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虛驚一場
千鈞一髮之際,卻見一個碧綠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如風一般倏忽出現在了虞瞳的身邊。
虞瞳原本驚慌失措的捂著肚子,以為這一跤摔下去必然是凶多吉少,卻沒想到一個軟軟的身子扶住了自己。
緊緊抓著那隻溫暖乾燥的手掌,虞瞳還有些心有餘悸,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小心安撫那腹中同樣嚇壞的孩子。
這時顧明珠也連忙衝到了自己母親面前,臉上還帶著些后怕,顧明珠完全沒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一會兒,虞瞳便險些受傷了。
幸好桃葉的功夫好。方才那一瞬間能夠趕到虞瞳的身邊,這才讓孕婦免受傷害,虞瞳扶著自己的肚子,忙拉著面前的丫鬟桃葉道謝。
顧玲瓏的算盤落空,正打算偷偷溜走,卻被顧明珠一把揪住,有些冷聲道,「你方才想對我母親做什麼?」
女人蓬髮散亂,看起來有些狼狽,面對顧明珠,顧玲瓏的心裡總有畏懼和害怕,或許是曾經留下的心理陰影。
此時面對顧明珠狠厲的眼神,顧玲瓏又是忍不住瑟縮。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若是暴露了自己之前的計劃,顧玲瓏都能想到自己的結局,定然是會被送到京都守衛司,那信王是不會管自己的。
本是篤定了顧明珠不在家,顧玲瓏才敢如此囂張,卻不想這人竟早早回來,還撞破了自己所做的事情。
顧玲瓏心裡又急又惱,慌忙沖著顧明珠搖頭,有些膽怯的模樣,「我又並非是故意的,你想做什麼?」
明明之前還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此時卻淚盈於睫,顧明珠看著顧玲瓏怒極反笑,「這話你留著跟巡撫司大人去講吧。」
「你不可以這麼對我。信王是不會放過你的!」顧玲瓏忍不住尖叫的。
顧明珠卻只是一揮手,平北侯府的眾家丁一擁而上,很快便將顧玲瓏扣押起來,帶進了府邸之中看管。
少女這才湊到了虞瞳面前,有些擔憂的看向面前的婦人,「娘。你沒事吧?」
虞瞳輕輕搖了搖頭,只是臉色看起來實在慘白,想是受了不小的影響。
顧明珠忙帶著她回到府邸,又匆匆請來了老大夫,給虞瞳診了一回脈。
老大夫眉頭緊鎖,沉吟良久,那模樣看得顧明珠心裡惴惴不安,只是忍住了沒有發問。
良久,直到老大夫收回了診脈的手。
顧明珠才有些焦急的問道,「怎麼樣?我娘她沒事吧?」
老大夫搖了搖頭,輕聲嘆道,「只是受了些驚嚇而已,我開些安胎的葯,喝兩副便沒事了,要好生休息,莫要再讓你母親操心。」
顧明珠點了點頭,垂著頭有些愧疚的模樣,她不該留母親一個人,也不知道顧玲瓏又發什麼瘋,竟差點傷了母親。
幸好沒有出事!
顧淵匆忙回來也是嚇了一跳,急急忙忙來到了院子,有些緊張的撫摸著虞瞳的肚子,直到虞瞳有些不好意思推開了他的手。
聽顧明珠講述了前因後果,顧淵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先是趕到前廳吩咐家丁加強院中的守衛,又去關押顧玲瓏的院子里走了一趟。
回來的時候顧淵的臉色有些不好,顧明珠看出了不對勁,卻沒有開口詢問。
父女倆坐在廳中,只聽顧淵輕輕道,「我打算將顧玲瓏送回二房家。」
「為什麼?他傷了娘親。」
顧明珠靜了片刻,有些不解的發問。
顧淵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你可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又怎麼能隨便抓人?」
顧明珠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顧淵開口打斷,「今日你去了花眠街?」
顧明珠心中一震,卻沒有開口接話。
顧淵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顧玲瓏說的竟然都是實話,一時間顧淵的心情十分複雜。
看著面前沉默的少女,側著頭有些倔強的模樣,顧淵忍不住開口發問,「你去那樣的地方做什麼?」
顧明珠抿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自己去查事情父親會相信嗎?
正在這時,卻見有些臃腫的虞瞳走了過來,扯住了顧淵的袖子,「明珠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就莫要再問了。」
虞瞳的聲音有些軟糯,卻帶著一股子堅定,顧明珠看著自家母親柔和的目光,忍不住鼻尖一酸。
顧淵看著母女倆的模樣,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他當然選擇相信自己的女兒,只是顧玲瓏說的認真,彷彿親眼所見一般。
女兒又選擇沉默以對,一時間顧淵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到底明珠是個大家閨秀,去到那樣的地方,若是傳出去,名聲只會變得更差。
顧淵身為父親,自然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他還想讓女兒嫁個好人家。
顧明珠不知如何開口解釋,父女倆之間自然生出了一些芥蒂,而此時虞瞳開口,自然從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父女倆的矛盾。
顧淵長嘆了一口氣,有些妥協般道,「你長大了,父親相信你會有自己的判斷,也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對嗎?」
面對父母有些殷切期盼的目光,顧明珠終於點了點頭。
父母的心情顧明珠能夠理解,或許這次自己做的事情確實出格了些,傳揚出去不只是對自己,或許對整個顧家都會造成影響。
回到汀蘭苑,顧明珠始終有些沉默,桃葉看著她安靜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安慰道,「小姐,夫人和老爺也只是擔心你,你不要難過了。」
顧明珠仰著頭,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語聲輕輕地開口,「桃葉,你覺得我錯了嗎?」
桃葉有些遲疑,但還是堅定的開口,「小姐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夫人和老爺只是不知道罷了。」
「那便是錯了。」
顧明珠輕輕地笑了,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有些苦澀,「爹娘希望我有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可我卻好像始終做不到。」
少女的話有些落寞。一時間桃葉不知道該怎麼接,嘴巴張了又張,最終只能沉默。
或許是愛之深,夫人和老爺對小姐有要求也屬實正常,可小姐有自己的主見,所有的要求對於小姐而言都是一種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