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慶賀大宴
日子一日日過去,很快便到了春闈時節,江眠果然不負眾望,於一眾應試者中考取了功名,奪得了頭籌。
這讓顧淵大喜,放開平北侯心中想讓這江眠成為自己的女婿不說,這孩子算是他一手栽培的,看到江眠取得好成績,顧淵自然樂得合不攏嘴。
於是在分家之後,顧家大房頭一次大擺宴席,邀請了不少的達官顯貴,其實也是趁這個機會,顧淵要把江眠推到眾人的面前。
人的本性便是捧高踩低,雖說平北侯這些年在京都逐漸趨於平穩,並不如當年如日中天,但新科的武狀元候選人,卻是不少京官都想拉攏的對象,因而今天倒是很熱鬧。
顧家二房那邊顧淵並沒有給過帖子,可那對夫婦還是舔著臉來了,都道來者是客,虞瞳自然也不好往外趕,只是冷淡對待。
顧家二爺的面色並不太好,但凡他哥哥能出風頭的事,他的臉色都不會太好,若不是今日能和這些京官聯絡聯絡感情,顧二爺根本就不稀得來。
至於二夫人,她娘家其實也有個侄兒,在應試中入選了,卻沒這樣大肆慶祝的機會,一則她那娘家侄兒家境貧寒,做不到像顧淵這樣鋪張;二則她如今也貼補不起。
因而看著江眠得意的模樣,二夫人越發憤恨。
自從分家之後,整個顧家便失去了主要的經濟來源,從前中饋都有顧淵的例銀充公,如今卻見銀子一日日減少,入不敷出。
偏生老太太和顧家二爺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從前的吃穿住行,一樣不能含糊,花銷這樣巨大,以前留下的銀子便如流水一般。
顧二夫人如今外表看著光鮮,其實囊中羞澀是有苦說不出,所以一臉菜色,這次來明面上是來恭喜江眠奪魁,其實背地裡還存著打些秋風的心思。
虞瞳和顧淵的性子,二夫人其實是吃准了,兩個都是忠厚老實的人。
可偏生這次,虞瞳的嘴巴很緊,二夫人借錢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她打了個哈哈三兩句扯開了話題。
顧淵那裡見著二房的人,連臉上的笑容都沒了,顧二夫人自然還不敢去觸他的霉頭,聰明地閉了嘴,因著目的未曾達到,一頓飯二房家的人吃得有些垂頭喪氣。
顧淵倒是難得開懷,舉杯跟一眾同僚多喝了幾杯,喝得臉色有些紅撲撲的,江眠緊緊跟在他身邊,長身玉立的溫柔模樣,乍一看和顧淵倒真有幾分相似。
江眠不比軍中那些武夫長相粗獷,反而有些俊美,然而身姿挺拔,眉宇之間隱隱能看出一絲英武之氣,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何況這是春闈奪得了頭籌的人物,想來殿試的時候名次定不會差,說不定還能搏一搏武狀元的名頭。
有貴人們心底都忍不住感嘆,這顧大小姐也算是好命,尋常傻子怎麼可能找到這麼好的女婿?
雖說出身貧寒了些,但看這氣度和架勢,今後的官位只高不低。
江眠倒寵辱不驚,緊緊跟在顧淵身邊敬酒,一手扶著有些醉醺醺的老師,真的就好像一個聽話懂事的兒子一般。
顧家這場熱鬧的宴會甚至傳到了宮裡,總管太監當成新鮮事一般講給了皇帝聽。
皇帝這世才聽聞江眠的存在,撫掌沉默了半晌,隨即有些滿意地笑道,「這顧淵倒也聰明,也不枉朕暗示了那麼久,挑了個這麼女婿。倒是費心思了。」
太監總管伺候在御前這麼久,自然能看出皇帝今天的心情實在不錯。
可不是嘛,這心中的大石一下便卸下去了!
旁人不清楚,太監總管的心中卻跟明鏡兒一樣,最近這段日子裡,這顧明珠的親事簡直成了皇上的一個心結。
本來皇帝是早有打算將顧明珠嫁給陶逸之,甚至聖旨都寫好了,卻不料陶家公子忽然得知,跑來宮門口跪求了一個上午,要讓陛下收回成命。
那禮部尚書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在御書房裡幾乎哭成了個淚人,哀求陛下不要讓自家一根獨苗娶個傻子。
皇帝心道,你不想讓你兒子娶個傻子,我自然也不想啊!奈何我那兒子是個軸的,說不明白啊!只能讓你兒子娶了啊!
可這樣的話總歸不能放在明面上說,皇帝只能安慰,尚書大人是多年的老臣了,又十分擅於揣摩聖意,替皇帝背了不少黑鍋。
如今這樣哭著哀求,皇帝自然要給幾分面子,這定好的親事便只能作罷,拖到蕭逝從邊關回來,便更不好下手了。
皇帝心中一陣窩火,還細細查探了一番,以為又是蕭逝在暗中搞鬼,可蕭逝最近倒安分的很,窩在雍親王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顧明珠的面都沒去見。
這倒讓皇帝心中舒服了幾分,可也在暗中盤算能將顧明珠趕緊嫁給誰。
說起來堂堂一個皇帝陛下,卻跟一個普通少女的婚姻大事較起了勁,說出來都覺得有些丟人,但蕭逝的脾氣什麼樣兒皇帝很清楚,他既然說了,便一定會做。
皇子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自然不能讓這個兒子胡來。
如今顧淵既然識趣,先一步想給顧明珠定下來夫婿,皇帝自然也樂得嘉獎,這父母之命可比自己賜婚還要來得更好。
免得到時候那小子還要跟自己鬧彆扭!
顧淵拉著江眠的手,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江眠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是個努力又踏實的孩子。
明珠懵懂,江眠卻是個負責任的人,將女兒交到江眠的手裡,顧侯爺其實很放心。
因著皇帝和賢妃之前的警告,顧淵很清楚一件事,自己若不趕緊將顧明珠的婚事定下來,皇帝便會親自指婚。
與其盲婚啞嫁,那不如嫁給一個合適的人。
至於雍親王,或許他對明珠有心,但顧淵真的不想讓女兒去那樣的地方受苦,要知道皇家別院,向來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心思定了,顧淵今日的酒喝得格外多,哪怕是虞瞳和顧明珠開口勸了好幾句,也沒能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