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紫蘇糕點
這便是背離的懲罰嗎?
白子帝癡癡的望著那抹傾色的紫衣,愰然的問:“姑娘,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素衣側過頭,頓了會兒,似是提起了一絲興趣:“哦?那試問,帝君的這位故人,身在何處?”
夜風輕輕的散來那涼入骨髓的話:“死了。”
死了?素衣的心裏不驚一疼,她也不甚了解這是怎般的感覺。
素衣幹咳了一聲,滿是歉疚:“抱歉,撩起了帝君傷心事了。”
白子帝輕撩了下琴弦,聲音有些微澀:“她若是活著,或許,不會原諒我。”
頓了頓:“或許,她還真的活著。”
隻是換了個方式,換了個身份,換了個容貌,活著。
“唔,許是個傷情的往事。”素衣遙望著半隱在烏雲裏的嬌月,喃喃的說道。
白子帝輕拭了下琴音,抬起頭,望著素衣:“素姑娘,想聽些什麽曲子?我便彈來,以報姑娘乘我回宮的恩情吧。”
“舉手之勞而已,帝君不用掛懷。”素衣轉過身笑望著他,可見著對方目光裏閃過的悲痛與堅韌又咽了咽口水:“那本上神便不辜負了帝君的美意吧,你可隨興一曲,便也我算是報答了。”
音落,琴聲嫋嫋。
不知何時回的瀲紫宮,素衣隻覺得虛虛浮浮的,今夜似不是真的發生過一般。
柔陽剛射進樹梢,因神樹的花葉都換成了白色,所以格外有些刺眼。
這時,一陣歡快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瀲紫宮。
“姐姐,姐姐。”
唔,亞緒是怎麽當差的。怎麽這般時辰放進這麽瓜躁的聲音進了瀲紫宮了。
可沒等素衣執氣,那抹俏麗的身影便落在了她的輕榻邊。隱約有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拉著她,嘟噥著:“姐姐,都日上三竿了。你怎麽還在貪醒,快點來啊。”
“亞緒,將瀲紫宮的禁術再加上三道。唔,打擾我補眠了。”昨夜,被那一曲又一曲的琴音撫弄的沒有了瞌睡,又被白子帝拉去下了兩盤棋。
直到酉時才放她回了瀲紫宮,如今正困的甚緊。
“姐姐,你醒醒啦。”像是不叫醒她,不罷休似的,那抹聲音又提高了些。
“唔。”素衣睜開惺忪的睡眸,揉了揉眉心,半支起身子,抬頭看去:“哦,原來是織繡呀。怎麽,這一早,便來到了瀲紫宮。”
這丫頭越發的刁鑽了,她若不是個深明大意的神。不與她計較,就她這幅惡行,她就能讓亞緒把她請出去。
唔,誰讓她又承了這一聲姐姐。也隻好像寵妹妹般的依著她,素來無親無故,這到有些不習慣了。
她收斂了心躁,抹上朵笑意的將她望著。
織繡笑靨如花的說道:“姐姐,上回織繡忙著練九天玄舞,便沒有來拜見姐姐。現在過來,便向姐姐討一個兌現呢。”
說完,眼睛眯成了月牙兒。
突然,有種頭大的感覺。素衣嘴角的笑又濃了濃:“你先在香雪閣裏等著,我速速就來。”
說完,輕手一揮,空無人煙,無一物的平地上,儼然現出個環境幽雅的樓閣。
織繡點了點頭:“恩,那我先進去了。”說完,朝香雪閣裏走去。
一幅活潑開朗,像陽光般的笑意,瞬間斂在嘴角,凝成冰雪。
素衣著了件素雅的淺藍色衣裙,像海洋中泛上的淡淡泡沫一般的輕盈。三千青絲輕綰成髻,係了根鑲著白色玉石的發帶,更甚飄逸。
踱步到了香雪閣,瞧著已坐在桌前忙開的織繡,素衣不由噗嗤一笑。
織繡頓住了揉麵的動作,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素衣:“姐姐,為何笑我?”說完,又左右看了下自己。
素衣望了她一會,便自顧走到她身邊,坐下。又低笑了聲,這才伸出手,將她鼻頭的麵粉給輕輕撣去:“瞧你這忙的,滿身的麵粉沫的,怎麽,好好的公主不做的,要到我這做學徒來了。”
織繡看了會素衣,又揉了揉麵團,繼而又看了會她,目光幽幽道:“姐姐莫不是忘了你之前許諾我,教我做紫蘇糕的。”
“自是沒忘的,瞧你,這般的勤快,不知誰有這等福氣了。”素衣笑望著織繡一會兒,又說道:“你且將這麵團先揉好,我再教你。”
“恩。”織繡笑著點點頭。
不知過了多久,隻見著盤裏有些模樣的糕點,做的差不多時。
織繡就已經累的腰酸背痛,伸了伸腰,揉了揉肩膀,不經有些吃不消:“唔,這才做了多少會的,就這般累了。不想著姐姐,做了那麽多糕點,真是難為的緊呀。”
“我自是習慣了,在這瀲紫宮裏,隻我一個人,便做些事兒來打發時間的。”素衣笑著望了望那盤裏擺的整齊的五塊紫蘇糕:“你倒真頗廢了些心思。”
織繡臉上一窘:“好像是少了點,可是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便隻做些吧。”說完,將青花盤子端起來遞到素衣眼前:“姐姐做的可以嗎?”
素衣細細打量了下,雖是粗糙了些,可是比她最初做的模樣要玲瓏些,於是,她誇讚道:“不錯呢,待放到籠屜裏蒸熟了,便可以了。”說完,揮手一揚,一籠冒熱氣的小籠屜出麵的桌上:“放進去吧,蒸上半柱香就成了。”
織繡將盤子放進了籠屜,甚是奇怪的看著素衣:“這是做什麽的?”
“這是我平時蒸紫蘇糕的籠屜,用神樹的花瓣泡了許久,自是有花瓣的味道,更是香濃了些。”素衣淡淡解釋著。
“姐姐,可不可以將它送給我呢?”織繡央著素衣,頓了會:“要不,我用這玉佩與你換。”織繡怕她不肯,又拽出腰間的勾欄玉。
素衣笑了笑:“你若喜歡便拿去,你今方跑來向我討教學做糕點,怕以後要經常做呢,若一直央你往這跑,多累著呀。”
說完,將織繡手裏的勾欄玉又重新別回了她的腰間:“這好玉兒,自是要帶在美人兒身上才更有靈氣的。”
瞧了瞧正嫋著清霧的籠屜,素衣幹打了個哈氣,單手支儀著腦袋,望著織繡:“這瀲紫宮,許久沒人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