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他沒有再對她很冷淡,日子又恢復了之前那樣,不管她表現得多頹敗不思進取,亦或者是無緣無故的發脾氣擺臉色,他都縱容著她。
可是在那后,他也同樣增加了與她上床的頻率。
沈清吟倒是無所謂,她藏著避孕藥,雖然沒有再明面上提過這件事,可在每次事後都會一次都不落的吃下去。
她背著紀凌酌做這些事,可紀凌酌也似乎也沒有察覺,不知是不是因為工作太忙的原因,還是要兩頭跑。
但是有一天晚上,他卻回來的格外早,甚至在她之前就回來了,她依舊提著一堆堆東西,回到卧室的時候,正要去浴室洗澡,便看到他坐在床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將手上的東西一放,走過去問:「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話音剛落,她便看到他手中捏著的便是她的避孕藥,她並不意外,只是伸出手,示意他給自己。
可是他卻把玩了兩下盒子,看著她:「又買了?」
她說:「當然,上次不是跟你說沒有了嗎?」
他嗯了一聲,便把葯地給她,她伸手要接過時,他便突然將手一松,藥盒便跌入正在她腳邊的垃圾桶內,沈清吟頓時大驚失色:「你幹什麼?」
她彎腰把藥盒從垃圾桶內撿出來,然後緊緊攥在手中瞪著他。
他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隨後將那盒葯從她手中掰開,放在手中,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我若不想你吃呢?」
沈清吟說:「你想與不想與我無關。」
他說:「怎麼與我無關,這裡頭關係大著呢。」
他雖是抬眸才能看到她,裡邊卻有著一絲說不出來的寒意,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中被害怕充滿,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你知道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他在她腰側的手撫向肚子處:「知道。」
她被他這個動作給猛烈的刺激到,將他一推,然後捏著避孕藥後腿到牆壁,看著紀凌酌的時候完全換了一副陌生的眼神。
紀凌酌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隨後起身走向她,她被嚇的接連後退,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便停下了腳步,用頗為輕鬆的語氣道:「瞧你嚇的,逗你的。」
他說罷,便進了浴室,沈清吟猛烈的送了一口氣,緊緊撫著胸口蹲了下來,例行完事後,她依舊吞下了避孕藥才算放下心來,第二天早上一醒,紀凌酌仍舊上了早班,而自己的避孕藥沒有再被他丟掉,才徹底放下心來。
可是家裡的僕人卻莫名的開始給她做補品吃。
這補品幾乎頓頓都有,她並不喜歡吃那些東西,可是僕人卻說:「是先生吩咐的。」
沈清吟用勺子攪動著那些補品,看著僕人:「真的很難吃,你們要覺得不錯,你們自己來吃行嗎?」
僕人不管她態度多不好,依舊是笑容滿面:「沈小姐,這都是先生吩咐的,您不要為難我們。」
沈清吟覺得非常疲倦,凌酌或許是怕她吃避孕藥吃出事來,所以便試圖以此來幫她補身體,可是她只覺得好笑,要是他願意帶套或者乾脆放過她,她也不至於每天吃這種難吃的東西。
她如果砸碗或者抗拒,僕人便也什麼都不會說,只是做份新的上來,久而久之,她發現抗拒完全無效,便徹底放棄了。
不過雖然補身子的東西很多,一日三餐葷素搭配也是覺得齊全的,許是見她聽話了,那些補品也用的少了些,但飯菜卻還是做得很可口。
他還是那般模樣,只要能回來,再晚都要回來,相對應的床事也越來越頻繁,沈清吟也隨之越來越警惕,因為她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的所作所為都太像讓她備孕的樣子了,她不得不怕。
所以再晚她也不會忘了吃下避孕藥確保自己的安全,可是即便如此,她也莫名慌張,總覺得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一般。
田小丁也來過他們這個別墅一次,她看到這棟房子的時候滿臉的驚羨差點從眼眸里飛出來:「我說你這些天是怎麼了也不跟我聯繫,原來你是在這種象牙塔里享受富太太的生活啊,誒,你就這麼住在他家?他……」田小丁環顧一周,大聲說完那一番話后,拉著她到了一邊,傾到她耳旁問她:「他囚禁你了嗎?不讓你工作什麼的?」
沈清吟說:「沒有。」
田小丁說:「那你怎麼最近也不出來活動活動?我看那些僕人怪嚇人的。」
田小丁來家裡的時候都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紀凌酌不在,他是不準其他人進來的,是沈清吟好說歹說才把田小丁接了進來,還不准她待太久時間。
沈清吟不語,只是若有所思的模樣,田小丁在看到她沙發上的那些牌子貨后整個人都滿是瞠目:「你這些又是什麼情況?這些牌子……他給你買的?他也太大方了吧?誒,你說要是有這麼個金主來包養我該多好啊,我立馬辭去工作,吃他的喝他的,再工作就是狗!」
沈清吟眸色動了動,田小丁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咳了兩聲:「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不是說他包養你,我是說我自己。」
沈清吟好像並不介意,只是跟她說:「他哪有空給我買這些,都是我自己去商店賣的。」
田小丁挑眉:「可以啊,懂生活了。」
她將沙發邊的枕頭往她身上一丟:「喜歡就拿走,我沒興趣。」頓了頓,看著田小丁拿起衣服滿是羨煞的模樣,道:「我還以為你會教訓我,讓我跟他不要再有瓜葛,我沒想到你居然不是這個態度。」
田小丁聽到她如此說,拿著衣服的手一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其中掙扎著,不過轉瞬即逝,她只是道:「我們說什麼哪裡有用,他要把你留在身邊,我也沒有辦法,不是嗎?」
沈清吟唇角笑的有些發苦,說到這個話題,氣氛便突然有些僵了,田小丁乾脆拿起沙發上那些她並不太感興趣的牌子貨翻著打量,似乎是很想活躍起氣氛,便湊前看突然了沈清吟許久,找了個額話題:「沈清吟,你胖了誒。」
沈清吟剛一頓,她說:「臉色也紅潤了不少嘛,說實在的,你之前有段日子每天勞苦的要命,消瘦到我每次見到你都心疼,現在倒是恢復到大學的模樣了嘛。」
話說一半,田小丁先愣住,再把視線轉到她肚子上:「你、你不會懷孕了吧?」
沈清吟皺眉:「說什麼呢,我吃了避孕藥的。」
她捏緊田小丁的手進了卧室,然後將床頭旁的避孕藥丟給她,田小丁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皺起了眉。
沈清吟有些不安:「怎麼了?」
她咳了兩聲,看著沈清吟床邊那一盒避孕藥只剩下了一點點,還是有些顧忌道:「這個吃多了不好。」
沈清吟說:「我知道,可是不吃能怎麼辦?」
她將紀凌酌說過的那些頗為危險話告訴田小丁,田小丁有些瞠目,過了會兒才道:「那、他可能是跟你開玩笑的,這怎麼可能成真啊,他在外面是有身份的。」
沈清吟捏著那粒藥丸問:「是我當真了嗎?」
田小丁說:「肯定是你想多了,他怎麼可能讓人生下他的孩子啊,他這種男人不都生怕女人懷上他的種嗎?」田小丁說的聲情並茂:「『在做完后必會監督著她吃一顆避孕藥,女人若不願意,他便捏起那顆避孕藥強塞入女人嘴裡』這樣?」
她的滑稽模樣逗笑了沈清吟,她重重點了下田小丁腦袋:「言情看多了吧你。」
兩人笑作一團,過了許久好她才收好葯,隱了隱笑:「那就應該是我想多了。」
田小丁眨了眨眼:「不過,你那個是什麼牌子的葯啊,感覺怎麼樣?副作用不大的話我也去買一盒。」
沈清吟將藥盒遞給她:「長期的,副作用大不大我倒是不知道,但我天天吃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反而還食慾變好了。」
她很快從田小丁的話里捕捉到了重點:「對了,我還沒問你和你的帥哥小狼狗發展的怎麼樣了呢?面對紀凌酌需要吃藥也就算了,怎麼你也要吃藥?」
田小丁咳了幾聲:「我自願的。」
她問:「為什麼?」
田小丁面色有些發紅:「你問這麼多幹嘛啊,你別廢話,再把葯給我看看,我拍張照片,然後去買。」
沈清吟將葯遞給她后,她接過,便倒出了幾粒放在手中,跟盒子一起拍了幾張照,沈清吟正扯著她的衣袖讓她多講一些時,她卻皺眉突然說了句:「等等,這個葯好像有問題。」
沈清吟說:「別岔開話題,我可不信你的話,趕緊的,把你和你男朋友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不然我撓你了!」
她說罷,哈了口氣便要來撓田小丁,田小丁說:「不是,你別鬧了,是真的有問題,你別懂動我!」
她說罷,將葯捏在手中,放在光中看了看,隨後說:「這些葯根本就不像避孕藥,沒有這樣的避孕藥啊,而且你這個牌子我也看到過,裡面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
田小丁說了一堆話,沈清吟都有些沒聽懂:「什麼不是這樣子的?」
田小丁哎喲了一聲:「大小姐,你到底吃過避孕藥嗎?」
沈清吟遲疑的搖搖頭:「和他一起后,是第一次吃。」緩了緩,又道:「你知道的,我和喬琛在一起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讓我吃藥,都是他戴套。」
田小丁說:「這就是問題關鍵。」
沈清吟大概懂了一些:「你的意思是這葯有問題?不會是劣質或者偽造的吧?」
田小丁說:「不是!這根本就不是葯!」
她說罷,將葯捏在手中放在光下照射著,讓她也能看到:「你自己看這葯,那有避孕藥會是這個形狀的啊,上邊還什麼東西都沒有標記,與其說這是葯,不如說是……」
天田小丁想到這裡時,有些不可置信,但她還是將葯放進嘴裡咬了一口,沈清吟被她這個動作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田小丁吐出可一半藥片,只留一半在嘴中含著,含了好幾分鐘都不說話,直到沈清吟催她了,她才看著沈清吟說:「我懷疑……」
沈清吟最討厭別人慾言又止的模樣:「你懷疑什麼,你快說啊!」
田小丁說:「我懷疑這是糖。」
沈清吟聽罷,笑出了聲:「什麼?糖?」
田小丁說:「是啊,雖然剛放進口中是沒有味道的,但是多含了之後便會有一點甜味,避孕藥哪裡會這樣啊?」
沈清吟說:「不可能啊,怎麼可能是糖,你在想什麼。」
她拿過田小丁手中的藥瓶,也學她拿出一片葯含進了嘴中半片,過了幾分鐘,果然察覺出一絲甜味。
還……還挺好吃。
她突然心裡大作警鐘,想起紀凌酌這些天的反常,又是說那樣的話又是讓她喝補品的……背後突然全然發涼。
紀凌酌換了葯?
田小丁突然再將視線轉向她,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一遍:「你、你是真的長胖了你知道嗎。」
沈清吟不自覺的攥緊藥瓶,又聽到她說:「你這些日子有沒有感覺胸悶想吐啊,或者想吃口味的東西?」
沈清吟一慌張起來,哪還記得這麼清楚,她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我不知道。」
她很是急切:「怎麼會不知道呢!你仔細想想!」
沈清吟說:「沒有胸悶想吐,但是我的確胃口很好。」
田小丁急切道:「還有呢?」
沈清吟說:「還有就是,還有……我有時候會有點肚子痛。」
她說罷,不僅自己臉色更白了,田小丁也充滿了焦急,起身就要把她往醫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