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穿山裂石
「報！」
「上將軍胡車兒擒獲了敵軍先鋒大將狄興！」
「報！」
「上將軍胡車兒奮起神威，接連斬落敵軍四名千夫長，大振全軍士氣！」
「報！」
「……」
黃白城內，一道又一道戰事回傳，幾名傳令兵縱馬狂奔，幾乎連成了一條直線，先後奔進的中軍帳，向李傕報告城外戰況。
「胡車兒不愧是我的上將軍，斬落敵將，簡直是手到擒來！」
李傕大喜，站起身來，手捧酒杯，興奮的大叫。
「報！」
這時，又一名傳令兵一陣風一般的沖了進來，在門口處被絆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撲著滾進來。
「莫慌，這次上將軍又斬殺了何人？」
李傕心情大好，上前一把扶起傳令兵。
「上將軍……上將軍一個回合之內敗於敵手，被當場斬殺，血濺城外！」
傳令兵滿頭大汗，哭喪著臉，聲音都在顫抖。
「什麼？！」
李傕手一松，酒杯噹啷摔落在地，眼珠子圓睜，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上將軍威猛無敵，何人能將其斬殺？」
「飛……飛將軍李廣！」
「轟！」
傳令兵的話聲剛落，城外突然一聲巨響，彷彿大廈轟塌，山嶽傾倒一般，震的地面都在顫動。
「什麼聲音？」李傕臉色大變，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啟稟主公，城牆……被人射塌了。」
「反賊李傕聽旨，今大漢天子御駕親征，天下歸順，令爾等速速出城投降，否則，便如這城牆！」
城外，一道郎朗渾厚之音響起，顯然是運氣傳入城內，清晰的傳入城內眾人的耳中。
「轟！」
隨著話聲落定，又是一聲巨響，地面顫動，城牆方向，一陣煙塵瀰漫。
城門處頓時哀鴻遍野，不斷的有守軍狼狽撤回城內，身上挂彩，滿臉哭喪。
「快逃吧，黃白城守不住了！」
「對面一箭就能射斷城牆，根本不是人力，太恐怖了。」
「上將軍胡車兒都被一箭射穿了，誰不怕死誰去守吧。」
至於城外的一萬飛熊軍，早已沒有了動靜，都被嚇傻了，紛紛繳械投降。
原本在等死的狄興，此時也睜開了雙目，看著眼前的景象，被震撼的呆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一板斧斬殺四名千夫長的胡車兒，竟被一道紅芒擊中，當場碎裂成數塊，命隕沙場。
隨即又是兩道紅芒接連閃現，直接將黃白城的城牆都給射坍塌了一角，守城的飛熊軍，被壓死壓傷一大片。
那一道道的紅芒，竟是射出去的箭？
狄興倒吸一口冷氣，扭頭看去，見李廣威風凜凜，迎風而立，左手持紫雕弓，右手搭著一枚通體透紅的箭矢。
整個人仿若天神下凡，氣吞山河。
那一道道射出去的紅芒，正是李廣手中的烈焰之矢。
這一箭，能穿山裂石？！
不止是狄興，在場的所有青州兵，以及對面的飛熊軍，都被李廣這一手給徹底震懾住了。
尤其是飛熊軍，號稱西北鐵騎中的精銳，素來不將任何對手放在眼中，可是李廣這幾箭一射，直接擊垮了他們那高傲的心，讓他們徹底低頭認輸。
這還打你嗎么？一箭便能射穿城牆，只要多來個幾箭，哪座城池能抗的住？
便是再固若金湯的城牆，也架不住這樣射啊。
就連劉邪，看向李廣的眼神，也微微流露出讚許之色。
不愧是飛將軍李廣，果然沒讓他失望，這穿山裂石的一箭，直接決定了這場戰鬥的勝負。
畢竟能讓素來兇悍的匈奴退居漠北幾十年，一聽到飛將軍之名便不敢戰，千百年來，也只有一個李廣而已。
不過劉邪擁有帝王之氣加身，能讓他看到旁人看不到的更深處。
烈焰之矢固然威猛無比，能穿山裂石，但似乎並不能無限使用。李廣射出三箭之後，看似氣定神閑，可實際上胸口卻在微微起伏，應當是在調整內息，恢復戰力。
李廣似乎感知到了劉邪的想法，心中掀起一股震驚的駭浪。
他自認為偽裝的極佳，瞞過了敵我雙方將士兵卒，沒想到卻被劉邪一眼給看穿。
不錯，他的穿山裂石功法雖強，但迫於當前元起三重境的限制，一次戰鬥只能射出三發烈焰之矢。
若要再發，便需等到功力恢復。
這也是為什麼李廣不一上來就使用烈焰之矢的緣故，這三箭必須要用在最緊要的關頭，他必須要徹底激發這兩萬老弱病殘青州兵的血性與膽氣。
這樣即使三箭之後敵軍不投降，靠兩萬青州兵也能有一戰之力。
此刻他故意將烈焰之矢上弦，引而不發，看似是在給李傕施壓，其實已經是弓弩之末。
好在他這三箭已經徹底震懾了敵軍，城外一萬飛熊軍盡數繳械投降，城內守軍死傷過半，剩餘兵力，已然不足為患，破城只是時間問題。
而且，剛剛胡車兒揮斧劈向狄興，他射出第一箭之際，李廣明顯的感覺到，有股淡紫色之氣凝練成罡，竟搶在他的弓箭之前護住了狄興，阻攔住了胡車兒的花板斧。
若非這股隱隱的紫氣震懾住了胡車兒，李廣縱然能一箭射落胡車兒，也絕不會像現如今這麼簡單。
李廣能感覺到，這股紫氣，乃是出自天子之手。
沒想到天子看上去像個弱冠少年，卻有這等實力，竟令李廣看不透修為，難怪有御駕親征的底氣。
這場仗，其實有沒有他李廣，勝負都是已定的事，天子選他作為先鋒大將，無非是給他為大漢立功的機會罷了。
大漢有這等明君，何愁不傳千載萬世！
李廣心中激動異常，若非身處戰場，只想對著劉邪跪拜叩首。
這是發自心底的尊敬與臣服。
「主公，我們……怎麼辦？」
黃白城中軍大帳中，一干謀士武將，神色頹然的看向李傕，心膽俱裂。
西涼鐵騎，涼州精銳的象徵，所向披靡的存在，竟也有這等心驚膽寒的一天！
這恐怕是李傕做夢也沒想到的。
「開城門，投降吧。」李傕絕望的看向城外。
不然還能怎麼辦？難道他們西涼鐵騎的腦袋，還能硬的過城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