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樺知道景容靖的執拗性子,特別是關於蘇離的事情,他越來越上心了。
顧梓樺頷首道,「好,我馬上下去安排。」
五分鐘后。
一段監控視頻發到了景容靖的私人電腦上。
景容靖半低著眸,漆黑的瞳孔印入少女坐上計程車的背影,然後又看她消失在方山山腳下。
方山地勢險峻,還有許多沒有開放的地方,過去幾年時常都有驢友進山旅行然後失蹤的案子。
心口一陣沉悶的疼痛襲來,景容靖抵著心口,空落落的感覺逼得他想發瘋,他擰著眉,聲音嘶啞,「派人去找,不惜一切代價。」
「景少,方山那邊好像有安家的人在,我們要不要先聯繫安家,讓他們先幫我們找找。」顧梓樺建議道。
「好。」
景容靖點點頭,眉目里是化不來的漆黑深沉。
她……又不見了。
但自己,為什麼要用「又」這個字,景容靖一時失神,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緣由。
——
劉庭給老太太抓了幾副葯,讓傭人到醫藥房去熬藥。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剛辦完差事的阿剛。
「阿剛,那女人怎麼樣了?」劉庭看見阿剛一個人回來,迫不及待地問。
「老爺讓我把她關在地下室。」阿剛皺了皺眉,神色有些不悅,他總感覺劉庭對關在地下室的女人太過關心了。
聞言,劉庭點了點頭,義正言辭道,「對一個七旬老人下次毒手,簡直其心可誅!我看剛才她也吐血了,老爺把她關在地下室估計也是凶多吉少,可能還活不過今天了,反正我是不會給她治病的!」
地下室內。
蘇離不知道又昏迷了多久,慢慢醒來,屋裡一片漆黑,耳旁還有什麼動物跑過的「簌簌」聲。
她嘗試著運行一下體內的異能,卻發現異能幾乎消失殆盡,她現在急需氣運來恢復。
「咳咳咳!」
蘇離感覺嗓子一陣干啞刺痛,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有喝水了,而且現在自己已是凡人之軀,凡人不喝水吃飯是會死的。
她夜視力極佳,她記得地下室的角落裡好像有一個小桌子,上面有一個水壺,和幾個干饅頭。
幾步路的距離,她拖著虛弱的身體,挪動了好久才到,慢慢靠著牆坐下去,身體卻又撐不住,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幸好額頭沒有磕在桌角上。
蘇離伸出手,抓住水壺,用桌上的杯子倒了些水喝,又抓起饅頭,掰成小塊,坐在地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她並沒有吃太多,並不是怕人家下毒,而是自己太久沒有進食,吃太多容易造成腸胃負擔。
喝了些水,吃了點饅頭后,她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掙扎著慢慢挪動自己的身子,回到角落裡的小床上。
撲倒在床上,她感覺胸口一陣悶痛,蘇離咬著牙堅持著,強行驅動治療異能,不管如何,她不能死在今天晚上,她要撐著,至少,她要等到景容靖來!
用了治療異能,蘇離感覺身體的不適感緩和了許多,她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喘氣。可以說,自打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也從沒有因為透支異能如此虛弱過。這一次的慘痛經歷,讓她徹底意識到,重生成一個普通人的殘酷,自己若是弱小,連做好事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命,竟然被一群烏合之眾掌握著。
但她必須適應這種生活,這種沒有特權,只能靠自己努力才能活下去的生活!
只是她不知道那個老婦人現在怎麼樣了,用了治療異能,老夫人應該能撐一段日子,只要她身邊的那個庸醫不要胡亂給她吃藥。
安家別墅卧室。
安老夫人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蒼白的臉上也有了血色,安國幾乎要感激涕零了,連忙在胸口感謝老祖宗保佑。
一旁的女傭見縫插針道,「老爺,老夫人這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以後她的身體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安國強威嚴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說得好,說得好!照顧好老夫人,你們這個月工資翻倍!」
那女傭喜笑顏開地應了下來。
心中美滋滋地想:難怪劉庭寧願給老夫人用猛葯也不願意老太**息,只要有老太太一天,她們就有一天的錢賺。
「那個女人實在可惡,幸好有劉醫生,不然老夫人都要被她害了!」那女傭也不忘恭維劉庭兩句。
安國強冷哼一聲,「要是秀琴出了半點差錯,我就要她陪葬!」
那女人是王妃,又是靜候的嫡女,若殺了她,自己也決計活不了,但是,她不在乎這條老命了。
火哥兒聽了這話,卻慢慢地醒來了。
他睜開眼睛,臉上燒得是一片滾燙髮紅,小小的孩子,十分的懂事,帶著哭腔道:「奶奶,我沒事。」
其5落了淚,粗萬的手在孫兒的臉上撫摸過,咬牙切齒地道:「你放心,奶奶一定為你出這口氣,不會叫元氏好過。」
火哥兒錯愕,稍稍弓起身子來吸氣,說:「王妃··…為我治病,王妃是好人。」
綠芽怔了一下,「火哥兒是燒糊塗了么?怎麼說胡話?」
火哥兒急了,道:「王妃為我刮,說颳了膿吃了葯就能好,王妃還撫摸我的頭,說我會沒事的。」
他說完,癱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呼吸。
其嫉站起來,吃驚地看著火哥兒,「當真?她不是要害你么?」
「沒害我……」火哥兒剩下的一隻眼睛顯得有些迷離,焦點渙散,他伸出手,「奶奶,我很冷啊。」
元卿凌適應了黑暗,忽如其來的光芒刺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識地伸手阻擋,便聽得膝蓋噗通的聲音,其e跪在了地上,「王妃,老奴不識好人心,錯怪了您,求您救救火哥兒。」
「扶我起來!」元卿凌慢慢地放開手,啞聲道。其連忙放下燈籠去扶元卿凌,看到元卿凌身後一灘血跡,知是杖打的傷,她猶豫了一下,她心底對這個女人還是很厭惡,但是,或許火哥兒說的是真的呢?
「王妃,您能站起來嗎?」
「拿我的藥箱!」元卿凌知道其恨極了她,也願意跪下懇求,大概是火哥兒情況不好了,所以,也就顧不得被人發現她的藥箱。
「是,是!」其嫉走過去拿藥箱然後回來攙扶她。
元卿凌走一步,便覺得后臀和腿部鑽心的痛,才出了門口,便已經大汗淋漓,疼得牙關打顫。
「王妃·…·…」
「別廢話,走!」元卿凌咬著牙,忍住疼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