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被圈養的人類
新習拉瑪山脈。「驚雷柱」下面。
露西看著雷穆斯，單刀直入，「為什麼說我是你的朋友？」
是不是少了一個字？
和以前一樣，簡單，直接，敢愛敢恨。
因為，我可能很快就要成為鑰匙，所以我不想影響你的名聲…哪怕只是在我的幾個朋友的面前…
雷穆斯看著露西明亮的眼神，知道自己絕不能選擇轉移話題…
一直都是這樣啊…我在你面前很難有秘密…那就告訴你一些「真相」吧…
「我沒有辦法。」雷穆斯看著露西，一臉認真，「大陸上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你應該也有一些感覺吧？」
露西想了想，說道：「你是說黃金之城的事情？」
雷穆斯搖了搖頭，「不止。安提諾米也好，黃金之城的事情也好，議會和教會的對立也好，這些都只是前奏而已。」
「在馬上要開始的這個計劃面前。」
露西：「什麼計劃？」
雷穆斯：「內容我不能說。」
露西：「好事還是壞事？」
雷穆斯：「在短時間內，是壞事。」
露西：「要怎麼阻止？」
雷穆斯：「我還沒有說完，過了這段時間以後，就會變成好事，非常好的事情。」
露西眼都不眨，「締結在罪惡上面的果實，哪怕再甜美我也沒有興趣。要怎麼阻止？」
壞事就是壞事，那就阻止它。
這就是露西。
這一點上你果然和我很像啊，然而…
雷穆斯：「沒有辦法阻止，或者說，不能阻止。」
露西：「為什麼？」
雷穆斯看著露西，一臉認真，「我不希望你死。」
露西皺著眉頭，「如果我的實力還不夠的話，我的老師教皇冕下是半神，他的實力總夠了吧？」
其實，他的實力也不夠…而且…
雷穆斯：「他不會阻止。」
露西：「為什麼？他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
雷穆斯：「你看過《大陸簡史》嗎？」
露西想了想，說道：「我不是很喜歡看書，不過這種啟蒙書籍還是看過的。」
雷穆斯：「那你有看過序章的內容嗎？」
露西皺著秀氣的眉頭想了想，說道：「沒有序章啊，我記得翻開目錄之後就是第一章，神靈沉默之日了。」
「是的，大部分版本的《大陸簡史》裡面都沒有序章，因為序章的內容並不適合普通人看，容易引起恐慌。」雷穆斯的手在胸前劃過，拿出了一本大部頭，遞給了露西，「只有這個版本的《大陸簡史》有序章。」
露西接過了書籍，徑直翻開了它，翻過目錄之後，她看到了…
序章•被圈養的人類…
露西眉頭緊皺，接著看了下去。
過了一會，看完了序章所有的內容，露西緩緩抬頭，凝重地看著雷穆斯，「雷穆斯，這個…」
雷穆斯：「我只能告訴你，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而且…」
「如果阻止了這個計劃，這段歷史就會重現。」
露西微微顫抖了一下，咬著牙說道：「這麼說，有人在『界』動了手腳？」
雷穆斯：「這麼說也可以，而且這個計劃是在萬年之前就已經定下了的。」
萬年之前…
露西：「也就是說，不可逆？」
雷穆斯：「是的。」
露西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張開了眼睛，眼神凌厲，「這麼說，這個計劃，是為了把未來拉到和這段歷史完全相反的另一個方向上去？」
雷穆斯：「是的。」
露西咬牙說道：「總有這樣的人，犧牲了現在來成全未來。」
「難道現在的人們就不配擁有和平安穩的生活嗎？」
「現在都過不好，談什麼未來？」
我原來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然而，多看了幾遍那段悲慘的歷史以後我還是改變了主意…
雷穆斯：「我們希望看到的，是和平安穩的現在。」
「而這樣的景象，那些已經度過了漫長歲月的大人物已經看膩了，他們追求的是未來的長久的美好。」
「只要能夠達到那個目的，無論現在需要犧牲多少，在他們眼中都是值得的。」
露西盯著雷穆斯，「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
你沒有什麼特別的身份地位，實力也就一個傳奇，既然知道這麼多事情，你在這個計劃里是什麼角色？
雷穆斯苦澀地笑了笑，「很簡單。我從出生開始，就被動地卷進了這個計劃裡面。」
看著雷穆斯苦澀的笑容，露西眼神里滿是震驚和憐惜，「難道說，你在克洛角斗場經歷的那些，也是計劃里的內容嗎？」
雷穆斯仰起了頭，看著天空閃亮的星辰，「這個我不確定。我能確定的是…」
「在克洛角斗場經歷了那些，我所獲得的成長，是符合他們利益的。」
為了，更好地成為那把鑰匙…
或者說，只有活到了那個時候，沒有斷裂的，才是一把優秀的鑰匙…
露西咬著嘴唇，忍住了上去抱一抱他的衝動，說道：「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能告訴我的嗎？」
我想知道真相…
但是，更重要的是，你還有多少的痛苦是我不知道的？
雷穆斯聽懂了，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拿著自己傷口來博取女人同情的人。
他說道：「沒有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更多，可以去問問你的老師。」
「我想，他知道的應該比我更多。」
或者說，你和我共同的老師…
露西想了想，說道：「教皇冕下？對，他是半神，這麼大的事情他應該是知道一些的…」
「我會去問他的，不過，在那之前…」
露西緊緊盯著雷穆斯的眼睛，「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又要回到原點了嗎？
雷穆斯默默嘆了口氣，說道：「你說。」
露西：「為什麼說我是你的朋友？」
果然…避不過去…
雷穆斯只能沉默。
露西很快就接著說道：「或者說，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雷穆斯的聲音非常的苦澀，「…你說。」
露西一臉認真，「好好活下去。」
雷穆斯沉默不語。
他不想騙她…
果然是這樣…
露西看著雷穆斯，眼睛裡面漸漸有淚光出現，「你看似把這個計劃的內容和我說了很多，但是，有一個問題你一直避重就輕…」
「你在這個計劃裡面的角色！」
「你這麼有擔當的人，卻不願意告訴你的朋友，我是你的女朋友這件事…」
「答案只有一個…」
露西的拳頭緊握，「至少告訴我，你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你是自願的，我陪你走過去。
你是被迫的，我陪你打過去。
我就是不希望你被牽扯進來…
雷穆斯往前走了一步，將露西緊緊摟在了懷裡，輕輕聞著她發梢清新的味道，「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露西緊緊地擁抱著他，把腦袋埋在他的胸膛，不再說話。
過了許久之後，露西抬起了頭，用沙啞地聲音說道：「好，我會活下去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那些害死你的人，我會送他們去陪你，一個都不會放過！」
很遺憾，你一直以來的信仰恐怕很難對他們下手…
算了，有一個希望也好…
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
「好。」
…
開往南方的客船。船艙裡面。
雷穆斯，艾米，因蒂，弗萊明等人都坐在這裡。
因蒂正捧著一本書在看，秀氣的眉頭緊皺。
雷穆斯看了一眼那《靈感入門》的書名，看著弗萊明說道：「你在讓她學靈感？」
弗萊明點了點頭，「離開了帝都，她也必須要有一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了，為了避免碰上我不在她身邊的情況。」
雷穆斯：「我記得無論是卡倫大公還是…都是洞察眼，因蒂就算學會了靈感，覺醒的大概率也是洞察眼。」
「單純為了自保的話，洞察眼還是遠遠沒有感知眼好用的。」
弗萊明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我知道，但是因蒂沒有任何的騎士訓練基礎，招式修鍊有些難，更不要說戰氣了。」
「相比之下，靈感是最好的選擇了。」
「說到卡倫大公，前幾天他差點出了意外。」
雷穆斯皺了皺眉頭，「卡倫大公，怎麼回事？」
弗萊明：「在因蒂告訴卡倫大公惡魔的事情以後，他差點暴走了。」
「啪」雷穆斯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有些懊惱地說道：「是我的錯，我忘了卡倫大公的那個過去了。他的暴走可不好阻止，他的洞察眼現在是二環還是三環？」
弗萊明：「已經三環了。」
雷穆斯：「那可真的很難阻止了，你們用了幾個傳奇才摁住他的？」
弗萊明一臉的生無可戀，「三個傳奇，差點沒摁住。」
雷穆斯笑了笑，「真不愧是帝國雄獅。」
因蒂皺著眉頭，「那個過去是什麼？還有，為什麼我父親是個傳奇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
弗萊明：「因為，你出生之後，你父親就不再帶兵了，已經很少有人看過他全力出手了，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至於另一個問題，他好像沒有聽到一般，沒有理會…
準確的是，是你的母親死亡之後…
雷穆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多嘴。
因蒂發現了雷穆斯的欲言又止，眯著眼睛說道：「雷穆斯哥哥，關於我父親，你還知道什麼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