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三章未來的虛空大君
「你來了，未來的虛空大君。」
似男似女，非老非幼，極遠極近，如虛如實的聲音讓人猜不透其中的想法，也無法去揣摩聲音的主人是個什麼樣子。
什麼東西都沒有出現，空洞無比的洞穴上層空間中，似乎仍舊只有季效益一個人的存在，只是聽見聲音來了。
「……」
無聲的尷尬在空間中瀰漫，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季效益選擇了沉默。但是沉默也沒有影響這個聲音的主人的說話心情。
「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我都快要不記得了。原本我以為沒有人踏出這一步，重新回到世上，但是沒想到，你已經達成了這一步。」
「作為一個未來改變世界宇宙的偉大存在，我現在想要給你一點點的投資。」
「理由和代價。」
「嗯…………」
季效益感到泵動聲為之一滯，隨後變得更加平緩，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麼，連周圍的血都變得暗淡了幾分。
「想必，你已經見過了科斯那個傢伙，也看見了科斯那個悲慘的下場。我可不希望變成那樣，你一定是清楚的。」
突然間，血池開始激蕩起來，變得波濤洶湧，無法觸及的血池深處似乎有一道光在飛快升高。
「我送你一個禮物，對現在的你度過最弱小的歲月會有幫助的，請收下吧。」
拿到似乎是凝結了整個空間中所有光亮的光芒從血中一躍而起，閃爍著妖艷的紅光直撲季效益而來，直直扎入了季效益的身體之中。
一股莫名的熱流從胸口開始，伴隨著流動血液在身體中奔涌。撕裂般的劇痛從身體的各個角落傳來，莫名熱流所過之處，季效益只覺得自己的血管都被粗暴的撕裂成了一塊塊碎小的殘片，然後在用鈍化的針線一下一下的重新縫補回去。
季效益感覺自己身體中的血液流動速度正在逐漸降低，似乎血液在變得黏稠。
而帶著笑意和一絲討好意味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就是我，血之迴響，上位者亞丹，所能夠做的事情了。」
季效益的意識正在逐漸消退，上下眼皮不由自主的想要匯合在一起，全身肌肉也變得缺乏控制開始失去力量，耳邊的聲音也似乎在逐漸遠去。
快要完全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季效益聽到了來自亞丹的最後一句話，充滿了濃濃蠱惑意味的話。
「我覺得，相比較那些虛偽神，你更有資格成為上位者！殺死那些寄生蟲，吞噬他們，不要恐懼黑暗，大啖食量之日已到。」
等到，季效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雖然說在蘇美魯迷宮中並沒有辦法看到陽光，至於他是怎麼來的一概不知。
和亞丹接觸后導致的昏迷，持續了足足十小時的時間，。
季效益記得在進入迷宮之後，已經讓她回到意識空間去休息了，她怎麼自己跑到外面來了。
季效益檢查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身體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不過沒有關係虛自然會解決這個問題的。季效益把屬性面板掉出了一看，就知道在她昏迷的時候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血之迴響：來自異域的古老智慧讓你掌握了操控自身血液的方法，你可以把這種流動的媒介塑造成你希望的樣子，讓你的血液更具有侵蝕能力，可以初步轉化一些屬於你自己的低等眷屬了。
這就是亞丹所說的禮物，真的是很有它的風格。
右手用力一握，感受著血液從皮膚下的毛細血管中鑽出，透過表皮，匯聚到手心，快速凝聚成型。
等到右手張開的手，季效益看到的就是一顆暗紅色的子彈。如同獵人們在彈藥不足之時，使用自己的血液臨時製造血子彈，季效益現在也能夠使用這種能力，而且能夠做到的遠比他們更多。
以前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還是依靠科技的手段多一些。
雖然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有解開，但是繼續待在蘇美魯迷宮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季效益是不斷的進行著影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是終於來到了地宮門口。
拜爾金沃斯又有了一段平靜的日子，也已經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拜爾金沃斯最後的一段時光。
對於季效益來說，他並不能做什麼，也不會做什麼。
每一天都是一樣的……
等待瑪麗亞從星辰鐘塔走出來，笑著和他問好，陪著瑪麗亞去病房中看護艱難生存著的病人，看著瑪麗亞扶著病人到庭院中感受陽光、微風和花香。
打掃一下病房中的衛生，打點一下在拜爾金沃斯各個角落中生長出來的明樹之花，幫到達人生旅途盡頭的人走完最後一段路，偶爾會在庭院中練習劍術。
拜爾金沃斯的所有附屬部門都已經人去樓空，一天三餐的任務自然落在了剩下來的兩個正常人身上。
但是真正做飯的確實很少很少，季效益基本不用吃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瑪利亞又是血族不吃也沒關係。至於那些病人………………，估計現在和星靈是一樣了連嘴都沒有了那什麼吃。
所以，基本上兩人都是在敷衍，雖然季效益做的確實很好吃。但事實是，每次煮完飯，都是兩個人面對面發獃，一口一口的把飯塞進胃中，強迫自己覺得還活著罷了。
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不管多艱難，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去。
還能夠在病房中活動的生物也越來越少。
一部分是被季效益清理了，完全喪失了自己的意志，陷入了狂暴中的人，不管是病人、研究者還是守夜者，一個一個的被季效益清除火化。
一部分是在痛苦中逝去，在季效益的注視下，被瑪麗亞親手火化，埋葬在不遠處的樹林中。
一樓的水池被季效益直接使用靈能閃電給蒸發了，直接給氣化了連收屍都省了。
二樓以上樓層，走廊上櫥櫃中放的那些裝著酸性液體的瓶瓶罐罐都被季效益扔掉了，看著心煩，那一天不小心推翻了也是一件麻煩事。（在這裡被弄死不知多少次，有時滿血都會被秒殺）
研究大樓實驗區中的研究素材和資料都已經被勞倫斯帶走的那一批人搬空了，倒是省的季效益在去整理。
通往觀月台的鑰匙被季效益給化掉了。
雖然，就把威廉大師的屍體放在那裡不怎麼道德，不過他真的死了嗎？季效益不知道，威廉大師也是一個狠人啊！自身是處於一個相當奇怪的狀態，為了最終他的選擇季效益還是什麼都沒有動。
又過了幾天……一個不速之客到了。
「格曼老師，你怎麼回來了？」
瑪麗亞站在病房中，還扶著一個病人的時候，格曼找了上來。
他的到來誰都沒有想到，也誰都沒想到，拜爾金沃斯被他以更快的速度推向了終點。
「上一次是勞倫斯催得比較趕，所以沒有特意通知你，現在亞楠城那邊已經處理好了，治癒教會也在那裡站穩了腳跟，不會出現有反對者的情況。所以，這一次來就是為了帶你過去。拜爾金沃斯已經成為歷史了。」
話雖少，但是信息量巨大，而且隱含著一場腥風血雨，第一獵人終究是殺伐果斷，亞楠城的原住民對於治癒教會的最初排斥或許就是靠著獵人強行壓制下去的，而不是一些更加緩和的方法。
勞倫斯已經完全放棄了拜爾金沃斯，他們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格曼才要返回這裡，帶走他最心愛的徒弟，瑪麗亞。
「但是這裡還有人需要我照顧！」
瑪麗亞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逃避責任不是她的做法，既然已經選擇了陪伴著這些病人走完最後一程，即使做的是無用功。瑪麗亞也會堅持做下去，哪怕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也會堅守在拜爾金沃斯，送走最後一個需要她的人。
「他們活不了多久了，你這樣做沒有意義！」
格曼不懂，很多時候，他都是不懂瑪麗亞的想法，明明是該隱城赫斯特血族的貴族卻要來當獵人白自己為師，教會她自己所會的全部知識，讓她成為最為出色的女獵人，但她的仁慈卻註定了她不可能成為一個獵人。
這樣一個充滿著矛盾和對立的女孩，第一次讓格曼感到迷茫了。
這或許是愛，也可能不是愛，格曼不懂，也不想懂，他希望的是她在身邊，不管什麼時候。
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他想，她也想，但是終究不能做到。
「老師先回去吧。如果這裡真的沒有病人需要我了，我就會去亞楠城找老師的。」
說完，瑪麗亞就繼續做自己剛才未完的事情，而格曼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她，嘴唇輕微顫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轉身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拿著水桶和抹布走上樓的季效益，但是雙方都沒有說話，相互看了一眼，錯身而過，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格曼他怎麼來了？」
聽到季效益的疑問，瑪麗亞接過了季效益手中的濕抹布，開始擦拭被污濁的鮮血和腦漿染得一塌糊塗的地面，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老師想要讓我和他去亞楠，但是被我拒絕了，我想要等到送走她們之後，再考慮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