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是邪門
黑影竟是一名女子，雖穿著夜行服，但卻仍將身形展露的淋漓盡致。
老者看了女子一眼，微微皺眉，「為何如此氣喘，何事狼狽至此？」
「子若不才，隱在下邳城外刺探情報，不料竟被下邳城守將發現，百十丈遠外，險些被他一塊磚石擊中，子若生怕暴露身份，於是便急忙遁走，一路不敢有所停歇。」
女子很顯然是老者培養的殺手一類的身份，連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個代號，子若。
「大漢氣運明明已盡，為何會突然變數頻生，究竟是何處出了問題？」
老者眼中閃過一道疑惑，轉目盯向左手方的一副梅花卦象。
梅花主變數，老者卜的是大漢走勢，不料卻出現這等卦象，令他大惑不解。
方才彈琴卻又無緣無故斷了琴弦，這天下的走勢，莫非已經跳出了他的掌控？
「老夫曾斷過當今大漢天子面相，乃是龍脈已盡之相，為何會無端生此變數呢？」老者喃喃自語。
「尊主，曹操接連丟失涼州、徐州，而北方袁紹卻已攻敗公孫瓚，吞併幽州，雙方實力進一步懸殊，我們是否要調整策略，著重扶持袁紹，而捨棄曹操？」
子若摘下面上蒙著的黑巾，露出一雙如秋水般的眼眸，用一抹紅綾束著青絲，盤在頸后，肌膚白裡透紅，雖未濃妝艷抹，但卻清純的猶如仙子下凡。
「老夫夜觀天象，曹操得了幾分蛟龍血脈，這大漢天下，本應有他一份，不過袁紹終究是出身四世三公之世家，倒有幾分犬牙，此二人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不必過早下定論。」
老者看向窗外，淡淡的道。
「蛟龍血脈？如此說來，一旦曹操得勢，誰還能制他？天下萬一盡數歸了曹氏，尊主畢生心血，豈非付之東流？」子若眨了眨明眸，面露憂色。
「蛟龍血脈，並非紫金神龍，除非能得卧龍相助，借卧龍之勢逆天改命，方能一飛衝天，化蛟為真龍！」
「卧龍先生竟有如此造化？」
「卧龍，鳳雛，均乃神獸之血孕育而生，但終究並未成勢，天下任何人能得此二人之一輔佐，便有爭奪天下之實力。」
「若是他們二人，一人投靠曹操，一人輔佐袁紹呢？」子若突發奇想，微微歪著腦袋。
「那便是生靈塗炭，遍地哀鴻之勢。」老者緩緩起身，朝著門口走去，目光投向遠處，「雙雄相爭，必有一傷，此二人一旦一方得勢，陰陽便會打破，到那時，天下群雄，恐怕都只能望其項背，而不能與其相爭。」
「唯有三足鼎立，三腳角逐，方能攪動天下俊傑英才，耗盡各方運勢。」
「我司馬氏雖有冢虎，但血脈卻比不得卧龍，鳳雛和幼麟，待得三方氣運皆耗盡，才是冢虎出山之時，彰顯王氣，氣吞山河。」
老者說到最後幾句，語氣一凜，眼神幹練有力，精神力內斂，衣袍勁風鼓盪，竟大有一派宗師之相。
…………
許都，皇宮。
劉邪與朱無視、冷壽光仍在後殿敘事品茶，忽有一名小太監急匆匆的進來，遞上來一張布帛。
布帛的四個邊角，分別綉有四個字，合起來正是「護龍山莊」。
朱無視接過布帛，打開后，遞呈給劉邪。
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是朱無視安插在徐州的探子傳遞迴來的，大意說的是，曹操被項羽擊退一事。
最後提及了一句，徐州城外出現可疑的黑衣人，不知是何來歷，被項羽逼走後，探子未能追尋到其蹤跡。
曹操率軍欲接收徐州一事，劉邪早有預料，所以看到曹操被項羽擊退，並不驚訝。
只是那個被項羽逼出來的黑衣人，卻讓劉邪微微有些詫異，皺眉沉思。
「漢侯可能猜測出此人來歷？」
朱無視頓時正了正身形，他自然知道，皇上說的是那個黑衣人。
「皇上恕罪，天下形勢複雜，微臣雖已在天下各大州郡安插了眼線，但刺探回來的有效情報，卻終究有限，一時猜不出黑衣人的來歷身份。」
潛伏在徐州城外，明顯是要刺探曹操與皇上爭奪徐州的細節，藉此窺探皇上是否真的已脫離曹操的掌控。
天下十三州，各地諸侯的勢力雖有大有小，但只要是對天下有染指之心的諸侯，恐怕都已嗅到了一絲風聲，都有可能派出探子在徐州、許都附近一帶刺探情報。
由此也可看出，探子的重要性。
只可惜護龍山莊籌建時間尚短，未能培養出天地玄黃這等級別的四大密探，否則要查明黑衣人的身份，並非難事。
劉邪也並未指望朱無視能真的查出黑衣人的身份，只是隨口一問，聞此點了點頭，「等雨化田一到，籌建西廠之事需要加快進行，天下勢力錯綜複雜，朕欲平定天下，要用人的地方還很多。」
「謹遵聖意！」朱無視和冷壽光連忙躬身拱手。
「呼！」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陰風從外殿吹進來，廊道燭火隨之晃了幾晃。
「好厲害的陰勁！」
朱無視轉目看向外面，臉色凝重，身形不由自主的護在劉邪的外側。
冷壽光並未入武道，再加上身子骨虛，被這陣陰風一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明明是六月天，怎麼會突然刮這等陰寒之風，當真是邪門。」
說著便要去關門窗。
「不是邪門，而是事主到了。」劉邪卻笑了笑，示意冷壽光回來。
「雨督主既已到來，還不速速現身！」朱無視沉聲低喊。
「嗖！」
一道細微之風吹過，冷壽光只感覺有股輕風迎面撲來，眼前一花，身旁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速度竟極快無比。
「西廠督主雨化田，無意冒犯聖威，還望皇上恕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與冷壽光的嗓音語調有些相像，但卻比冷壽光的聲音要冷峻很多。
「平身！」
劉邪正襟危坐，身形紋絲未動，帝王之氣彰顯。
「鐵膽神侯好眼力，本公刻意隱藏了身形，一路瞞過三千禁衛軍，卻終究未能逃脫神侯的眼睛。」
雨化田起身後，笑著朝朱無視拱了拱手。
雨化田任西廠督主之時，朱無視尚年輕，但卻被雨化田調查過底細，是以雨化田能一眼認出朱無視，但朱無視卻並不認識雨化田。
「雨督主客氣了，本侯得皇上賜姓，現為鐵膽漢侯，雨督主下次莫要稱錯。」朱無視看了看雨化田，唇紅齒白的竟像個女子，面無表情的松下了緊繃的身形。
「漢侯竟有如此殊榮，能得皇上賜姓，實乃本公之楷模。」雨化田聽到這話，微微一驚，旋即羨慕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