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誰說大漢氣運已盡?
白馬渡口。
烏桓二十萬大軍兵臨渡口,直逼對岸防線。
烏桓鐵騎黝黑的瞳孔中,閃現出嗜血和狂熱,對岸的土地,布帛,女人,在他們眼中已是掌中之物,胯下戰馬嘶鳴,盛氣凌人。
區區一座渡口,竟然將二十萬烏桓鐵騎阻攔在外,幾次強闖渡口,卻盡皆被打退回來,這對他們而言,簡直是恥辱。
「大漢帝國雖已傾頹,但其所富含的底蘊,仍不可小覷,難怪能將我烏桓驅逐在遼東,數百年無法南下半步。」
「哪怕如今,我烏桓國已兵強馬壯,擁有天底下數一數二的戰馬和勇士,卻連眼前一座小小渡口都無法征服。」
「你又何必唉聲嘆氣,我烏桓鐵騎遠勝這些南國軍隊,他們只是在堆積人海戰術而已,用兵卒的性命來拖延進攻時間。」
「再等幾個時辰,等對方兵力死傷的差不多了,我烏桓鐵騎只需一揮鞭,便能輕易越過黃河對岸,隨後一路南下直奔許都,到那時,大漢的金銀、珠寶、布帛、女人全都是我們的!」
……
白馬渡口北岸,幾名身穿錦帽貂皮的烏桓將領,凝視著對岸,在放肆大笑議論著。
「此次若非袁紹那廝親自前往遼東與大單于結盟,我烏桓鐵騎也不能如此輕而易舉的便到達黃河北岸。」
「沒錯,大單于雖沒有明下指示,但你我皆知,此次結盟,無非是藉機南下罷了,一旦時機成熟,燕雲十六州將盡數劃歸烏桓勢力範圍之下。」
「大單于真不愧我烏桓數百年難得一出的天才,有大單于在,我烏桓定會走向輝煌!」
「聽說,大漢皇帝睡的是溫香軟玉床,比我們的毛毯要柔軟數百倍,這次攻入皇宮,一定要將溫香軟玉床掠走,獻給大單于。」
「不過,此番臨行前,大單于下令讓我們生擒大漢皇帝,這是何意?大漢皇帝又不是女人,生擒有何用,還不如直接殺了簡單了事!」
「既然是大單于的命令,必有他的用意,我等照做便是,又何必擅作主張。」
幾位烏桓將領喝著馬奶酒,亢奮的議論著。
在他們看來,攻破白馬渡口並非難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反正按照大單于的吩咐,他們只是在此儘可能的吸引對岸的防軍罷了,官渡才是真正的戰場。
不管是白馬渡,還是官渡,只要有一處破了,袁紹大軍與烏桓鐵騎聯軍,立時便能攻入許都,一旦越過黃河,二十萬鐵騎將變成二十萬劊子手,所向披靡……
許都,承光殿。
劉邪一語點破袁紹的意圖。
二十萬烏桓大軍兵臨白馬渡,無非是在給埋伏在官渡的袁紹大軍做掩護罷了。
官渡乃是青兗豫三州黃河段渡口中最為寬闊之地,黃河水流到了此處流速減緩,將兩邊衝擊出大片的沙灘平原地帶,乃是冀州進軍豫州地界的軍事要衝之最。
不過,雖然看出了官渡極有可能是決戰的地點,但曹操已然沒有兵力了,他除卻被劉邪所坑的兵力之外,總共只剩下十餘萬兵力,已然悉數投入了前線。
現在白馬渡有二十萬烏桓大軍虎視眈眈,官渡有袁紹五十萬大軍,蓄勢待發,甚至還有呂布、劉備等零散兵力,定然也夾雜在其中,配合發起進攻。
曹操越想臉色越發慘白,這一仗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預估,從未有過的焦慮感湧上心頭。
「莫非就這麼看著郭嘉戰死白馬渡口么?」
曹操喃喃自語。
郭嘉自跟隨他之後,出謀劃策,助他先後奪取青兗豫三州,更是迎皇帝入許都,一躍成為天下諸侯執牛耳的存在,若要讓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郭嘉血戰而死,卻無任何救援,曹操心有不忍。
程昱、曹洪、荀彧等人面色凝重,一時沒有良策。
「丞相,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便讓末將等人率軍搶先渡過黃河北岸,與袁紹決一死戰!」
曹洪、曹純等將,臉色悲憤,開口請命。
「你們這麼衝上去,與尋死無異,袁紹最喜聞樂見的,就是見到你們這般舉動!」
荀彧喝止住曹氏諸將。
「坐著也是死,進攻也是死,怎麼都是個死,還不如大幹一場,死個痛快!」
「這般窩囊的死去,實在是太憋屈了!」
曹氏諸將一臉不忿,不過終究是沒有再堅持主動出擊。
「前線布防不需有任何調動,只等靜候軍令,白馬渡之圍,交由朕來解!」
此時,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響徹大殿。
朝堂文武百官,盡皆震驚。
「皇上,不可……」
大漢遺老紛紛驚呼,連忙阻止劉邪。
此仗非同尋常,很有可能是大漢的生死之戰,皇上若是御駕親征,一旦讓袁紹或是烏桓大軍獲取信息,直襲中軍大營,後果簡直不可想象。
劉邪緩緩站起身,氣勢威壓群臣,目光一掃,眾臣紛紛噤聲。
「此一仗,你我君臣同心,先破烏桓,再斬袁紹!」
劉邪的目光,盯向曹操。
曹操心神一凜,不知為何,竟有種被劉邪折服的感覺。
「朕有言在先,白馬渡之圍交由朕來破解,黃河南岸防線不許有任何變動,一旦出現戰機,需立時搶登北岸,大破袁軍。」
「若任何人有拖延畏縮,延誤軍機,休怪朕軍法處置!」
「臣遵旨!」
曹操罕見的朝著劉邪俯首帖耳,激動的身子微微顫抖。
這一仗不論輸贏,他曹操,以後將尊劉邪為英雄!
天下英雄,除卻他曹孟德與劉備,尚有大漢天子!
只有強者相爭,奪來的天下,才有暢快感。
「雨化田!」劉邪一聲令下。
「老奴在!」
「傳令徐州,著楚霸王項羽為先鋒,統帥精兵五萬,速援白馬渡,丞相作副將,朕坐鎮中軍,御駕親征!」
字字落地有聲,鏗鏘有力,震的大殿紅瓦嗡嗡作響。
「吾皇天恩浩蕩,此仗必凱旋而歸!」
劉邪已離開承光殿,百官仍然沉浸在天子的餘威當中,久久沒有退去。
皇上這是動了真怒,這才是天子威儀。
大漢能有這等天子,誰敢說氣運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