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歡喜憂愁
顧玲瓏看著顧明珠一臉的茫然恨得咬牙切齒，她心底認定了顧明珠是故意與自己作對，這賤人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厭惡，哪怕成了個傻子也一樣。
「姐姐身邊的，自然就是四皇子殿下。」
忍著憤恨，顧玲瓏半垂著眸子，有些柔柔的回答顧明珠方才的問題。
顧明珠臉色有些不虞，插著腰貌似有些氣鼓鼓的看向蕭啟，「你騙我？」
蕭啟有些心虛，對上顧明珠的眼眸更加無奈，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看著顧明珠睜得圓滾滾的一雙杏眼，心裡竟覺得有幾分可愛。
顧明珠哼了一聲，轉身便走，蕭啟本來想攔，可看著顧玲瓏在一旁，遲疑了片刻，只這一瞬顧明珠便已經走遠了。
顧玲瓏看著蕭啟有些失落的樣子，心中氣急，面上卻不能有半分表現出來，只能暗暗握緊了拳頭，死死盯著顧明珠離開的方向。
過了好半天蕭啟才反應過來，對上顧玲瓏一臉柔柔弱弱的表情有些手足無措，「玲瓏，我.……」
「四皇子不必多說，玲瓏明白的。」
那嬌俏的少女神色間帶著幾分委屈，看向蕭啟的目光卻依舊清亮，「殿下定是憐惜姐姐的遭遇，故而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看見顧玲瓏如此為自己著想，蕭啟心中滿意極了，對著少女又多了一點好感。
這時下人們早被顧玲瓏的丫鬟柳霜打發走了，看著四下無人，蕭啟將那嬌弱的少女輕輕摟在了懷裡，語聲溫柔道，「還是玲瓏最懂我。」
顧玲瓏窩在蕭啟的懷裡，眼眸里有著一閃而過的冷意。
再說顧明珠走出了好遠，直到看不見人的時候，唇角才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這時候小丫鬟桃心也找了過來，明顯眼裡有些瑟瑟的模樣，顧明珠看她這一副樣子便忍不住覺得好笑，讓桃心去拖住顧玲瓏本就是她的主意。
如今看來，這丫頭著實完成的不錯。
桃心湊到了自家小姐身邊，臉上帶了些猶豫又帶了些好奇，終究還是沒有將自己的那些疑問問出口，小姐之前已經警告過了，身為丫鬟，當然要乖乖聽話。
顧明珠滿意的看了看桃心，忽然覺得自己這貼身小丫鬟，若是教導得當，倒還是十分稱心。
浮生半日，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憂愁。
顧玲瓏雖然一直和蕭啟待在一處，卻一眼看出了這位皇子殿下的心不在焉，心裡清楚蕭啟還在挂念顧明珠那賤人，顧玲瓏雙手握拳。
從前與蕭啟的那一分濃情蜜意，此刻也變成了無盡的怨憎。
雖然早就料到男的大都如此，見一個愛一個本就是本性難移，可當這個場景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顧玲瓏只覺得十分難以接受。
特別是，那還是她最討厭的顧明珠！
該死的顧明珠。
見著蕭啟一副心神不寧，似乎並不願意多談論什麼的樣子，顧玲瓏只好懂事的將人恭送回府，這一舉動再次讓四皇子一陣感動。
送走了人，顧玲瓏的臉色卻逐漸陰沉了下來，柳霜看著自家主子這個樣子，忍不住心中一陣寒意。
比起旁人，跟在顧玲瓏身邊許久的柳霜最是了解這個主子，表面上看起來柔弱不堪，其實最是狠厲記仇。
旁人若有半分對不起她都會遭到瘋狂的報復，想也知道這回大小姐要倒大霉了！
「你今日出去，替我留意下大小姐身邊，一個叫做桃枝的丫鬟。找無人的時候，把她給我叫過來！」
顧玲瓏喝了一口茶，有些不緊不慢地吩咐道，柳霜低垂著頭應了，心裡也說不清楚是惋惜還是膽顫。
汀蘭苑。
顧明珠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嗑著瓜子，有些悠閑的模樣，桃心看著自家小姐那白嫩的小腳一翹一翹，簡直忍不住捂臉。
實在太沒有風度了！
虞瞳來時便正好撞上自己女兒這樣一副模樣，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她年輕的時候也算是京都有名的閨秀，舉止行為皆是禮儀和模範。
偏偏卻生出了個不拘一格的女兒……
顧明珠看到自家娘親的到來連忙一口呸出了瓜子殼，鞋也不穿便徑直衝到了虞瞳的面前，一臉興奮的模樣。
虞瞳：「.……」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女兒這樣總覺得似乎哪裡出了問題。
顧明珠當然沒發覺，自己有些出格的行為刺激到了自家娘親，虞瞳甚至一時都忘記了，此行來是要跟女兒說什麼事情。
緩了半晌，跟顧明珠坐在一起喝了一壺茶，聽著自家女兒絮絮叨叨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虞瞳滿臉含著無奈的笑，臨走之際才想起來，吩咐顧明珠別忘了給老太太準備壽禮。
送別了自家母親，顧明珠沉默了下來，轉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瓜子殼，回了房間。
桃枝和桃心正伺候在房裡，準備服侍顧明珠洗漱，少女忽然有些驕縱的開口，「我衣服髒了，桃枝，你幫我去洗乾淨。」
那一身綠衣的小丫鬟有些茫然的抬頭，對上顧明珠有些乖張的眉眼，又只能緩慢的低下頭去，低聲答應著。
顧明珠這才滿意的轉過身，讓一旁的桃心幫自己洗臉。
桃枝拎著一簍子臟衣服出了門，眼見著房間里的主僕倆溫聲細語，綠衣丫鬟只覺得心裡有些恨意瀰漫，恨得她雙手死死掐住了掌心，咬緊了牙關。
夜晚的井水很冷。
桃枝狠狠地搓洗著手中的衣物，因為心裡憋著火，用了大力氣，也幸虧那錦緞質量實在好，才沒能讓她撕成一條條的。
這小丫鬟始終不明白，明明從前自己才是大小姐的心腹，怎地自從人傻了之後，，顧明珠就完全不再讓自己近身，反而讓那個蠢貨桃心伺候。
一定是桃心背地裡說了自己壞話。
桃枝如是想著，越發恨得牙根痒痒，雙眼微微有些發紅，雙手浸在冷水裡早已凍得麻木，身為下人，便是這樣低賤骯髒的宿命。
正當桃枝陷入哀怨時，卻見一個人急匆匆走了過來，快速湊到了丫鬟的耳邊小聲說道，「我家小姐找你，你找機會，趁沒人的時候過來。」
桃枝一怔，反應過來一抬頭，那人卻依舊失去了蹤影。
雖然方才很暗，那聲音也壓的極低，桃枝卻認出了那人便是顧家二房小姐的貼身侍女柳霜。
與自己不同，那柳霜很得顧玲瓏信任。
桃枝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她當然知道顧家大房二房之間的嫌隙，甚至也知道顧玲瓏是害顧明珠痴傻的嫌疑犯。
作為奴僕，本來不該背著主子接受別人的好意，因為這意味著被收買。
桃枝有些糾結，可一想到顧明珠對待自己的態度，忍不住恨恨的一咬牙，最終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