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異同樣皺了皺眉,「蘇離,你聽我把話說完,也許你不會拒絕我的條件。」
蘇離挑了挑眉梢,有些好奇,居然還敢給她談條件,還一副把握十足的樣子。
周異從書包里掏出一個信封出來,拿在手裡掂了掂,看著挺厚的。
「蘇離,我們聽說你家庭環境不太好,在之前那個學校念書的時候還在打工,所以我們班給你捐了一些錢。」
周異把信封舉到她面前。
幾盡羞辱地,往她面前湊了湊。
蘇離突然彎唇笑了,笑容又美又颯。
周異摸了摸頭,這是高興傻了?
他見有作用,連忙繼續說道,「你把這筆捐款收下,但周一大會上的道歉,我們班就不去了。怎麼樣,划算吧。」
他想著,蘇離家境不好,有了這筆錢,能夠她好久不用出去打工了。
而且一般這種家庭出來的女孩子,都很見錢眼開,蘇離肯定是高興傻了。
蘇離伸出手,素白的手指搭在信封上。
周異身後的同學面上都露出一抹嘲諷不屑的笑容,這種家庭的人,肯定願意拿錢了事。
就連周異,都放鬆了警惕,以後蘇離拿了錢,這事就算翻篇了。
下一秒——
「啪!」
裝著錢的信封狠狠地砸在了周異臉上,周異被打蒙了,鼻樑下流出兩道濕潤的液體出來,周異伸手一摸。
「我流血了!」
他身後的同學立刻一擁而上,把他團團圍住,「周異,你沒事吧,是不是腦震蕩了!」
「蘇離這個女人太狠了吧!把我們異哥鼻血都砸出來了!」
蘇離則氣淡神閑地環著手站在一邊,嘴邊掛著一抹冷笑。
周異暈乎乎地用衛生紙堵住鼻孔,不耐煩地揮開擋在面前的人,指著蘇離的鼻子,正準備破口大罵。
「你們在幹嘛!」
一道嚴肅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望去,竟然是年級主任路過。
二班立刻有人站了出來,指著蘇離,打小報告,「主任,有人在打架!」
「你看她,都把我們班長打出鼻血!」
年級主任葛東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蘇離,再看著一片混亂現場,皺起眉頭,「都給我過來!」
蘇離雙手插兜,跟在葛東,絲毫沒有因為鬧事進辦公室感到任何緊張和害怕。
二班的人則攙扶著周異灰溜溜地走在後面。
一班前排的人看到了一場浩浩湯湯的戰爭,忍不住評價,「哎,蘇離又進辦公室了。」
「怎麼回事?」
「好像是因為他們不想給蘇離道歉,就拿了一筆錢給她,結果蘇離沒要,還用裝錢的信封把二班班長砸出鼻血了。」
「離姐,真颯啊!」
「蘇離,永遠的神,哈哈哈。」
安悅坐在位置上,聽他們討論著,突然放下筆,難得地插嘴道,「我倒覺得二班的同學是好心幫她的。畢竟蘇離的家境確實——」
安悅抿了抿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旁邊的同學連忙催促道,「女神,快繼續說呀,別吊人胃口。」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她家裡條件不好,她姐姐小小年紀就給人當小三了,她父母含辛茹苦地把她養大,現在,她居然去拍照——」
吳曉推了推眼鏡,憨厚地說,「她去拍戲不是挺好的嗎,可以改善家庭生活。」
安悅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悅,但只是一瞬,又恢復了正常。
「你們想想他一個普通家境的女孩,怎麼可能競爭的過那些專業培訓過的學生?」
安悅諱莫如深的說法,頓時讓他們浮想聯翩。
「你是說,蘇離被潛規則了?」
安悅抿了抿唇,一副無辜的樣子,「我亂猜的。」
可她越是這樣說,越讓別人信以為真。
「就是,就像安悅,你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怎麼可能輸給她。」
「就是,我覺得還是安悅的底子更好一點。」
班上安悅的迷妹瞬間躁動了,開始瘋狂誇讚起來。
「我還是願意腳踏實地一點,不想走上歧路。」
安悅微微一笑,冰清玉的模樣瞬間讓人升起了保護欲。
——
另一邊。
葛東的辦公室里。
兩邊的人差不多把這件事說了七七八八。
他揉了揉眉心,嚴肅地教訓道,「你們是不是作業太少了!還搞什麼打賭!」
「誰讓她把我們的老師弄走了。」周異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句。
「方老師的離職是經過學校認真研究決定的,不是任何個人造成的!」
葛東銳利的眼神審視著周異。
「蘇離,堂而皇之地學校里動手,你這是公然藐視校規啊!」葛東又把矛頭轉向蘇離。
「就是,就是,主任你看,她把我鼻血都打出來了!」
周異連忙向葛東展示自己紅通通的鼻孔。
「我跟蘇離說話,你閉嘴!」
葛東瞥了他一眼,語氣很嚴肅。
又看向蘇離,繼續道,「我知道,你認為他們班給你籌款這件事傷害了你的自尊,可也不能用這樣的行為報復回去啊。要是這筆錢真的對你有用,你可以收下來,一方面可以改善生活,另一方面,也可以多一些朋友嘛。」
葛東也是貧苦家庭出生,靠著發奮努力讀書,才走到了現在。
所以他家庭不好,但讀書成績好的學生很有好感。
「主任,我並不認為這件事傷害了我的自尊心。」蘇離抬眸,正視著他,目光平靜。
「我的自尊,他們還沒資格傷害。另外,這筆錢,不是善意的籌款,而是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施捨。我不需要,我也不缺。最後,他們籌款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幫助我,而是為了逃避責任。所以,我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葛東厚重眼鏡后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他驚訝於少**秀的口才和思維邏輯。
不過細想一下,她說的確實很在理。
葛東因為家境不好,無論是在學校讀書,還是在社會上工作,都遭遇過不公平的待遇。
他也痛恨某些人高高在上以為有錢就能把他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的做法。
周異還在強撐著狡辯,「胡說,我們明明就是出於善意的。」
「自己清高還要怪我們。」
「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