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周圍,幽靜的森林裡偶爾傳來一兩聲詭異的鳥叫,哆哆嗦嗦地說:「發財哥,那我們回去吧。我感覺這裡,有點邪性啊。」
實在是太靜了!
安靜地詭異!
「邪性個p!這窮鄉僻壤的,肯定沒什麼人。算了算,我們走……」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發動機的聲音。
由遠及近。
兩個人對視一眼。
下一刻,一輛車迎面而來,沖著他們就撞了過來。
正是蘇離等人。
開車的蘇離,眸光帶著嗜血的冷光。
坐在後排的少年,削薄的嘴角沁著笑,似乎他不是在看一場殺戮,而是一場遊戲。
唯有屏住呼吸的老楊,死死地抓著安全帶,眼睛瞪得溜圓。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瘋了。
都瘋了啊!
小蘇竟然說直接去撞那些人,結果少爺竟然愉快地同意了!
老楊不住地在心底祈禱。
玉皇大帝啊,觀音菩薩啊,萬能的祖啊,還有他那在天有靈的老娘,反正不管你們誰厲害,都求你們保佑。
讓我們不要出事吧!
眼看著兩輛車馬上就要撞到一起,老楊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裡面蹦出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整個人都是一副驚恐狀。
饒是老楊開過十五年的軍車,還給景家開了五六年的車,他也不敢在山路上冒險,況且車上還有一個身嬌體貴的少爺!
下一刻,黑車莫名地打了一下方向盤,直接從山路的一端滾了下去。
而蘇離他們的車,則是來了一個漂亮的漂移,隨後又轉了一個圈,然後平穩停住。
車門打開。
老楊第一個跳了下去,來到路邊,一頓狂吐。
他的小心肝啊。
差點都要蹦出來啊!
倒是車上的兩個人,依舊十分淡定。
蘇離把一縷飛揚到嘴邊的長發,隨手撥開,回頭目光清冷地看著景容靖,嘴角微揚。
「沒事吧?」
少年本就十分俊美,輪廓英挺,眉眼深邃,肌膚又十分白皙。
他輕笑了一下,融化了眼裡的寒冰,誇讚道,「你的車開得很好。」
「那當然。」
上一世她可是獲得了世界賽車比賽的金獎,而且前幾天,她還看了系統給她的書。
蘇離外頭看了看窗外滾下去那輛車,她說:「不知道死了沒。」
景容靖搖搖頭,說:「沒事,我讓人去善後。」
他的話音剛落,又有三輛車開了過來。
那些人從車上跳下來后,分成兩撥,一撥人訓練有素地朝翻了的那輛車跑過去。
而另外一群人,則是來到景容靖跟前。
顧梓樺下車后,神情嚴肅地跑了過來。
「少爺,您沒事吧?」
景容靖此刻表情又恢復成了那種淡漠冷酷的模樣。
他眼皮微抬,揚了揚下巴:「你們來得太遲了。」
幾個保鏢身子一僵。
實際上,在景容靖的信息發出去三分鐘后,他們就趕來了。
但少爺的車開得太快,他們一直沒跟上啊。
不過這也是他們的錯!
顧梓樺連忙低下頭,說,「少爺說得對!請少爺處罰!」
蘇離倒是第一次見識他端起少爺的架子,發號施令的模樣。
挺凶的,像只張牙舞爪的小獸。
她撐著下巴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什麼時候送我回家?」
景容靖突然就凶不下去了。
旁邊的保鏢們也是一臉驚詫。
他們暗中保護景容靖這麼久,自然知道少爺最近和這個女孩子走得比較近,沒想到,兩人的關係已經如此……親近。
她用這種語氣說話,而且少爺還沒生氣。
幾個魁梧大漢齊刷刷地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蘇離。
目光攸攸。
景容靖揮揮手,讓他們去善後。
顧梓樺神情嚴肅地走了過來,正準備說什麼,看了一眼蘇離,目光有些為難。
「沒事,你說吧,她不是外人。」
顧梓樺眼裡浮現出一抹驚異,少爺交代他的事情,可是關乎景氏生死存亡的秘密,他居然讓一個外人旁聽了!
儘管他和蘇離的關係比較好,可也不能保證蘇離完完全全是自己人啊!
蘇離挑了挑眉,從兜里掏出耳機戴在耳朵上,拉上衣服的拉鏈,正準備開門下車,卻被景容靖阻止了。
「你留在這裡,沒事,顧梓樺,你繼續說。」
蘇離只好作罷,竟然景容靖信任她,那就不需要避嫌了。
顧梓樺只好硬著頭皮彙報情況,「少爺,吩咐的事情我們都做好了,書房的守衛和警報器都拆除了,景薇安,已經成功拿到投資計劃書了。」
景容靖點點頭,嘴角含著一抹冷笑,眼神陰霾冰冷。
顧梓樺嘆了一口氣,說了些分外的話,「景少,我覺得景薇安的心已經不在景氏了,您再給她機會,都沒用,反而會傷了自己的心。」
「不會的。」
顧梓樺和景容靖皆是一愣,抬眸看向她。
蘇離從後視鏡里看著他,目光堅定執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強者,是不會被螻蟻傷害的。」
景容靖粲然一笑,周身寒冷的氣壓頓時煙消雲散了,他點點頭,贊同她的話。
「你是對的。」
因為,那些不重要的人,根本不會在我心裡留下任何痕迹。
「回酒店休息吧。」
景容靖淡淡地開口道。
「好。」
顧梓樺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讓少爺有機會和蘇離獨處。
車上只有兩個人,雖然一前一後,但因為整個空間狹小。
還沒有顧梓樺那個五千瓦的電燈泡。
氣氛莫名就有點不一樣。
景容靖沒有去看手下發來的信息,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滑過手機屏保照片。
他猶豫了片刻,開口說:「姐姐,你知道影盟嗎?」
「刺啦!」
車輛在道路上猛然提速,輪胎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少年的聲線特別好聽。
介於成年男人的醇厚跟少年清澈之間。
之前可能是太過於冷漠,所以聲音裡面都帶著濃濃的倦怠。
不過這一次不同。
那聲姐姐,聽得蘇離嗖然握緊了方向盤,心裡像是有人在撓痒痒一樣。
她嘴角一挑,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後邊的少年。
景容靖的嘴角也沁著笑意。
他說:「姐姐好好開車,可以等到酒店門口再回答我的問題。」
第一聲喊出了口,第二句反而更自然而然。
這聲姐姐裡面,不自覺地帶上了一些若有似無的親昵。
景容靖的眸子裡面,氤氳著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