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撲倒!
清晨。
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博特萊姆魔法陣的破碎所出現的烏雲已經輕減了不少，幾縷陽光透過那些縫隙灑落了下來，帶來了些許溫暖。
天空中還剩下一層薄薄的灰。
艾米緩緩睜開了眼睛，呆愣了兩秒，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猛地直起了身。
我記得我做了兩個夢…我殺死了雷穆斯，以及我死亡的場景…
然後…突然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這是失控了嗎…再然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晃了晃腦袋，艾米愣愣地自語著：「這到底是…」
「早。」這個時候，房間另一側的床上，雷穆斯也起身了。他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若無其事地打著招呼。
「雷穆斯！」有些驚喜地叫了一聲，艾米從床上爬了起來，噠噠噠跑到了雷穆斯面前，「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的詢問著帶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期待。
雷穆斯坐在床上接著整理衣服，帶著那熟悉的面無表情輕聲說道：「簡單來說，你的雙瞳會靈力失控了，我已經處理好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
「雙瞳會靈力失控…」輕聲念叨著，艾米控制著體內的靈力上涌，灌入了雙目中。
她的左眼亮起了一個紅點和一道紅色圓環。
她的右眼亮起了一個金點和一道金色圓環。
二環雙瞳會！
居然已經二環了嗎…
沒想到我居然也有羨慕別人天賦的一天…
就算現在的主位面因為位面屏障的破碎擁有雙倍元素的修鍊環境，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點，艾米開眼才多久啊…
唯一合理的解釋只能是因為昨天的雙瞳會失控了吧…
如果沒有我這個外力介入，思維陷入了死胡同的艾米在靈力燃燒之下不是變成白痴就是變成瘋子…
高風險所帶來的高收益嗎…
看著小女孩滿是神採的雙眼，雷穆斯陷入了沉思。
艾米開著雙瞳會仔細感知了一下，發現自己沒有出現半點昨天那種古怪的心態，放下心來，長出了口氣。
隨後，艾米心神一動，就那樣開著雙瞳會上下掃視了一下雷穆斯。
艾米感到有些失望，她的洞察眼和之前一樣，還是看不穿雷穆斯。
而雷穆斯的右眼不著痕迹地眨動了一下，笑道：「很奇怪嗎？你的洞察眼為什麼洞察不了我。」
小心思被發現，艾米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坦然說道：「對啊。我記得你教過我，只要使用了洞察眼，必定能從對方身上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情報。」
「除非，對方是更高等級的洞察眼使用者。」
雷穆斯點頭，「是這樣沒錯。能看到多少情報取決於你的洞察眼掌握了多少特性。而洞察眼開眼的時候就附帶了一個最基本的特性，掃描。」
「也就是像布蘭妮那樣看見別人內臟血肉的能力。」
艾米皺眉說道：「我已經開啟了掃描了啊，可是我眼中的你，還是和平常一模一樣啊。根本看不見你的內臟嘛。」
雷穆斯略一思索，輕聲說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
說著，他閉上了左眼。
艾米的眼前猛地出現了一陣耀眼的金光，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伸手護在了眼前。
金光一閃即逝。隨後雷穆斯合上了雙眼，再睜開時，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光芒。
刺眼的感覺消失，艾米放下了雙手，瞪大了眼睛看著雷穆斯，有些驚喜的說道：「雷穆斯，原來你…」
不過她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強行把話咽了回去。
艾米知道，這是雷穆斯的秘密。
雷穆斯：「這算是我的底牌之一，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別說出去哦。」
興奮地點了點頭，艾米說道：「我會保密的。不過雷穆斯，我已經把你想象得很強很強了，但是沒想到…」
「你究竟有多強啊？」
雷穆斯說道：「你也不用把我想得太強。在不藉助外力的情況下，現在的我依舊打不過半神。」
更不要說，那些帶著翅膀的傢伙了。
念及此，雷穆斯略帶苦澀的笑了笑。
看著他的樣子，艾米眼珠子一轉，說道：「對了雷穆斯，昨天我的雙瞳會靈力為什麼會失控啊，是我的修鍊哪裡出問題了嗎？」
因為你的雙瞳會是被人強行開啟的，自然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雷穆斯想了想，還是不打算聊有關「她」的事情，說道：「應該說，是因為你的雙瞳會覺醒的時機不對。」
「我之前應該和你說過，雙瞳會的掌控者天生就擁有著足夠開眼的靈力。」
「雙瞳會覺醒的時候，你體內蘊含著的天生靈力也隨之覺醒，這些靈力本身就是用來供給雙瞳會的。學者們將其稱作先天靈力。」
雷穆斯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這麼比喻吧，你可以把雙瞳會當做一個獨立的意識看待。」
「你體內的先天靈力雖然是你天生就有的，但是它們的主導權是在雙瞳會上面的。」
「只有你後天自己修鍊出來的靈力，主導權才是在你自己手上的。學者們將其稱為後天靈力。」
「如果你體內的先天靈力比後天靈力強太多，雙瞳會就會反客為主，試圖去操縱你的身體。也就是你昨天的失控。」
艾米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只要好好修鍊，等我的後天靈力比先天靈力更強的時候，雙瞳會就不會失控了？」
雷穆斯點了點頭，「你這麼理解也沒問題。當你的後天靈力足夠強大的時候，你就可以操控後天靈力去吞噬先天靈力。」
「等吞噬消解完成，你體內的靈力渾然一體，雙瞳會就會安分下來，很難再失控了。」
與此同時，雷穆斯暗暗思索著：可是，那也意味著像冥河畫卷這樣神奇的能力，會變得很難觸發…
這一飲一啄間，究竟是賺了還是虧了呢…
「這樣啊…等等！」艾米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驚慌，「雷穆斯，你剛剛說我可以把雙瞳會當做一個獨立的意識看待，它真的有獨立意識嗎？」
「所以，我現在是…雙重人格？」
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雷穆斯笑道：「沒有那麼誇張。雙瞳會確實是有自己的意識存在，但是那根本稱不上是一個完整的人格。」
「最多，就是人格碎片而已。而且，也不是你的人格碎片。」
「關於雙瞳會的自主意識，曾經有學者提出了一個假說，我覺得應該是可能性最大的。」
「雙瞳會的自主意識是來自先祖的。」
「就是說，是往上數某一代的雙瞳會先祖，遺留在他的雙瞳會血脈當中的一縷人格碎片。」
「所以這股意識會隨著後人雙瞳會的覺醒而蘇醒。」
「這股自主意識其實很微弱，只會順著本能去操控雙瞳會為己所用而已。」
艾米若有所思，「那是不是說，雙瞳會的先天靈力也是來自於這位先祖，同樣是存續在血脈當中的？」
「也許吧。」雷穆斯聳了聳肩，「雙瞳會的使用者少見而強大，學者們一直沒能對它進行非常完整的研究。」
「時至今日，雙瞳會依舊存在著很多難以解釋的謎團。」
雷穆斯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還記得我曾經和你提過的第一個開啟感知眼的大學者薩瓦嗎？」
其實，我已經不記得這個人了…
艾米眨了眨眼，嘴上說著：「嗯。」
雷穆斯：「關於雙瞳會，薩瓦說過一段話，我覺得還蠻有意思的…」
他的聲音中逐漸多了一些感慨的味道，「雙瞳會使用者，就像他們雙眼中閃爍著截然不同的兩種光芒一樣，是極端矛盾的個體。」
「在他們的身上，好像同時存在著最強的幸運和最強的厄運。」
「他們的人生總是大起大落的，就像是一位窮人一夜暴富，隨後他又很快將這些財富揮霍乾淨，變得比之前更加窮困潦倒。」
聞言，艾米身子猛地一晃！
雷穆斯也好，我也好，現在都在一點點地變得更加強大。毋庸置疑，這就是幸運…
可是，昨晚的夢境…
雷穆斯的死和我自己的死！
這就是…厄運嗎…
我自己的死也就罷了，雷穆斯的死，我絕不會讓它變成現實的，絕不！
艾米悄悄握緊了拳頭，眼神中帶著一抹決然。
雷穆斯發現了艾米的異狀，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現在的聲音究竟有多麼溫柔…
艾米搖了搖頭，很是放鬆地笑了笑，「沒什麼。」
既然已經下了決心，就沒有必要再去多想了。這一點，艾米這個學生，和自己的老師學習得很好。
雷穆斯沒有再多想，朝著艾米伸出了手，「把手給我。」
艾米不假思索地伸出了手，握住了它。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握著艾米的小手，雷穆斯居然產生了片刻的慌神。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畢竟戰氣教學和傳說技教學都少不了手把手的接觸。
不過雷穆斯很快就輕輕搖了搖頭，把那些多餘的情緒甩了出去。他閉上了眼睛，一縷靈力順著艾米的小手打了進去，在她體內飛速遊走了一圈之後緩緩消失了。
下一秒，雷穆斯睜開了眼睛，輕輕鬆開了艾米的小手，說道：「現在的情況還不錯。你體內的先天靈力在昨天被我揍過之後安分了不少。」
「而經過了昨天的失控，你的後天靈力也增長了不少。此消彼長之下，不出意外的話，昨天的情況不會再出現了。」
燦爛地笑著，艾米看著雷穆斯的眼神中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炙熱情感，「謝謝你，雷穆斯。」
刻意地避開了那個眼神，雷穆斯暗嘆一聲，恍若未覺地說道：「沒事。時間不早了，我們開始今天的狩獵吧。」
說著他便準備起身。
這個時候，艾米的腦海里又閃過了一幅畫面，它一閃而逝。
在惡魔的屍體旁邊，躺倒在地的雷穆斯。以及蹲在他身邊，把手緩緩伸向了他心口的自己…
「等等！」有些慌亂地喊了一聲，艾米猛地蹲下了身，雙臂摁在了雷穆斯的大腿上，把他又摁得坐了回去！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艾米又把自己的腦袋枕在了自己交叉的雙臂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