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牡丹
曾經，江湖中有一名宛如惡鬼羅剎的殺手。
她有一雙碧眼，如玉般的肌膚，以宛若牡丹般婀娜的姿態，行使兇殘的劍法，擊潰無數高手，年紀輕輕便名震江湖。
江湖人稱——【碧眼羅剎】
然而她的橫行也讓江湖中的一些大人物感到礙眼，暗中召集她的手下敗將們，策劃了一起將其聯合圍殺的行動。
一番血戰之後，襲擊者盡數死去，而碧眼羅剎卻消失無蹤……
江湖中有人說她已經死在了不知道哪個角落，也有人說她受高人所救成為修行中人（江湖和修仙是兩碼事），甚至還有被仙人接引上天成為天女的說法。
然而這樣的她，卻在這小小的百華庄中，當一位普普通通的婢女。
雖然那傲人的身姿與超凡脫俗的氣質讓人完全無法將她與『普通』二字聯繫，但她現在確實是百華庄中的一個小小婢女。
「我是主上的侍女，你們可以叫我【牡丹】。」
「但你為什麼沒有跟在仙人身邊呢？明明是仙人的侍女，現在卻在百華庄當婢女。」
咔！
牡丹手中的掃把捏碎了，顯露出裡面的一抹寒光。
那掃把中竟藏有一把長劍！
「妹妹！別這樣說，太傷人心了。」為首的少女見狀急忙按住自家妹妹的肩膀，小聲的說。
牡丹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主上沒有打理百華庄的時間，如今百華庄的運營皆由海棠小姐負責，海棠小姐身份雖崇高，卻沒任何力量，如凡人一般，因此需要牡丹保護。」
「但————是！在主上還是凡人周遊各州求仙問道的時候，是牡丹貼！身！守護主上的！」那『貼身』二字咬得極重，牡丹惡狠狠的盯著那幾個少女。
「……」
好傢夥！原來也是個情敵！
幾個少女的表情瞬間變了，看牡丹的眼神就像在看階級敵人。
「你們若是要找主上，可以去找一人。」
「什麼人？」
「由雲州嫁過來的徐氏之女【惜夢】，主上受枉死之人遺托，要將遺物交於她，既然你們在博州『無所事事』，不如就幫忙去找那女子。」牡丹指著遠處的街道，對幾位少女說。
「仙人之前確實說過要找人……那好，我們也幫忙找！」
「找一個凡人，簡單！」
「找到她就能和仙人貼貼了對吧！好耶！」
「我可沒這麼說。」
幾位少女得到『信息』，興高采烈的去做任務了。
「真是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主上，什麼時候我才能……嗚——！可惡！」
明明她才是第一個！她才是最先來的！
當初她被風玉秀拯救的時候，風玉秀才穿越過來沒多久，甚至連大周話都說不標準。
她一眼就看出風玉秀不是大周人，那獨在異鄉為異客的表現實在太明顯了。
這樣的人，應該是不會多管閑事的，特別是她這個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追殺渾身是血的傢伙。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
風玉秀握住了牡丹即將垂下的手，慌慌張張的掏出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療傷葯，為她止血並包紮傷口。
雖然手法很爛，但卻讓牡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一種被人呵護關心的溫暖。
當初還是個莫得感情的殺手的她並不懂這種感覺，但她心中決定了，今後要保護這個傻男人的安全。
自那一天起，碧眼的羅剎已死，只留下風玉秀的侍女-牡丹。
之後她就和風玉秀一起遊歷大周，保護他去尋仙問道……
雖然很少受到山野精怪的襲擊，根本沒幾次出手的機會。
但在遊歷的過程中，兩人經歷了很多，而她也在不知不覺間被風玉秀影響，變得越來越有人味，且越來越被風玉秀身上那聖人般的精神所吸引。
雖然風玉秀經常說一些她聽不懂也無法理解的話，但她就是這麼認為的。
風玉秀是個聖人般的人。
儘管他一直說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但他的所作所為，包括口封、放生、救助、精心打理山野間的廢棄廟宇、安葬無主屍骨，甚至開設義莊，皆是大善事！
這些事情，那些個受人稱讚的讀書人做得到嗎？！
他們做不到。
因此……
這樣的人（風玉秀），不是聖人，是什麼？
（說實在的，不說現代人的表現如何如何，就單單價值觀和善惡觀，現代人放在古代就真的是聖人一般的角色，更別說現代人中的善人了，古代大儒知道了估計都會以禮相待）
（不然你們以為，風玉秀為什麼會在這個世界如此受歡迎？）
最後，風玉秀因意外入道，成為仙人般的存在。
已經不需要她的隨身保護了（雖然入道前也不怎麼需要），而負責維持百華庄的海棠小姐如今只是個凡人，所以她便成為了百華庄的婢女負責保護海棠。
起初她還不怎麼在意，但隨後……
一天見不到，兩天見不到，三天——
耳邊失去了那溫文爾雅的聲音，竟是如此的難以忍受。
每日的工作中，時不時會幻想他還在身邊，甚至有時候還會出現幻聽……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愛上了風玉秀。
而且還是沒救了的那種。
「我也許，一輩子都離不開你了吧……」
「誒？牡丹，你站在這幹嘛？」
————！！！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牡丹下意識的轉過身，抱住了那個人。
來人正是那幾個少女正在找的風玉秀！
「嗚……牡丹，你抱得有點緊了。」風玉秀手足無措的想要推開牡丹，但又不敢真的推開，結果就這麼僵持著。
抬頭見周圍的路人露出姨母笑一般的表情，更是感到一陣尷尬，抬手使神通讓路人們忽略他們兩個。
「牡丹，好啦，牡丹……該鬆手了。」
因為牡丹的身高有點矮，所以她抱著風玉秀的時候，胸前的那兩顆『人心』可是死死壓在一個不妙的地方，再不推開就真要壓槍了。
「主上……你讓我等了好久……」牡丹仰起頭，望著風玉秀絕美的面容有些痴迷的抱怨道。
「哈————」風玉秀感覺自己心跳慢了一拍，冷冽美嬌娃的牡丹露出如此模樣給他的衝擊完全不亞於常羲女神的誘惑。
而且……
這一下讓他徹底壓不住槍了。
似乎感受到什麼的牡丹嘴角揚起一個嫵媚的弧度，雙臂夾緊似乎要更進一步，但還沒等她有所行動卻挨了風玉秀的一個手刀。
「呀——！主上欺負人！」
「到底是誰欺負人啊！」風玉秀紅著臉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