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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你有家嗎

  沈清吟被逼問至此,實在不好意思對奶奶再有欺瞞。

  可是奶奶早就把喬琛當成心中唯一的女婿,她腦中重複許多遍奶奶跟她說過的話,喬琛那孩子,家世樣貌都不錯,只是脾氣暴躁了點,不過人無完人,她要懂得忍讓。

  沈清吟沉默許久,在奶奶眼神的再三逼問下,才說出了那句話:「我和他分手了。」

  奶奶以為她聽錯了,許久才問一句什麼。

  沈清吟低眸,再重複了一遍:「我和喬琛分手了。」

  奶奶性子突然烈了起來,滄桑的語調都拔高不少:「為什麼分開?」

  沈清吟苦笑:「不知道,我倆都有責任吧。」

  奶奶看著沈清吟,見她面色不大好,突然便止住了想追問的心理,一不留神,就連自己孫女都這麼大了。

  她突然心疼她,只是握住她的手,沈清吟將臉貼在奶奶手上,深呼吸了一口:「奶奶,把手術做了吧,我知道您擔心的問題,且不說現在的醫療技術十分先進,您所擔心的問題醫院也都會幫您解決的,我不想看您痛苦,您知道,父親去世的早,母親又那麼忙,我幾乎是跟您互相依靠長大的,我還能騙您害您嗎。」

  她說著說著,回想起一些事情,眼淚便撲簌的掉了下來。

  老人家看著沈清吟,竟也無語凝噎,一轉話題問她現在住在哪裡。

  沈清吟動了動唇,說住朋友家。

  老人家問:「還是那位田同學?」

  沈清吟遲疑的點頭。

  老人家說:「還是不能總住在朋友家,奶奶的房子還空著,如果……」

  「不用了奶奶,您房子離我公司多遠啊,上班不方便。」

  奶奶只是拍了拍沈清吟的手,也沒強求:「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只告訴你,少麻煩人,什麼事還是得靠自己。」

  沈清吟嗯了一聲,隨後又將話題轉到做手術的事情,軟硬皆施,聊了將近一下午,總算將奶奶勸說成功了。

  沈清吟從病房起身去找主治醫生,醫生便定下了日期,在一周後進行切除手術,請家屬過來陪同。

  了卻了一個偌大的心愿后,沈清吟心底總算落下了一塊石頭,從外邊買了些食材,打算回去做些好吃的東西。

  回去的路途中,她在上樓之際在牆的外邊看到了些出租廣告,她留意到了這些廣告,用手機拍了下來,隨後裝作無事人一樣進了廚房。

  這樣的日子雖然單調,但卻充實,她和新同事相處的也算愉快,至少沒有在總部那樣複雜的人事關係,從這一點來看還是自在不少。

  空閑間,她自己查了些盛天最近的動向,發現紀凌酌果真一直投身於公事,但卻和她想象的有所不同。

  例如,他並未對子公司有任何動作,只是一味的跟喬氏總部搶單子。

  她被調來子公司后,工作量也變少許多。

  外界傳言,紀凌酌是對喬氏總部動了念頭了。

  她覺著奇怪,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有誤?

  喬琛給她撥了個電話,讓她上來一趟,她停下手中的筆,去了喬琛辦公室一趟。

  她進去時,喬琛正在喝著杯咖啡,見沈清吟進來了,將另一杯咖啡遞給了她,她接過,說了聲謝謝。

  兩人的一舉一動中都帶著一些若有若無的疏離,雖然手中咖啡還是她最愛的那個味道,好像一切都成了習慣一般。

  她還在思緒外時,他已然道:「我已經把那份名單發給我爸了,真他媽一個狡詐到不行的男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下一步動作是什麼。」

  沈清吟看著喬琛,臉上露出了些許猶疑,喬琛問她怎麼了。

  沈清吟抬眸:「你覺得紀凌酌的目的,到底收購喬氏是總部還是只是子公司。」

  喬琛說:「總部啊,那份名單上面的名字全是總公司的高層,他野心還真他媽的大,不過有我爸的全力防備,他不可能這麼快得逞。」

  沈清吟沉默許久:「為什麼?」

  喬琛疑惑:「什麼為什麼。」

  她說:「盛天實力是很厲害,但總部根基這麼久了,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打垮的不是嗎?」

  喬琛冷笑:「天知道,反正我爸這幾天把子公司大部分高層都調到總部去對付紀凌酌了。」

  沈清吟皺著眉思索,喬琛又道:「我本來以為他會把目標定在子公司的,但他完全沒有,子公司的一切運行正常,現在反而總部的所有人都緊張到不行,朝九晚五,每天加班加點,又失了幾個大單子。」

  沈清吟問他:「那我們子公司的現狀呢?」

  喬琛說:「挺上道的,沒有不正常的地方,近幾天還簽下了幾個大合同。」

  見沈清吟又沉默了下來,喬琛問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沈清吟回:「你怎麼處理劉岩的?」

  喬琛將手上的筆一丟:「不提還好,一提我都不知道劉岩居然在這裡勢力這麼足了,就先沒有輕舉妄動,我讓陳信先去調他出去出差幾天,給他了些跑腿的業務,累他幾天。」

  沈清吟說:「你找個理由,把劉岩調去總部吧。」

  喬琛滿臉疑惑,粗眉擰起:「為什麼?你既然說劉岩是他的人,再派去總部,不是明擺擺的通姦嗎?紀凌酌明擺著要對總部動手啊?」

  沈清吟將面色看向窗外:「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反正你就先按我說的做好了。」

  喬琛還是沒有辦法全然相信沈清吟,也不說話,她心中便有些沉不住氣:「這件事我會幫你到底的,也是唯一一件事了,我還是那句話,你最好相信我,我直覺不會有錯。」

  她不想再跟喬琛說下去,便將話說的無比利落,說罷便轉身出了辦公室。

  其實她對喬琛擺完臉色,都覺得自己很是不可理喻,分手后,她倒是變得凌厲多了,也不會懼怕他,更不會想著討好他。

  下班之際,隔壁辦公的女孩兒約著她一同出去吃下邊新開的酸辣魚。

  沈清吟收拾著東西,說自己不去了,那女孩便說吃了之後給她反饋。

  她笑著說好。

  辦公室走到只剩她一個人後,她便隨後伴著夕陽的落下,坐在辦公桌上發獃。

  良久,才拿起包中收起的房屋租借的卡片,給上邊的業主打了個電話。

  那上邊的業主卻沒有接,只是電話佔線,她覺著奇怪,只得先收起卡片回了家,跟田小丁一同吃飯時,她還是想著在公司的那些事情,久久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田小丁驚呼一聲,讓她看電視。

  她嚼著米飯,不經意的抬頭,便看到東城地方台新聞在插播著一條新聞,畫面上是個很漂亮的教堂,隨後又轉到了禮堂處,最後被一個女孩清純的臉取代。

  是唐婉念。

  那上邊的記者在採訪唐婉念與她父親,好像是在問她關於事業上的事,問完事業上的事後,又話鋒一轉,問這次投資教堂那塊地,是不是想讓自己女兒的婚禮在這個地方舉行。

  唐婉念父親長得非常精明,電視上的他即使戴著眼鏡,也不難看出眸后透出的犀利的光。

  「其實我們都會更喜歡熱熱鬧鬧的婚禮,但他們小年輕好像更傾心於浪漫的教堂,所以我便也由著我女兒了,她是我這一輩子的稀世珍寶,只要她幸福,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唐婉念聽到父親在記者面前如此說,一臉幸福的笑著。

  沈清吟正低眸去夾魚塊,又聽到電視里的記者問:「那麼男方會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沈清吟又抬眸,卻沒有看到在電視上看到紀凌酌。

  也是,他估計並不喜歡這樣的採訪,她只聽到唐婉念一直回答著記者的話:「凌酌呀,他說都依我,我喜歡教堂,他也就喜歡教堂啦。」

  她說罷,又咯咯的笑了兩聲,記者拿著話筒調侃:「真是幸福呢,古往今來許多豪門都是商業聯姻,看我們紀唐兩家就是不同,我真是期待兩人結婚後有多幸福呢。」

  唐婉念俏皮的眨了眨眼:「一定會請你吃酒席的。」

  記者跟唐婉念調笑了幾聲,沈清吟看的入神,直到喉嚨里突兀的尖銳疼痛傳來,才回過神。

  田小丁看向她:「你怎麼了?」

  她咳了幾聲:「沒事,就是卡刺了。」

  她跑了廁所一趟,回來的時候倒是好多了,神情淡淡,不動聲色道:「他們的訂婚陣仗居然這麼大,真是不可思議。」

  心中還有句話沒說出口,紀凌酌可不是高調之人。

  田小丁說:「可不是嗎,唐國慶這人非常張揚,年輕時候娶到唐婉念母親的時候,那酒席辦的,差點沒把全東城的人請來,那時候還不是網路時代呢,現在是網路時代了,更要好好宣揚一番,巴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家有多幸福。」

  沈清吟笑了一聲,看向田小丁:「你好像很了解他們?」

  田小丁喝了口湯:「都是聽我媽說的,這個唐國慶當年是入贅到唐婉念母親的,唐家勢力當時更大的是他們娘家,唐國慶算是娶到了好老婆吧,最開始還是用老婆的資金開了公司呢。」她頓了頓,再道:「我聽說為了娶這個有錢的老婆,唐國慶當年還拋棄了什麼人……好像是拋棄了一直守在他身邊的初戀,反正渣的很。」

  沈清吟挑眉:「這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好像都挺心狠,這點倒是跟他的准女婿挺像,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田小丁差點被她的話嗆到:「其實也不算,紀凌酌不過是利用女人,唐國慶是靠女人,那還是後者更可惡一點。」

  沈清吟說:「你今天怎麼想著跟紀凌酌說話了?」

  田小丁聳肩:「他有日子沒招惹你了吧?」

  沈清吟說:「他忙著干他的宏偉大業,迎娶嬌妻,我過著我的開水就白麵包的生活,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沒聯繫很正常。」

  田小丁說:「離他遠點好。」

  話畢,見她依舊盯著那則新聞看著,便突然拿起遙控器換了台:「看點輕鬆的吧,我估計他們這種真是一時不會完,就跟愛營銷的明星一個道理,看多了惹人厭煩。」

  沈清吟動身,將碗收拾出來送去廚房,說不出來心裡什麼滋味,只是麻木的洗著。

  洗完碗,她才下意識的抬眸看向窗外,這一不留神,好像都要開春了。

  沈清吟拉開窗帘,給自己化了個妝,總算收拾好心情后她又接到了喬琛的電話。

  電話那邊很急切,說他爸在跟客戶談生意時,被氣的高血壓突發,直接昏倒在地了,又因為總部最近的經營問題,弄的人心惶惶,所以是秘密談判,他助理根本不知道,所以想請她搭把手,直接聯繫下醫院的主治醫生,他那邊根本走不開。

  沈清吟在電話這邊愣了許久,喬琛說完也愣了。

  遇到事情打給沈清吟,好像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兩人雖然分手,卻也改不掉一般。

  他說完才訕訕道:「哦,時間這麼晚了,你看我,著急忙慌的居然打給了你……」

  沈清吟什麼也沒說,只是說了聲好便掛了電話。

  隨後便利落的幫他聯繫了自己的那名主治醫生,讓他在急救車過去后連忙安排間病房讓他住著。

  醫生很快幫她處理好的這種突髮狀況,隨後又對沈清吟說:「你奶奶明晚要做一個全身CT,今天服藥的時候身子有不適癥狀,你過來看一下吧。」

  出門后,她攏了攏衣服,雖然一眨眼快到春天了,晚上的時候卻依舊冷的刺骨,她想了想,突然想著去問陳信,今晚喬劍成在哪裡吃飯的。

  本以為陳信不會回自己了,事實是,自己跟喬琛鬧掰后,的確跟陳信沒有聯絡了。

  這些事情實在是來的太快,陳信又是喬琛的心腹,哪裡會去搭理她,抱著不會被回復的心思,簡訊卻在十五分鐘意外的有了答覆。

  簡訊上顯示了三個字——

  春雨閣。

  她駕車去了春雨閣一趟,那是個私人會所,她進不去,只是在外邊轉悠了一圈,人煙稀少,全是寂靜,她總覺得暴風雨即將來臨,喬氏總部到底是到了什麼程度,才能讓喬劍成談生意談到突發高血壓?

  她不敢想。

  只是這樣的私人會所,在她走近后也能發現那大屏幕上轉播著今天白天在田小丁那裡收看的新聞,關於唐家的聯姻。

  她動了動唇,下意識的拿起了手機,撥給了喬琛。

  喬琛在十秒後接過:「我已經到醫院了,我爸也進手術室了。」

  沈清吟抬眸,看著液晶屏上一遍遍的播放著那些東西,面色雖然入常,但依舊對電話那邊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把劉岩調去總部嗎,其實我有個猜測,我猜紀凌酌並不是真的想動總部,而是……」

  她話說一半,便瞧見紀凌酌從春雨閣裡邊走出來,一同出來的還有一些生意人。

  她突然便忘了要說什麼。

  而電話那邊也似乎在忙喬劍成的事,一瞬間都忘了附和她,只是安頓好喬劍成后才後知後覺道:「你剛說什麼?」

  沈清吟微隱蔽了身子,理好思緒準備再次出口,可還沒說出口時便被紀凌酌直接看了過來。

  他的眼神依舊如常,沒有任何冷漠或者情緒,在見到沈清吟后,反而是笑著與旁邊的生意人說著送別的話,隨後才慢慢走向她。

  她不動聲色的收起手機,見他走過來站定后,打量她一圈,問:「穿這麼少,不冷嗎?」

  沈清吟說:「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在這裡?」

  他說:「東城就那麼小,不期而遇也是常事。」

  說罷,他笑了,還是那麼高貴儒雅,一眼看去竟然覺得真誠:「何況我和沈小姐向來有緣。」

  沈清吟抬眸,面帶諷刺:「你這幾天忙上忙下,肯定累了吧?」

  他說:「還好,其實也習慣了。」

  她問:「其實你現在的公司已經規模夠大了,以你的手段,你的智慧,也不一定要抄底擴張的。」

  她不放過他面上的一點神情,依舊在試探著他,可她卻沒從他面色中看出一點破綻,而是見他伸手撫過她的髮絲:「你應該對我也有些了解,我這個人,最學不會的就是滿足。」

  她冷冷問:「你就這麼有信心嗎?」

  他說:「還行吧,目前挺順利。」

  兩人都不戳破,卻又毫無阻攔的在進行著對話,瞧見他眸中越來越濃的趣味性,以及離她脖頸越來越近的手,她突然退後一步:「你別太過決絕,這是很多人的飯碗!」

  他挑眉:「只是換個老闆而已,員工還是一樣的,何來丟飯碗一說。」

  她說:「有些人只認老闆不認工作,例如我,我不會跟你打工的。」

  他悶笑:「其實我也捨不得讓你跟我打工。」

  她被他三言兩語就氣的夠嗆,溝通不下去后,轉身就走,卻被他叫住:「你去哪?」

  她說:「當然是回家。」

  她邁起步子,紀凌酌的聲音被風藏匿的有些飄渺,身後的液晶屏幕依舊在契而不舍的播放著那些新聞,恍惚間,又聽到他問:「除了借住,你有過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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