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念眨了兩下眼:「像女人抓的。」
話音剛落,紀凌酌便放下了茶杯。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與玻璃台碰撞出了聲音,莫名震人。
唐婉念表情微變,細細的觀察著紀凌酌,像是害怕他生氣,猶疑許久,最終動了動唇:「凌酌,你最近應酬是不是有點多呀?喝酒陪聊,我都懂的……」
紀凌酌看著她,唐婉念那雙眸顯得更加無辜可憐,他面上毫無表情,卻莫名讓人生懼。
隨後伸手一捻她的鼻尖,動作輕柔自然:「自己睡覺不老實,還想把責任推給旁人嗎。」
唐婉念愣住:「是我划的嗎?」
沈清吟筷子微頓,紀凌酌笑了一聲,不語。
那笑聲讓她心裡略緊,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看著她,卻好似還在對唐婉念說話,意味深長:「你覺得呢?」
她又低頭去夾壽司,可卻發現桌上的壽司已經被夾光了,只得去夾配菜,掩飾自己心中紊亂。
唐婉念哦了一聲,隨後視線又移到了他的手上的齒印上:「那這個呢,不會也是我睡覺的時候夢遊咬的吧?」
紀凌酌垂眸看著自己手上那還未全然散去的傷,說:「還算聰明。」
唐婉念那張臉立馬布滿心疼,她扯過他的手:「我咬這麼重啊,痛不痛啊?」
他說:「痛。」
唐婉念:「啊?」
他淡笑:「不過不急,這筆賬我遲早要討回來的。」
此話頗有深意,聽的唐婉念臉紅嬌嗔:「飯桌上說什麼呢!」
倒是喬琛笑著說:「唐小姐這麼俏皮可愛,和紀總真是一對璧人。」
唐婉念被喬琛誇的連連低笑,眉眸一轉,好是開心。
沈清吟低頭吃的麻木,仿若和這些人毫無關聯,紀凌酌見她將醬汁吃到手上,還拿過紙給她一擦,唐婉念此時就像個被捧著的公主,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許是見沈清吟不說話,唐婉念又開了口:「我睡覺是不安分,那清吟姐呢?我看清吟姐挺安靜的,想必平常也是個溫溫柔柔的人吧?」
喬琛接過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跟我鬧起來也不得了。」
沈清吟假意推了他一下,扯了絲勉強的笑。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紀凌酌看了眼表,對唐婉念說:「走吧,我還有事呢。」
唐婉念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麼,隨後對沈清吟笑著說:「清吟姐,我們加個微信吧?我覺得跟你好投緣啊,以後常聯繫。」
沈清吟面色為難,卻不好拒絕,放下筷子正要拿出手機時,紀凌酌執起唐婉念的手:「行了,別對人過於熱情。」
見他面色微沉,唐婉念也是聽話,連忙收回正要拿手機的手,改成和沈清吟笑著揮了揮手:「好吧,清吟姐,我們先走了,有緣再見。」
她對他們點了點頭,直到不見人影后,喬琛才在她身旁若有若無的笑了一聲,不知什麼意味。
她終於放下筷子,側眸看了喬琛一眼:「你不是不喜歡紀凌酌嗎,為什麼剛才還一直跟他女朋友說話?」
喬琛說:「漂亮又俏皮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沈清吟微扯嘴角:「跟我鬧矛盾也不必要在我面前直接誇別的女人吧。」
喬琛不語,將手上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擺。
她莫名煩躁,提起包撇開他便走,喬琛也不急著追上去,方才在飯桌上一直維持的笑容也逐漸陰沉下來。
沈清吟從壽司店出來后便直接回了房,她什麼也不想干,也沒心情,脫了衣服便要上床補覺,可胃裡又積了食,怎麼也睡不著。
她將被子一掀,自己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明明一個周全的計劃,現在卻越走越歪,她還不知從哪彌補起。
甚至這房間都還沾染著喬琛昨天未散去的酒味,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喬琛不知上哪去了,她一個人坐在床上翻著幾本雜誌,聽著外頭的嘈雜聲,一待就是一天。
喬琛到了晚上才回。
他又喝了點酒,一進門便滿是酒氣。
沈清吟放下雜誌,看了他幾眼:「先去洗個澡,昨天床上還有你沒散去的酒氣。」
喬琛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故意不聽,直接甩了鞋子便往床上一趟。
沈清吟捏緊被子:「你又在氣什麼?」
喬琛連連冷笑幾聲:「是你在生氣吧。」他盯著沈清吟的面一點兒也不放過:「你早上那餐飯吃的好像很不爽啊。」
沈清吟說:「有點不自在罷了,不過和她一面之緣,她太熱情了。」
喬琛問:「是為這個?」
沈清吟側眸:「不然呢。」
喬琛臉上那抹怪異又浮現。
她心中微凜,頓了頓才說:「還因為你,我知道我和你吵架你不快,但你也不能一直誇唐小姐的方式來氣我。」
喬琛試圖點煙,卻被她制止住,他直接站起身來,粗魯的解著領帶,沈清吟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詳。
果真,喝了酒的男人就是有一股衝勁,他解開領帶后便直接用大手捏住她的衣服,聲音突然拔高,眼睛裡帶著猩紅的血絲:「你這就不滿了?那你呢?我還沒追究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啊?!」
沈清吟靠著床頭,死死摳著指甲,見他手粗魯的挑開她的衣服領口:「這是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男人的痕迹!沈清吟!你有種啊!你有種背著我亂搞啊!」
沈清吟本就悶了一天火氣,此時更是被挑起:「你就憑這一點你就要給我定罪,說我亂搞?那我問你,昨天晚上呢?昨天晚上的事你記得嗎?你被兩個陪酒小姐搭著回房的事你記得嗎?如果不是我來北城,是不是你就要跟她們睡了?!」
「你還敢對我吆五喝六的沈清吟?我還沒問你為什麼認識秦志明呢,我本來真被你們倆的對話唬住了,後來真是越想越不對,秦志明在商場上什麼人你知道嗎?雖然老奸巨猾但也算是如魚得水,也不算是個貪圖美色之人,怎會因為對你見色起意便來打招呼?還有那條足鏈?你解釋了嗎?啊?!」
沈清吟臉色蒼白,喬琛似乎像發了瘋一般已經認定她有姦情,掀開被子便要看她的腳踝處有沒有那條足鏈,沒看到后也不罷休,直接抓住她的衣服往下一撕,陰陰笑道:「不解釋也行,我們在一起三年,我可以原諒你這麼一次!即便你真是被別的男人調戲的,我也要你的心在我身上!」
衣料破碎,她肩膀瞬間一大股涼意,她背後全是汗,她看著身前這個彷彿入魔的男人,心底又慌又氣,不免帶了絲哭腔:「喬琛,你只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東西就要對我施暴嗎?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來北城奔波了一天,你大半夜不僅不見人影還帶回來兩個女人是什麼心情?你還掐了我脖子你知道嗎?你說我脖子上有別人留下的印記,那你有沒有注意到你自己留下的是什麼樣的!」
沈清吟露出脖子,讓他看清楚,可喬琛看著她那些許紅痕,眼睛是越來越紅,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
沈清吟被他打的瞬間麻木,將臉往一旁一瞥,接著,陣陣痛意撲面而來。
他打完這一巴掌后,卻突然放柔了語氣:「我們既都無法解釋一些不可解釋的東西,那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要誠實回答。」
沈清吟用手碰了碰臉:「你說。」
她本喬琛會揪著那幾個問題不放,心裡一橫,想著乾脆全部誠實說出來算了,卻不料他卻緩緩問:「你平常在我面前脾氣很好,今天卻僅僅因為我誇了唐婉念幾句就被點燃,你是吃她的醋了,是嗎?」
她冷著聲:「是。」
「是為我,還是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