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來,城市中燈火通明了起來。
特區北街,有一條東方人做生意的老街。
是一條較老的破舊街道,鋪著青石路,小販們在地上鋪上一張布就能擺攤做生意。
整條街都瀰漫著沉木的香味。
東方人自古以來修行之士便尤為之多,如今靈氣昌盛,自然少不了這些賣點增福添壽的小販。
傲骨在沿著街道走了一路。
一路上叫賣的小販不在少數,攤位之上擺的東西,卻沒有一件他合眼的東西。
望著眼前綿長的街道,傲骨感覺這裡似乎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更別說他想要的線索了。
「走過路過,來看看嘍,上好地沉香木,可包肉身不腐,還能驅蟲。」一骨瘦風清地年輕道士,不時叫賣道。
傲骨發現,別處的攤位之間相距的都很近,唯獨這個年輕道士的攤位,兩邊的攤位留有空地相距了很遠。
「你這沉香木,是給死人用的吧?現在都是火葬,誰還會買這玩意?」傲骨來到年輕道士攤位前,選了一塊色澤深暗撿的沉香木,拿在手中,端詳了一番。
木條四四方方,不過只有成人手指那麼長一節,手指那麼厚,散發著一股清香,聞著讓人有種心靜的感覺。
見有人來看貨,年輕道士連忙誇道:「這位客人,一看您就是識貨的主,我給您說,你手上拿著的這塊沉香木,那可是.……」
「可是什麼的無所謂了,你就所多少錢吧。」傲骨直接問道。
「爽快,看你就是一個豪爽之人,我給你說我這沉香木可是有著三千多年的歷史。」年輕道士又要說道。
「多少錢?」少年問。
「十……」
年輕道士用兩個手指比劃了一個十,剛開口,傲骨丟下一柱銀幣,將手中這塊沉香木揣起來,扭頭就走。
「哇咔咔!」周圍商販看到那一柱十個銀幣,頓時眼神都發亮了,發出一陣驚呼。
要知道那可是一千銅幣啊,外面兩個銅幣就能吃上一頓有肉的舒適飯,這些可是足夠半年的吃喝了。
那窮道士在這擺攤好一年了,他們哪能不熟,那道士攤上的沉香木都是蒸過之後擱香料香水之中浸泡的假貨,那裡值這個價。
年輕道士卻有些慌張,揣起銀幣,收起攤位,火急火燎地慌忙喊著追了上去。
「你丫誰啊,我那塊沉香木可是給有緣的女子準備的,你趕緊還我!」
傲骨一步定別人好兩三步,幾個步子,就消失了人流之中。
那年輕道士跟在後面,卻是也不死心,似乎那塊沉香木真是一塊寶貝。
街道十字道口,此時圍滿了一群人,也有幾個巡邏的士兵站在那裡觀望。
「小子,能耐了連聲大哥都不叫了,信不信我們黑手組,分分鐘就能弄死你!」穿著黑西服的幾個弔兒郎當美利合人,正圍著一名東方人少年,氣焰很是囂張。
「黑手組的各位大哥好,趕緊滾,不然腿都給你們打斷!」黑髮少年開始態度還好,低了一下開始說著說著,態度立馬囂張了起來,仰著臉,歪著嘴,豎起兩根中指,極為囂張挑釁。
當著體型明顯與自身不想當的美利合人面,黑髮少年這樣做,明顯是在作死。
可能是礙於周圍有巡邏的士兵在,那幾個美利合人,也只能圍著黑髮少年咬牙切齒乾瞪眼,並不能拿他怎麼樣。
對待這種不怕虎的初生牛犢,是需要一定教訓的,不吃虧他下次一定還敢,還更不知死活。
於是,傲骨拿出證件,暗中支開了那些士兵。
眼見士兵離開,那黑髮少年立馬,有點怯懦了,趕忙是賠上了笑臉。
「這可是我的地盤,幾位黑手的大哥,是不是也該走了?」
「咋回事?什麼你丫的地盤,我發現你小子是不是很欠打?」高他一個人的美利合人靠近黑髮少年,一副兇狠。
「不想要腿了?信不信,腿給你們打斷!」黑髮少年頓時沒了前一刻怯懦模樣,忽然又囂張挑釁起來。
說來也怪,對方几個人見他這麼一副欠打的模樣,在士兵明明離開之後還能不打他,是傲骨所沒想到的。
看來是有什麼緣故在裡面,不然一個美利合人的組織,怎麼會連一個東方人都不敢下手。
難不成?圍觀的人,有點多,把人打壞了不好交代。
不可能,就算金髮的美利合人,當街打黑髮地東方人,都不見得有人敢管。
「別跑!」
正好,這時身後來追傲骨的年輕道士,揣著大氣,追了上來。
「來得正是時候!」
傲骨新道一聲好,一手撥開圍觀的人群,一手另起年輕道士的衣領,就給他丟了進去。
速度之快,另周圍的人一度以為是那道士自個擠進去的。
年輕道士一頭撞在了人高馬大的美利合人美利合人身上,給他撞得頭是暈眼花,身上包袱頓時散落一地,那美利合人也未一下。
本想著用那年輕道士的莽撞,打破他們兩邊的平衡。
哪知,那道士身子太瘦,撞在那蠻牛一般壯實的身體人身上,沒有點反應。
那美利合人一把將那道士從地上拎起來,瞪了瞪鼻子:「又是東方人,找死!」
一把將拎在手中的年輕道士丟了出去,就要一頓暴打。
被圍在中間的黑髮少年,眼疾手快,乘其不備,一拳猛地打在面前那名目光被吸引的美利合人下顎上。
那美利合人頓時感覺腦袋一震,身子無力,摔倒在了地上。
「他只是不小心,撞了過來,你丫的在動他一根手指,腿都給你們打斷。」黑髮少年擋在道士前面,說道。
這讓傲骨沒看出來,這小子囂張不說,還有著一副熱心腸。
倒在地上的哪個美利合人很快站了起來,捂著紅腫的下顎,嘶啞咧嘴,粗暴的嗓音瞬間在街口,如響雷一般,一聲炸響。
「黑手組辦事,誰在圍觀,一起打!」
「媽呀,不關我事。」
「趕緊走。」
美利合人的一聲恐嚇,使得圍觀人群,頓時四散而逃,街口上頓時空曠了許多。
人人都不想惹事,更不想無緣無故挨頓打,見不妙自然是溜之大吉,畢竟少看一場戲也不會死。
倒是有一名黑衣少年,在所有圍觀之人,來開之後,沒有人走。
站在原地,搓起了手,嘴角兩邊上揚的飛起。
單是看著,就讓人感覺不寒而慄,後背發涼。
美利合人跟那黑髮少年,也是注意到了這個讓人感覺十分不詳的黑衣少年,當他們看到那黑衣少年黑眸之中,宛如深淵一般的眼神正盯著自己的時候。
皆是,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
這傢伙.……絕對不簡單,殺過人。
十字路口,陷入了一片詭異地氣氛,偶有幾聲野貓的撕叫,十分駭人。
黑衣少年身後街道上,這時走來一群高大的身影,明亮的燈光下很遠這群人就能被看的清楚。
是群南北洲人大約二三十人,卷塌的頭髮,鼻孔上還掛著圓環作為裝飾,嘴裡叼著半截煙頭,手中拿著棒球棍,穿著顏色各異的大褲頭,上身穿著滿是破洞的夾克。
傲骨一襲黑色風衣站在路燈下,黑色的身影十分刺眼,別人反而看不清他的樣貌,卻能清楚看到他嘴角上那抹邪魅地笑容。
美利合人眼神直勾勾看著向黑衣少年,面如死灰,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另外兩名東方人老老實實緊閉著嘴,額頭之上黃豆般大小的冷汗直冒,不敢多動。
一股說不出來的陰寒籠罩著他們,直覺告訴他們,任何一個多餘的舉動,都會使他們陷入萬劫不復。
黑衣少牛特意將食指放在笑唇之上,對他們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
正向這邊走來地南北洲人臉上,掛著一幅天不怕,不得怕,一路刷著手上棒球棍,搖頭晃腦走來。
南北洲人並沒有注意到站在黑衣少年前面幾人的異樣,這些人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依他們的視角看來,黑衣少年的身影格外刺眼。
「老大,我剛親眼看到那東方少年在一個算命的攤位山隨意丟了一柱銀幣,足足有十個呢。」一個瘦高地男子站從人群中擠出來,指著傲骨地背影說道。
「嘿,該死的東方小鬼,識相的話就把身上的錢全都交出來……」
轟。
體格碩大的男人話剛說完,傲骨猛地一拳打了身旁的石柱路燈柱子上,引線路短路,沿途路燈忽然一滅。
道街一片黑暗。
「哦,媽咪啊。」
黑暗之中傳來一聲怪異的叫喊,剛好路燈發出微微滋滋聲,昏暗的燈光正重新將路燈點亮。
昏暗地燈光下,一個昏暗的身影正單手高舉著路燈,豎立在趴在地上的男人後頸之上,猶如死神高高架起了手上的鐮刀。
傲骨正以一種藐視的眼神,看著趴在地上男人大張著嘴痛不欲生,口鼻中鮮血直流,他剛用路燈溫柔的在方才叫喧的男人胸口打了一下,估計也就斷了幾根肋骨。
以至於,那男人倒地前還怪叫了一聲。
這會兒,估計是再也叫不出聲了,黑暗中傲骨看的清楚,那男人胸口被打了一記之後,痛的連忙後退,卻是被身後站著的小弟給驚著了,將他推倒在了地上。
想必是斷裂的肋骨因此插進了他的肺,這會兒血氣很是上頭,臉上紅紫不堪,口鼻中都在往外流了。
傲骨實在不忍看著他這般苦不堪言,繼續痛不欲生下去。
「噗!」
落下了手中路燈,插在了男子脖子上,只見男子身體詭異扭動了一下,眼睛一翻,在沒了動靜。
昏暗地燈光再度熄滅,整個過程之中,哀嚎不斷,很快便在沒了響動。
片刻過後,所有路燈明亮了起來,徹底將整重新將整條街道點亮。
那年輕道士,黑髮少年跟幾名美利合人,望著眼前猛然出現的一片狼藉的場景,面色頓時發黃,心底皆是有種惡寒,胃中更是翻江倒海。
事態發生的實在太快,燈光閃爍之間,不過短短几十秒,對方街道上剛還生龍活虎的一大群人。
此刻,卻已是支離破碎。
且不說他們經歷什麼,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已是迎面撲來,瀰漫在整個街道。
「我不是什麼好人,也絕非等閑之輩,耐心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到了晚上,手就癢得厲害。」讓人恐懼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幾人面前,正用紙巾擦拭著雙手,也不知他上哪弄到的紙巾。
「惡魔!」
有個美利合人大叫了一聲,就要逃跑,猛地轉動身體,雙腿卻不聽使喚,直接摔到在地上,一度瀰漫在他胃中的恐懼頓時反倒而出,從他口鼻之中傾瀉而出,趴在地上不斷抽搐。
另外兩個美利合人,不知何時,已經雙腿跪在地上,兩眼發直,打顫的嘴中不念著什麼。
傲骨並不在打算繼續動手,他做的已經差不多了,想要釣魚,餌料現在已經準備好了,怎麼能少的了釣著餌料的勾呢。
很快黑衣少年從幾人面前走過,身影便消失在了街道轉口。
年輕道士跟黑髮少年臉色都不好,在傲骨走後,二人一下攤在地上,黑髮少年頓時稀里嘩啦的吐出了胃中強忍著的酸水。
年輕道士還好,強忍著壓了下去,用衣袖擦了一下滿頭油亮的冷汗,幾番嘗試從地上爬起,想要去追黑衣少年,要回那塊沉香木。
在這之前,道士心中也矛盾不已,想著各種理由說服自己,好讓自己放棄,可身為道士的「一諾千金」底線,讓他最終還是頂著恐懼邁出了第一步。
「你要去幹嘛?」黑髮少年一把拽住道士問道。
「我得要回我賣給他的東西,那東西是我爺爺留給我,讓我在這等一位有緣的女孩來取。」年輕道士說道,撥開了黑髮少年的手。
「我陪你去!」黑髮少年想都沒想,話就從他嘴中說了出來。
「你……你不怕嗎?」道士驚訝的看著他。
黑髮少年看了一眼那幾名跪倒在地的美利合人,低頭說道:「怕,這種隨意取人生命跟玩一樣的傢伙,怎麼不讓人害怕。」
「不過沒關係,我爸是城防軍地軍官,在第一特區的車站地站長,也是很厲害的人。」少年又道:「只要我去跟他說明情況,他一定會向跟實力高強的憲兵分部請求援助,一定,一定能將剛才那人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