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無法無天
少女這話中的意思自然再明顯不過,將他當做兄長一般,那便是拋棄了其他一切的念頭。
自己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聰慧的少女以另一種方式拒絕了,江綿只能苦笑,心中的到底有些遺憾,但又鬆了一口氣。
這時小二也輕輕敲響了門,原來是點好的菜肴恰恰送到。
顧明珠抬眼偷覷著面前的青年,因為看破了江綿的情愫,她選擇不著痕迹的從源頭掐滅,本以為兩人的關係會變得很尷尬,誰知江眠卻是微笑著給她夾菜,再不提其他。
一頓飯倒也吃得心滿意足。
酒足飯飽,兩人下了樓,江綿去結賬之際,顧明珠一個人站在樓梯下,正有些安靜的等待時,一雙芙蓉色綢緞繡鞋出現在了顧明珠的面前。
鞋頭上還綴著拇指大的珍珠。
顧明珠有些詫異,於是輕輕抬頭往上看,看見面前站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看起來約莫雙十年華,穿著一身絲綢織就的錦衣。
那女子的面容姣好,只是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戾氣,讓人感覺有些不快。
少女最開始只是以為自己擋住了路,於是側過了身子,給人讓了一個位置,誰知那女子卻依舊一動不動,站在顧明珠面前,冷著一張臉。
這副模樣頗有些傲慢,顧明珠歪了歪頭,卻並不打算搭理,於是移開了目光。
眼見面前的少女並不理會自己,一身華服的女子有些下不來台了,她向來被眾星捧月,何曾受過什麼冷臉,「你這人,莫非沒有看到我嗎?」
「你不說話攔在我面前,我還當你是個啞巴。」若說挑釁這回事,怕是沒有人做的比顧明珠更加純熟。
她在京都素來是個混不吝的,幾乎沒人敢惹,今日倒是新鮮了,有人主動撞上來找不自在。
一身華服的女子臉漲得微紅,然而依舊傲慢的揚起頭顱,「小門小戶出生的倒是牙尖嘴利,敢跟本妃這麼說話。」
妃?
這個字眼讓顧明珠愣了一瞬,下一刻便聽那女子驕傲道,「我乃東陵王的千金薛梨落,也是雍親王未來的皇妃。」
饒是顧明珠猜出了面前這女子的身份,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掐緊了掌心。
薛梨落眼見著面前的少女沉默了,以為顧明珠是害怕了,於是越發得意,她從小被東陵王千嬌百寵,如今又蒙得皇帝賜婚,一輩子可謂榮華。
然而還沒過門,她便聽到了坊間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說她那未婚夫對這顧家大小姐非同尋常,兩人早背地裡糾纏不清。
薛梨落自然受不了這茬,於是便打聽了顧明珠的消息,今日特地來堵人,想給這顧家小姐一個下馬威。
顧明珠仔細看著面前的少女,目光中有些審視的味道,皇帝看不上自己,可給蕭逝挑選的妻子人選也屬實太差了。
這樣的脾性,也不知道明裡暗裡要惹多少麻煩。
少女自然不知道,這段日子蕭逝的反常將皇帝折騰得焦頭爛額,匆匆定下來的王妃只挑了個家世最顯赫的,一時間便忽略了其他。
何況對於皇帝而言,如今蕭逝只要肯和顧明珠撇清關係就好。
如今趕快娶上一個,可比什麼都強,或許時過境遷,兩個人漸行漸遠,蕭逝便不會再對這顧家大小姐有什麼想法了。
顧明珠冷冷掃了面前的薛梨落一眼,心知這人是來找茬的,於是有些懶洋洋問道,「不知道未來王妃有何指教?」
少女的這一聲稱呼讓薛梨落十分滿意,更加認定顧明珠是害怕了,於是高高揚起了頭顱,有些頤指氣使道,「指教倒沒有,就是讓你離我家王爺遠一點。」
「你什麼意思?」顧明珠的臉色有些不好起來,她不喜歡面前這女人這咄咄逼人的態度,特別是,這女人還和蕭逝有關。
薛梨落冷笑著看了顧明珠一眼,有些輕蔑道,「我身為王爺的未婚妻,合該幫王爺處理好風流韻事,顧大小姐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是不是該注意自己的名聲?我勸你莫要死纏爛打,糾纏著王爺不放。」
這番話屬實將顧明珠氣笑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蕭逝的女人竟會跑到自己面前,對自己說出這一番愚蠢的話來。
對於薛梨落而言,她之前便暗中觀察過顧明珠,不說其他,這女人的一張臉長得實在姣好,還是那種勾心奪魄的長相,若是單輪容貌,自己怕是比不上。
這個認知讓東陵王的千金又恨又怒,生出了濃濃的危機感,這才找上門來。
顧明珠笑了半晌,只覺滿肚子都是火氣,於是施施然勾起了唇角,是一抹妖冶的弧度,「你腦子沒病吧?」
過於柔軟的唇瓣吐出來的卻是有些惡毒的話語。
少女冷眼看著面前的華服女子,眼神里有著顯而易見的厭惡,「你好歹身為大家閨秀,還沒過門便在大庭廣眾跟我議論這些,能不能要點臉?」
「就算你是雍親王妃,也沒有無緣無故來指責我的道理,且不說,你如今還不是!」最後的那一句話恍若一記重鎚,狠狠砸在了薛梨落的胸口。
那一身華服的少女漲紅了臉,只覺耳邊有些嗡嗡作響,她本來是想來給顧明珠下面子,卻不料被人當面羞辱,實在難堪極了。
皇帝賜婚的事情木已成舟,又不可能更改,她便索性帶著個雍親王妃的頭銜耀武揚威,誰知道顧明珠竟會直接戳破,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留。
顧明珠其實也是氣壞了,換了平時她甚至都不屑於跟薛梨落這樣的少女打嘴仗,只是剛好牽涉到蕭逝,著實讓少女無法控制住情緒。
再說薛梨落久居駐地,最近才隨著父皇進京接受皇帝的指婚,本以為這顧家小姐是個軟柿子,卻不料這人伶牙俐齒,反倒折辱了自己一通。
又急又氣之下,薛梨落下意識便尖叫著吩咐地下的人動手,想要教訓顧明珠一頓。
薛梨落是東陵王的小女兒,飽受寵愛,又常在東陵駐地,一向都是無法無天的性子,如今脾氣一上來,越發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