關係甚篤。
方臘那同自己一樣暴戾的性子，還有那種天老大，大賢良師老二，我老三的狂傲，為自己竟然能說出忍讓之語，可以說是為友的極致了。
「那又如何，你能拿他怎樣，畢竟他是大賢良師派來的統領，難道你還能殺了他不成？」
方臘繼續勸道。
「這……」
李闖頓時語塞，他固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也不應該直接殺死一名張角麾下的大渠，他內心之中對於張角還是非常尊敬的。對於張角的命令，他儘管不爽，但切實沒有否認過李密的統領地位。
「殺他，也不是不可能。」
此時，方臘背後，一道聲音幽幽傳來。
「誰！」
李闖直接抬刀架在了來者的脖子上，他們認為整個軍帳中只有他們兩人，所以說話才如此肆無忌憚，沒想到卻被他人聽到了。
「是我。」
史思明彷彿被兩人的氣勢嚇到，後退了幾步，連連擺手。
兩人神色稍稍放鬆，史思明再怎麼說也是黃巢麾下，被他聽到總要好過被李密手下聽到。
「你來幹什麼？」
方臘沒好氣地道，將剛抽出的佩劍隨意扔在一邊。
「特來獻計。」
史思明淡然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