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琛臉上有些複雜的意味:「紀總閱女無數。」
紀凌酌說:「不算,只是略有己見罷了。」
喬琛和他對視幾秒,其中暗涌著什麼東西,隨即喬琛從鼻翼里發出聲音,翻開在桌台上防止許久的文件,他看了幾眼,一扯嘴角:「誰不說紀總是久經沙場的商人,吊著我不鬆口不就是想讓我主動開口給紀總些好處?這場子讓您入駐百分之五的股份,合同都擬好了,您過目便是。」
紀凌酌接過合同,瀏覽了一番,顯然對這個結果挺滿意,也完全不掩蓋自己的野心:「生意人哪裡會嫌賺的少,喬總有求於我,我自要有索取,這才是買賣,喬總也不必擔心,場子開起來后凡是需要盛天支持的地方,我都會義不容辭。」
說罷,便下方簽下自己大名。
筆墨橫姿,便是以沈清吟這個角度來看也覺得無比好看。
他剛放下筆,抬眼便與沈清吟目光撞到。
她立馬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低頭去看手機,卻沒瞧見他眸中捉弄意味。
剛好手機收到一個電話,沈清吟默默掐斷電話放進了口袋,隔了幾秒她又打來了,她只得按下接聽鍵。
剛把手機放到耳邊,便聽到田小丁在電話那頭很激動的聲音:「清吟,你幫我問了嗎?情況怎麼樣?」
電話那邊的聲音太大,即便沈清吟沒開免提,也在這偌大卻寂靜的辦公室傳的一清二楚。
沈清吟面色有些尷尬,喬琛卻問她:「誰的電話?」
她飛快的對那邊說了一句我待會回過來便掛斷了電話,面對喬琛的眼神,她瞞無可瞞:「田小丁的。」
喬琛面上又有了不爽:「她還在糾纏你?」
沈清吟面露難色:「不是糾纏。」
「沒得商量,不行就是不行,你趁早跟她斷了關係,也別拿此事來煩我!」
喬琛滿臉不耐,說話也暴躁,可能是顧及紀凌酌還在場,又收斂了神色,本打算繼續說什麼卻又戛然而止,改口道:「下去工作吧,報表我簽了字了。」
喬琛似乎很不爽,拿起水杯去接了點水喝。
沈清吟雖然想繼續說點什麼,可想起他的態度,話到嘴邊便打了止。
沈清吟拿起報表,對喬琛說了句:「那我走了。」
喬琛只是對她擺了擺手,在落地窗旁喝著水。
沈清吟走了幾步,快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喬琛一眼,喬琛沒有看他,她猶疑三秒,目光收回的時候又無意落在紀凌酌臉上,紀凌酌正好也看著她。
兩人無聲對視了幾秒,沈清吟這次一點也沒有閃躲他的注視。
沈清吟的眸間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求人之意,隨即轉瞬即逝。
最後還是見沈清吟率先移開目光,他才拿起桌上那份合同,收回注視著沈清吟的眼神,隨後站起身走到了沈清吟身邊,在她身邊對喬琛開了口:「先走了。」
喬琛終於轉過了身:「改日我約紀總。」
沈清吟連忙移開一步與紀凌酌保持距離,隨後先他一步出了喬琛辦公室。
她走的很快,直到電梯快合上時,她才鬆了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松完,電梯門便又打開。
沈清吟立在那兒,與電梯門外的紀凌酌對視幾秒,隨後微微一側身子。
紀凌酌走了進來,伸手按了1鍵,西裝袖擦過她的衣料,按完后他站在沈清吟斜後方一些,兩人誰都沒先說話。
電梯里的氣氛寂靜無比,甚至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本以為紀凌酌會再出口去調侃她,卻不料自始自終他都未開口,只是他身上有那股洋酒和香煙的味道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直直的往她鼻尖鑽。
她突然咳嗽了一聲。
后又小聲道:「也不知道誰在電梯里吸煙,有煙味。」
身後人依舊未語。
直到沈清吟到了她工作的樓層,她出電梯時才聽到身後的人一笑。
他笑的聲音很小,不是這麼寂靜的環境下根本聽不到。
沈清吟捏緊報表,卻沒有回頭,直到回到辦公室后,她便開始修改琳達與她說的文件,旁邊的人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
她聽起同事議論才知道昨天宴會的事已經見報了,網頁新聞也小範圍散開,不過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批判的都是謝安以及她父親的齊心電力。
后又扒出謝安父親受賄之事,辦公室眾人議論紛紛:「昨天拍的視頻你們看了嗎,真是驚心動魄,那麼多媒體,謝安居然還敢這樣來行刺人,不過那盛天的紀總真是帥的不行,反應也太快了。」
「噓,在我們公司還這麼明目張胆的誇其他公司的老總,不怕傳上去職位不保?」那人說了一半,補充道:「不過也別怪那謝安蠢,換了我,我也不一定分得清這樣的男人到底是口蜜腹劍還是真情實意。」
「換作是我,栽進去也說不定!」
沈清吟在電腦上打著字,聽到這些話,突然就有些心煩意亂。
她的辦公桌臨窗,將窗帘往外一拉。
雖是隆冬,太陽卻大,直直照射了進來。
辦公室的人立馬起了聲音:「沈清吟,能不能把窗帘拉上,這太陽太晃眼了。」
沈清吟未動,只是這麼往下看,便看到了被兩個保鏢圍著正要上車的紀凌酌,他好像到了哪兒都是一群人跟著,比喬琛還難接近。
她有時候想,喬琛若不是生在有錢人家,定是個十分接地氣之人。
他會在工作后和她一起吃路邊攤,更會陪她逛夜市,雖然有時候脾氣不好,易怒,但總歸是個會疼人的男人。
喬琛一定會跟她白頭偕老,可她想像不到,紀凌酌這樣的男人最終會找什麼樣的女人。
也有可能玩一輩子,反正不少有錢人都是如此。
正要拉上窗帘,紀凌酌卻止住了上車的步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抬眼向沈清吟的位置看了過來。
她不知怎的就忘了迴避,與他這麼對視著,手不自覺捏緊了窗帘。
明明看不清他的眸中神色,卻莫名在心底激起了一圈陌生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