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吟不動。
他看了眼懷中的女人,那女人懂了他的意思,可臉上卻不願,掐著嗓音:「凌酌……」
他眸色微寒,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離開,與沈清吟擦肩而過時,還白了她一眼。
大肚男人以為紀凌酌要處理她,開口:「叫你來就來,別讓我們再動手,也不好看。」
沈清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進了土匪窩。
可如今自己的東西還在人家手上,卻不得不忍氣吞聲,剛走到他身旁坐下,他從桌台上拿了一個新玻璃杯,單手用開瓶器開了瓶新的,給她倒了半杯。
她說:「我不會喝酒。」
他將開瓶器往旁邊一放,溫聲道:「這是飲料。」
沈清吟冷笑:「我沒心思陪你喝飲料,把東西給我。」
紀凌酌身邊一個略微年長戴著眼鏡的男人饒有興趣的盯著沈清吟:「紀總不如先處理完身邊這位小辣椒的事?我去側房稍等一會兒也沒有關係。」
紀凌酌也不強求,骨節分明的手將飲料往她旁邊一挪:「東西現在不在我這,你要的話只能等我談完手上的事再說。」
他不顧她無聲瞪他,只是看向男人,笑道:「秦老闆也看到了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所以也別晃什麼虛招了,大費周章的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個被喚做秦老闆的戴眼睛男人笑了幾聲,雙手交疊,身子微微往後仰,與紀凌酌談起了生意。
聽來聽去,不過是秦老闆公司因為資金鏈了點問題導致貨物堆積,所以想讓盛天接他們的貨。
這些東西沈清吟本是不耐聽的,直到她聽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名。
「紀總,你是不知道我們原來合作的經銷商最近被喬氏搶了多少個,喬劍成那條老狐狸,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和手段,論東西的好壞我們可一點都不輸他們,這你也能作證,且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我和你也算有幾年交情,安康的貨也的確有目共睹,我也自然該幫這個忙。」
那秦老闆見紀凌酌答應的如此之快,笑容更加深,正準備要來敬紀凌酌酒了,紀凌酌卻再開口:「只是…」
秦老闆的笑容有些僵硬。
紀凌酌將杯中的紅酒飲了一口,才將未說完的話繼續:「只是喬劍成擺明了要針對你,而我最近又恰巧最近跟喬劍成兒子有些交集,你知道我這人不愛麻煩,所以簽貨物這件事,私下隱秘點便好。」
秦老闆連忙應聲:「是,那是自然,我也一定會記住紀總的雪中送炭,公司周轉過來后,我自會請紀總吃飯。」
紀凌酌淺笑一聲,眸中閃過一絲精明:「吃飯倒是免了,我聽說最近李老闆從北城挖了塊油田,不知是真是假?」
秦老闆眼鏡背後透著寒光:「紀總的消息很靈。」
可紀凌酌的眼神即便是笑裡藏刀,說話也輕柔:「做我們這行的誰不是耳聽四路眼觀八方,其實那塊油田我本也有想法,不料被李老闆搶先一步。」
北城的油田絕對是一塊大蛋糕,這麼提出意思其實很明確了。
他眼裡的慾望和狂妄平時一直被他外表的儒雅和禮貌壓著,在自己想要的事情上便會彰顯出來,不給人留一點餘地。
秦老闆強笑:「紀總即便自己不提我也有讓您參股的打算,您若覺得可以,我明日便讓助理拿合同來。」
秦老闆說完話,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臉上只差寫著不願意三個字了。
可是紀凌酌就裝作看不懂,笑了兩聲,與他碰了杯:「秦老闆爽快,不過下次若是有求於我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還選在這樣的地方,秦老闆的手下方才可嚇壞我的貴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