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一章拜爾金沃斯的詛咒
不是總有人會和瑪麗亞一樣，會關注到小漁村發生的事情是多麼的血腥，奪得的戰利品只會被視為光榮的證據。
但是終究是出現了問題，科斯拼盡了生命的最後一口氣，怎麼可能就是為了大轉移到海灘上？
古神的算計終究是無法被常理估量的，就如同他們的生命形態，季效益至始至終都在懷疑，科斯是不是真的被那隻亞彌達拉給解決了。
當然，即使發現科斯未死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現在，小漁村的詛咒也已經在拜爾金沃斯出現了。
參與了小漁村行動的學者全部在同一時間發病，而獵人則是完全沒有發生異常，其實是科斯的寄生蟲相當的挑嘴有了其他古神血液的人都不會被寄生，正因如此血療的功效再一次在獵人中被大肆讚揚。
當然知道真相的只有季效益一人而已。
已經被其它古神的血液玷污過的身體不在適合成為它們寄生的對象，所以在海邊的時候，科斯的寄生蟲完全捨棄了進入獵人身體的機會。
異變既然開始，治療與研究同時抬上日程。被派來看護和研究的學員對這件事的看法都是令人心寒的。在探索古神之秘、追尋內在之眼的偉大道路上，必然會有人為之付出代價，而現在發病的學者就是代價的一部分。
或許是因為，拜爾金沃斯的學員們並不需要靠漁獵為生，所以他們並沒有變成類似小漁村的魚人形態，而是往一個更加詭異的姿態發展。
對於知識的渴求，對於眼睛的渴求，對於腦內之眼的渴求。
頭部，過度的思考最先誘發變異的位置。
學者們的變異最初也是從頭部開始，彷彿是往裡面灌水一樣，頭部腫脹、頭骨軟化、頭皮隨著內容物的增加而持續脹大，面部器官在扭曲頭部的壓迫下而變形甚至失去功能。
所有的五官漸漸的消失了，整個腦袋完完全全都變成了一個大肉瘤。
發病者的頭部被用紗布纏繞起來，保護已經脆弱不堪就像是一層紙一樣的頭部皮膚。
當然這也只是暫時的，隨著病態的加劇。這些人的頭部也開始變得柔韌起來，甚至一些發了瘋的手無寸鐵的病人居然硬生生用他的腦袋頂死了數個獵人。
隨著時間的發展有的傢伙，居然連身體都捨棄了，只剩下了一個肉球一樣的大腦。這就算是這樣他們依然是「活著」甚至比以前更加的致命了。
科斯的寄生蟲正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變著這些人的體質。
而血療似乎也失去了神奇的作用，即使是這次從科斯身上獲取的血液也並不能改變什麼。
在頭部不斷脹大的過程中，不斷有人在痛苦中死去，被人發現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地奇醜無比的灰藍色腦漿，粘稠污穢，在季效益的眼中，其中似乎有寄生蟲在蠕動。
當第一例死亡病患出現了之後，勞倫斯終於下達了隔離指令，從此研究大樓就被劃分成相對的兩部分，一半是研究大樓，一半則是病房。同時，加大了對科斯及科斯孤兒的研究力度，希望能夠找出治療這種「疾病」的方法。
季效益還記得勞倫斯說這句話時候的眼神，看向患者的眼神，那已經不在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件冰冷的物體，無情而冷酷。
特殊情況的發生，進入研究大樓的許可權被重新規劃，幸運的是，季效益並沒有被劃到禁止入內的範圍。
當然事實是，在拜爾金沃斯地位超然的瑪麗亞可以隨意進出研究大樓，所以經常和瑪麗亞走到一起的季效益，隨著她去照顧她的朋友愛德琳。
愛德琳就是威廉大師口中的古神子嗣母體的適格者，拜爾金沃斯的一位血聖女。
這也是讓季效益疑惑不以的地方，所以季效益才會這麼勤快的當瑪麗亞的跟屁蟲，跑前跑后的幫她。
從獵人不被感染來看，被其它古神沾染的血液並不會被科斯的寄生蟲所接受，但是愛德琳這位血聖女顯然成為了一個例外，難道適格者真的這麼重要？重要到了可以無視一切準則，區別對待的程度？
隨著瑪麗亞進入病房的三樓，走進在稀少的燈光下，略有些陰暗的病房，到處都是病患的哀嚎，被血污沾染的紗布隨意的被拋棄在滿是污穢的地面上。
放棄了武器落葉之後，瑪麗亞暫時沒有再次加入狩獵的打算，只是作為一個醫護人員待在拜爾金沃斯，在病房被隔離開之後，瑪麗亞幾乎是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研究大樓，每一天就是重複著上一天的事情。
離開星辰鐘塔，進入病房，逐層檢查病患的情況，安慰病患，陪同病患到研究大樓前的陽台上放風，在扶著她們回到自己的病房。
靠在星辰鐘塔的外牆上，季效益雙眼朦朧的打了個哈欠，看著微亮的天空下，滿園的明樹之花在清風中搖擺，散發著清逸的芬芳。
即使是秋風帶來的涼爽擁抱也無法驅散季效益的睡意，或者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自從降臨后第一天起。
一種滿是孤寂意味，如同吟唱輓歌一般的呼喚就在睡夢中不斷回蕩。
這種日子久了，久到成為了日常，連季效益都已經習慣打著哈欠，卻很早就到星辰鐘塔外，等待瑪麗亞，把一切都當作了生活的一部分。
「早上好，久等了。」
一如既往的招呼，瑪麗亞衣著整潔的從星辰鐘塔中走出，雖然每天在幫助病人中，都會把衣服弄得皺皺巴巴、污濁不堪，但是瑪麗亞一直堅持每天穿著乾淨的衣服去照看病人，即使現在已經沒有哪個病人能夠看得見了。
「說真的，你覺得這樣真的有用嗎？花香、微風和陽光？」
季效益叫住了準備穿過陽台進入研究大樓的瑪麗亞，看著她的雙眼。
「我只是希望她們能夠還記得她們是誰。」瑪麗亞的語調顯得很是平和，就像是季效益第一次見到威廉大師時，那隻老狐狸的語氣一樣，沒有半點波動。
「我要離開一陣子。」
「嗯……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那……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