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都一把老骨頭了,什麼中毒不中毒的,早晚都要入土的。來來來,快坐下,一家人別搞得這麼生分。」徐老夫人安撫地拍了拍蘇離的手。
徐嘉豪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徐看夫人,而後者,只是慈祥又溫柔地笑了笑,「阿豪,快坐下,我的身體我清楚,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人害了的。」
一旁的徐嘉笙和周惜蘭夫妻兩連忙應和道,「媽,你身體這麼好,肯定能長命百歲。」
周惜蘭稍微鬆了口氣,起身給看夫人倒了一杯茶,溫柔地說,「媽,離兒剛回來,對什麼都不熟悉才會產生各種質疑。您放心,我和嘉笙是絕對不可能害你的。」
「好了,都坐下吃飯吧。」
徐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話。
周惜蘭只能尷尬一笑,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蘇離感覺徐老夫人似乎知道些什麼,但她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
經歷了這樣驚心動魄的事,吃飯都沒什麼胃口了。
但徐老夫人不發話,誰都不敢先走。
她喝了一口湯,看向徐蘊,緩緩道,「蘊兒,你和離兒都是我的孫女,從小到大你都生活在徐家,吃穿住用你都是最好的。離兒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回家后,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你明白了嗎?」
徐老夫人說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徐蘊咬著唇點點頭,她知道老夫人是在說她把舊衣服留給蘇離這件事。
「徐蘊,待會兒就把你的衣櫃清空,聽到沒有?」
徐嘉笙看向徐蘊,徐蘊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
「瞧把蘊兒嚇得,那麼多衣服,怎麼可能記得住,哪些是她穿過,哪些是她沒穿過的。」周惜蘭攬住她寶貝女兒的手,一見到她眼中泛著淚,立馬心疼了。
周惜蘭轉頭看向蘇離,「蘊兒是一番好意,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在這裡挑撥離間。這種惡習,我們家絕對不允許存在。」
是好意還是故意,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了。
蘇離撂下筷子,冷眼看著她們做戲。
「夠了。」徐嘉笙呵斥一聲,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遞到蘇離的手中,「離兒,你剛來這個家,舅舅沒把蘊兒管教好,你喜歡什麼衣服,自己去挑。」
他真是受不了這個蠢女人了,看見徐老夫人寵愛蘇離,還一個勁往她的傷口上撞,現在找蘇離不痛快,就是給老太太找不痛快。
徐蘊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爸……」
「笙兒,以後吃飯就不要帶蘊兒和惜蘭過來了,等你什麼時候教會她們規矩什麼時候再過來。」徐老夫人皺了皺眉,沉下臉摔下筷子。
徐蘊和周惜蘭都被這突然地變故嚇了一跳,周惜蘭暗暗在桌底下拽了拽徐嘉笙的手,示意他為自己說說話。
被踢下飯桌,就意味著從今以後在徐家沒有了話語權。
而徐嘉笙只是起身說了一聲「是」,臉色非常難看。
「媽,我知道了。」
「小離。」一直置身事外的徐嘉豪突然喊了她的名字,並從包里掏出一張黑金色的卡來,遞給她,語氣溫和,「徐家的女兒,不需要穿別人穿過的衣服。不用替舅舅省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蘇離說了聲「謝謝」便把兩張卡都收了起來。
「密碼是你的生日。」
徐嘉豪俊朗的五官籠罩上一層溫柔的光芒,眉眼間的凌冽散去。
蘇離摸了摸黑金卡上的紋路,知道他肯定給自己存了不少錢在裡面,點點頭。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在默默地惦記著自己。
如果原主那個小姑娘知道了,一定也會高興的吧。
而鋼鐵直男徐嘉豪卻只有一個想法:絕不能讓他的侄女再受委屈,即使姐姐不在了,他也要把蘇離打扮成一個小公主,絕不能讓任何人欺負她。
可這些話,部隊出身的徐嘉豪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所以他只能用實際行動來彌補對蘇離的虧欠。
徐蘊給蘇離留下一屋子舊衣服,而徐嘉豪轉身卻給了蘇離一張黑卡,這明顯就是當眾宣布,徐嘉豪很護犢子。
「謝謝舅舅,那我就不客氣了。」蘇離微微揚起唇角,微笑著道。
她的微笑,就像是無形的巴掌,狠狠地打在周惜蘭母女的臉上,讓她生疼。
吃過飯後,蘇離說自己還有事,還需要回去一趟。
徐老夫人知道她來的匆忙,肯定還有事情沒處理完,點頭同意了。
蘇離從客廳出門后,徐嘉豪便拿著車鑰匙從偏門走了出來。
「舅舅,你去哪兒?」
「我送你,大晚上,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
徐嘉豪言簡意賅道。
蘇離挑了挑眉,快步跟了上去。
徐嘉豪看著副駕駛座上的蘇離,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許多年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徐嘉欣。
他的姐姐會霸氣又溫柔地把他摁在兒童座椅上,怕他坐車哭,路上還會給他講故事,儘管那時候他已經十歲了。
「舅舅,你把車停在聯華超市前面就行了,我在那附近租了房子。」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蘇離沒敢讓徐嘉豪知道自己一直住在盛庭。
「好,你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想什麼時候回徐家就跟我說,我來接你。」徐嘉豪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徐蘊在家嬌縱慣了,要是她欺負你,就跟我說。」
她起碼在地球上活了四百年,徐蘊這些不入流的手段,根本傷不到她。
但蘇離還是領了這個人情,「知道了,舅舅。」
徐嘉豪把車停在超市附近,蘇離便下車了,準備步行去酒店。
晚風徐徐,空氣里有不知名的花香,溫柔的晚風吹在臉上格外格外舒服。
夜空中,一顆耀眼的拖著長尾巴明星劃過天際。
蘇離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路燈下,一個挺拔削瘦的身姿,從她下車后,一直在安靜地注視她。
「你!」
路過一個拐角時,突然有個人衝出來,大力地把蘇離抵在牆上。
蘇離正準備動手,卻看見了一雙眼尾泛紅的雙眼,漂亮的眼睛里有一抹水霧,彷彿在訴說著她的無情。
「景容靖,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