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短暫的緣分
不過只笑了一會艾米便努力收斂了笑容，轉頭道歉道，「大叔對不起啊，是我笑點太低了。」
大漢聳了聳肩，沒有再說話。
他不知道說什麼，而且他現在也不太方便說話…
很快列車員就走到了雷穆斯和迪克身邊，雷穆斯看到她之後朝著她笑笑，下意識地立刻拉下了安全欄。
不過，他好像忘了，他的腹部此刻還趴著某個生物…
「嗚嗚~」正在睡夢中的梅麗莎毫無預兆地被一股巨力壓在了身上，壓得她全身都緊緊地貼在了身前的肉上，包括臉…
唯一一隻沒有被壓到的小手「用力」地拍打在雷穆斯的腹部，梅麗莎咬牙切齒地「怒吼」著：
「嗚嗚！」（雷穆斯，我要宰了你！還有你，迪克！）
「好的。」和列車員點了點頭，迪克對這些殺意毫無所覺，學著雷穆斯的樣子拉下了安全欄，興緻不減地繼續和他探討了起來…
「嗚嗚嗚——」很快，這輛軌道車緩緩開動了。它將帶著雷穆斯和迪克這個詭異的組合，以及一車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在兩個多小時之後，抵達人類建築史上的奇迹，學識之城，杜克城。
沒有人知道，命運的畫卷將在這裡逐漸展開…再也無法回頭！
…
學識之城。杜克城。
雷穆斯一行人下了軌道車之後，很快就走進了這座充滿了學術氣息的城市。
這座城市是新潮的。它的建築物並不如何奢華，不過這些建築物的造型都很奇特，或者說，獨一無二。哪怕是在同一條街上，每一個建築物的外形差異都很大，彷彿將大陸各地的建築風格同時集中到了這裡一般，各型各色，琳琅滿目。
不過這些造型各異的建築集中到一起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而是組合成了一種奇特的美感。毫無疑問，這是來自於建築設計師們的鬼斧神工。
這座城市是智慧的。與其他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城市不同，這裡最多的建築物，是各種與書有關的。圖書館，或大或小。藏書樓，閱讀室，借閱室…近百年前有人統計過，杜克城中藏書過萬的建築物，足有一萬七千餘…
數十年前有好事者開過一個玩笑：全大陸除了杜克城之外所有地方的書籍加起來，說不定都沒有杜克城多呢。
於是在由杜克城中的學子們發起，大陸其它地區的學子們響應的一次統計進行過後，大家得到了一個結論：
這不是玩笑。
這座城市是殘忍的。除了各種圖書館之外，這座城市最多的建築物便是各種學府。無數飽讀詩書的大學者們自然是極好的老師。有著他們存在，每一年都有著無數的莘莘學子懷揣著夢想來到這裡，求取知識。
可惜，每一年也都有大量的學子痛哭著，背著行囊離開這裡。德高望重的大學者們不會容不下他們，更不會趕走他們，是他們自己在這裡呆不下去了。
有的圈子，你擠破頭拚命進去了，僅僅看了一眼，你就只能自己默默地再走出來。
街邊。雷穆斯一行人靜靜地看著這座滿是墨香的城市。
兩個多小時的旅程並沒有讓迪克流露出任何一點疲態，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吸取著空氣中淡淡的書墨味道，愉悅地笑道：「我聞到了書的味道，很多很多的書，這裡太棒了，簡直就是天堂！」
雷穆斯笑了笑，看著遠處一棟格外宏偉的建築，輕聲說道：「好久不見，杜克城。」
好久不見，倖存者聯盟。
「對了，雷穆斯，你之前說過你有來過這裡的。」迪克興緻勃勃的樣子，「我想找個地方看書了，你有什麼推薦嗎，另外你們要和我一起嗎？」
雷穆斯輕聲說道：「推薦的話，這裡有藏書的地方實在太多，我去過的也不算多。不過我建議你別選擇杜克大圖書館，那裡的書最多最全沒錯，但是那些書閱讀的難度都偏高了一些。」
「迪克，你讀過的書不少，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沒有經過真正系統的學習。有句話可能有點難聽，希望你不會介意。」
「你所學的東西，雜而不精。」
「嗨，沒什麼好介意的，這是事實。」迪克臉上毫無慍色，坦然說道，「我之前獲取書籍的渠道有限，弄到什麼就看什麼，確實很難精通任何的學問。」
「我的打算也是先找一件普通的圖書館，確定一個專業之後好好學習，等小有所成，攢下一些疑問之後再看看能不能進一個學府，找一位老師請教。」
雷穆斯點了點頭，「那我就預祝你學有所成。我和艾米就在這裡先和你分別吧，她坐了這麼久的軌道車，想必也有些疲憊了，我準備帶她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聽到雷穆斯的話，艾米原本挺拔的身子很快就軟了下來，懨懨的，對著迪克很是「疲憊」地笑了笑。
看了她一眼，迪克沉默了兩秒，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也好。那有機會再見吧，雷穆斯。」
暗嘆一聲，雷穆斯說道：「都在同一座城市裡，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迪克。」
沒有再說什麼，迪克點了點頭，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走出去沒多久，他一邊走著，一邊緩緩閉上了眼睛，看著好像有些難過的樣子。
雷穆斯沉默著，目送他的身影一點點消失。
艾米看了一下他的臉色，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良久之後，雷穆斯閉上了眼睛，隨後猛然張開。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明亮之極，再看不到半點迷茫！
這一段短暫的緣分，到此為止。
雷穆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腹部，苦笑著說道：「梅麗莎，別再咬我了，我和你道歉好吧，很痛哎。」
衣服下面，梅麗莎趴在雷穆斯的腹部上，正惡狠狠地咬著雷穆斯的腹部。聽到雷穆斯的話之後，梅麗莎又咬了一會才松嘴，抬頭怒吼著：「你知不知道這兩個小時我是怎麼過的！梅麗莎差點就變成章魚乾了！」
「你個混蛋，你就是故意的！嗷嗚！」越說越氣，梅麗莎找准了面前的那個牙印，又咬了上去。
無奈地搖了搖頭，雷穆斯抬頭看著遠處那個宏偉的建築，邁步，「走吧，艾米。我帶你去倖存者聯盟的總部走走。」
…
杜克城的街道上。
艾米說道：「對了雷穆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之前有迪克在，我一直沒敢問。」
雷穆斯：「問唄。」
艾米：「我記得你之前告訴因蒂她們，如果遇到了危險就去聖潔之城躲著對吧？」
雷穆斯：「對。」
艾米：「但是我感覺這個杜克城更安全哎。有著禁飛區存在，惡魔沒辦法飛過來，只要切斷了那條棧道，惡魔就進不來杜克城了吧？」
雷穆斯：「是這樣沒錯。可是艾米，雖然這裡惡魔進不來，但是反攻開始的時候，人類也出不去啊。棧道一旦切斷，想要修復少說三五年吧。因蒂不愛看書，讓她在這裡待個三五年估計會瘋的。」
艾米點了點頭，「也是啊。」
…
倖存者聯盟總部。戈登的房間當中。
許久未出場的卡倫大公和戈登一起走進了這裡。
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書架，卡倫大公笑道：「戈登前輩，你房間的風格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毫無變化啊。」
戈登也看了看周圍的書架，頗為感慨地說道：「是啊。它們已經陪了我大半輩子，我早已經習慣了它們的存在。現在沒有這些書，我可沒辦法睡一個好覺。」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碰它們了。」卡倫大公說著，四處看了看，往角落中那張樸素的床走去，毫無預兆地一拳轟下！
「砰！」這張床在卡倫大公的鐵拳下被砸成了兩半，失去了支撐的兩片床板朝著中間凹陷，無力地墜落在地。
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戈登淡然說道：「看來，他已經告訴你了。」
轉過了身，卡倫大公右眼金光爆閃，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的演技是真的厲害啊，成功騙過了所有人。只有我像個白痴一樣傻傻地跑來跑去，成天想著怎麼緩和你們的關係。」
「結果呢，所謂水火不容的倖存者聯盟一把手和二把手居然是好朋友！還是多年老友！」
「老戈登，我的猴戲好看嗎？」
戈登愕然道：「你在意的點是這個啊…我以為你會比較憤怒於喪鐘計劃的事情呢。」
卡倫大公搖了搖頭，說道：「喪鐘計劃的事情沒什麼好憤怒的，是我犯蠢了。我明明早就知道倖存者聯盟是一個多麼強大的組織，居然還會為了混沌會的那點小動作著急上火，亂了分寸。」
「這些年忙著和貴族議會的那幫蠢貨爭鬥，連帶著我自己也蠢了不少。如果不是考慮到皇帝陛下還年幼，我才懶得理會那群傻子呢。」
戈登笑了笑，「當局者迷啊。亞度尼斯，以你的智慧，就算波多薩利諾這次不直接告訴你真相，你應該也很快就會順著混沌會的線索，查到聯盟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