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八掌失敗的降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身上會有那一滴血液,但是想想也知道,多半是古神的手筆。
在觀月台的那次接觸就是嫌疑最大的時候,自己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自然是不可能在算計上比得過那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奸巨猾的傢伙。
現在只能是希望那滴血就是儒勒留下來的最後手段,而且這個手段就是為了用來解決這個即將出現的神子的。
但是為什麼要藉由我的手來做這一件事?
季效益看著儀式廣場中正在逆流的血液,陷入了沉思。
硬要說是順手的話,也不是說不過去,但是絕對不會是這個理由,那我和其他人的差別在哪?
說到差別……
看著滿地的血,季效益突然靈機一動,就是血,被亞丹改造過的血,從血質等級上要比其他人要高得多,而且極有可能帶有一絲亞丹的氣息。
這麼說的話……
那個神子根本就不是科斯的,曼西斯學派的人被亞丹騙了。曼西斯拿到的那個神子死胎就是亞丹的神子,科斯只是亞丹的借口,掩人耳目的借口。
當然這肯定不是真的梅高,也許只是想做個幌子好方便以後真的梅高的降臨。
但是為什麼要這個借口?
能夠抗衡古神的,只有古神。可亞丹根本不需要去特意編造一個極有可能引起儒勒警惕的謊言,來欺騙曼西斯。
如果亞丹的欺騙對象就是月之魔物,那麼……
如果不能把神子誕生的危險性給降低,這種多餘的借口根本就是廢物。
假借科斯之名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想不明白,就不在想了,準備接下來的一場惡鬥或許比較有意義一點。
就在季效益緊緊盯著那個空洞,打起一百分的精神,防止裡面突然躥出一隻亞丹神子的時候。
事實在一次跟季效益開了個玩笑。
空洞在吸收完流出來的所有血水后,就那麼關上了!
如果這是二次元,天上一定有一群烏鴉大叫著「笨蛋,笨蛋」飛過,而現實是這裡只剩下了數十個包裹著曼西斯教派所有人員的血色巨蛋,而黑袍修女們仍在昏迷中。
但季效益知道這些修女算是瘋了,以後除了黑這個特定的意識以外再無其他的記憶了,將會成為一個全興全意的意識工具。
季效益看著那個空洞消失的地方,滿頭問號。
可這算是什麼鬼?生產失敗,所以回爐重造?
那曼西斯的這些人怎麼辦,不會是……
突如其來的蛋殼破裂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那一個個血色巨蛋的殼,就像是由真正的碳酸鈣組成一樣,一塊一塊的剝落下來,掉落在地后碎成了更小的血塊。
嗯?怎麼感覺那些血色碎片和工匠給我強化武器的時候,拿的血石碎片看起來一模一樣,除了這個號細長而已。
已經有人先蘇醒了過來,但是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人了。
一種潮濕的感覺,那一層外袍已經化為了皮膚一類的外層,上面垂下著濕潤的毛髮,就像是一隻人形的野獸,陰暗的兜帽里是一雙發著嗜血的紅光。這個異變可以說是收到雙方的影響,古神之血的獸化與亞丹的血化,也是一種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異變,基本算作是兩方的棄子,都不會被認為是自己人。
蛋殼碎裂的聲音變得更加密集,可以預料,當這裡即將變成人形血獸的海洋。
所以……先下手為強!
「落雷風暴!。」
一個巨大的奇迹殺光了周圍的小狼人,當然也不是所有的貨物都消失了。
刀刃在空中飛舞,人影時隱時現,被風包圍的刀刃毫無阻礙的斬開血獸的身體,黑色的血液被狂風吹散成一顆顆小液滴落到地上。
刀隨人走,人隨聲至。
殘肢斷骸在血色中飛起,異樣的美感,異樣的狂歡。
終於,眼前已經沒有一隻血獸睜著那雙通紅的血目,斷裂的脊椎無法撐起兜帽下的異化面孔,儀式廣場只剩下風聲在嘶吼。
而血色的巨蛋還存在著最後一個,完好無損,一絲裂痕都沒有的一個。
任務沒有提示完成,那麼眼前的血蛋里的人是誰,就一目了然了。
「看來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啊……曼西斯。」
鋸肉刀積蓄的力量已經升華到了紅刃,黑色的風包圍著紅色的光,在季效益的御使下,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如水般刺入了血色巨蛋中,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咕嚕……咕嚕……」
那是黏稠的液體在滾動的聲音,就彷彿是岩漿在地底下醞釀,隨時準備噴發。
原本地面上那些散落的血色蛋殼碎末,彷彿是被高溫融化了一樣,化成了黏糊糊的血漿,儀式場再次陷入血色的海洋。
那些血漿突然像是聽到了號令,一個波濤捲動,化作了濕地流沙,纏住了捅曼西斯刀子的季效益,將他的雙腳包裹在其中,明明就是踩在地面上,但是卻有種被往下拉、逐步下陷的感覺。
季效益掃了一眼,當機立斷,拔刀,刺向地面,接著瞬間凍結了已經包裹到膝蓋的血漿,隨後用刀柄將冰塊連帶異變的血漿敲碎。
一種無法言喻的惡意開始瀰漫,儀式廣場上的死寂變得更加濃郁。
在季效益看不到的死角,那些被他所斬殺的血獸慢慢軟化成了污泥一般的存在,被滿地的血漿所吞噬,變為血漿的一部分,再也看不出彼此。
而季效益眼裡只看到眼前的這個「人」。
一個相當高大的男人,一改曼西斯以往有些駝背的低矮形象,修長的身軀並沒有鼓起的肌肉,但是卻隱藏這爆發性的力量,那件黑色的罩袍只遮住了曼西斯的身軀。
那是不帶有獸性、嗜血慾望的眼睛,但是也不是人的眼睛了。
只有絕對理性,不帶任何情感,就是一台冷冰冰的機器,也要比他來的有人情味。因為起碼機器不會帶有對人類毫無理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