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酒會
No. 78，酒會
在李果無知式的問東問西間，一等獎和二等獎獲得者，都已經在台上拍照留念完了。
白遼便拉著汝國他們迫不及待前往台上。
李果也更加迫不及待，她要好好補償方才的過失。畢竟這種機會也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
李果也萬萬沒有想到，作為四嫂，竟有如此待遇。鮮花，獎牌，獎盃，證書，還有這三個大男人的掌聲。
果然年滿十八的白遼，依然還是小孩子。說什麼讓四嫂代表，發些榮譽給大夥瞧瞧，然後就把印徵手上的東西，都往李果手上塞，連方才捨不得的獎牌都給她戴上。
李果像個木偶娃娃，端正地站在領獎台，接受白遼的掌聲。微笑回應印徵這位攝影師。獨獨林汝國，瞧見李果興奮又彆扭的神情，抿嘴偷笑。
公司群里一片狂歡，狂歡的原由不是李果那種興高采烈的臉孔，而是她身上的獎章。
白遼也靠近李果身邊，比劃著勝利的手勢，嘴裡念叨印徵，拍好看點，把他拍帥氣點。主要目的是氣氣賴茂這個傢伙，讓他盡情羨慕嫉妒恨去。
印徵也是很無奈，一個被大人物寵成的小孩，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孩。其實最無奈的是這個大人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在旁邊看熱鬧。
白遼擺拍夠了，就當指揮官，喊一位正在收拾的工作人員幫忙當攝影家，然後拉上印徵和林汝國，拍個大合照。
最後結束是林汝國出手，把鮮花，獎狀都塞還給白遼，甚至連他們的獎牌都還給白遼，很粗魯地掛在白遼脖子上。然後眼神和動作並用拜託印徵，意思就是幫他們夫妻二人照張合照。
雖說印徵覺得也就是這段時間才漸漸熟悉汝國，不過，那麼多年的相識也不是全然白費的，也默契、明白汝國動作的意圖。
被汝國摟著肩膀的李果貌似放輕鬆了許多，溫柔的看著鏡頭粲然一笑。
汝國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溫和一笑，如冬日暖陽。
「四嫂，你這條裙子真好看，和四哥很配。」
所謂的般配，都是被襯托出來的，白遼一個大男人能注意到李果的衣著，純屬是林汝國這朵鮮艷奪目的花，才發現她這朵綠葉也靚麗吧。
「謝謝。」李果有幾分羞澀，畢竟被稱讚是美好的。
照相留念完，緊接著林汝國他們三人前往媒體區，接受採訪。
這次汝國不作為代表發言，全權交給印徵和白遼。他牽著李果在機器旁，李果欣賞地看著面對鏡頭侃侃而談的他們，而汝國則是一副老父親頗為欣慰的神色。
李果又是一臉疑惑看著汝國，疑惑自然是，他也是團隊之一，為什麼他不一起接受採訪呢。
「怎麼了？」汝國眼裡總能捕捉到李果的疑惑不解，他柔聲細語問道。
「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接受採訪？」
面對汝國溫和的目光，李果完全卸甲投降，喃喃說出自己的疑惑。
「他們很優秀，值得接受更多的光芒。」汝國也如實告知李果，他內心的做法。
李果微微點頭，其實具體的意思，她還沒有琢磨不透，自顧點頭。
「若是你老公一併採訪，你可準備成醋罈子。」汝國把手臂輕輕搭在李果頭頂上，嘴裡咕嚕出的語調意味深長。
李果轉而定睛看著汝國，一頭霧水。果然神明的指示，她一凡人，無福消受。
「如果我接受採訪了，更多人便了解我，然後呢？你也是女生，你會不欣賞我？」汝國嘴裡振振有詞的說辭再次震驚了李果，或許不是震驚，而是明白事實的真相，他確實有資本如此自信。甚至連自戀在他身上也是一個褒義詞的存在。
「四爺，明智之舉。」李果唯有用拍馬屁來宣告他的做法，她是喜歡的。
採訪完，他們便前往會場參加宴會。李果做夢都沒有想到，平凡的她，竟然能有機會參加一場高檔宴會。
何為高檔，其實就是在她的生活範圍之內無法觸及的東西。
觥籌交錯間，暗涌著社會交際，乃至珠光寶氣。
那些成功人士伴侶的貴婦氣質，李果即便真的有朝一日嫁給了林汝國，她也是望塵莫及。
燈紅酒綠里，李果有些許興奮，更多的是膽怯，或許因為自卑吧。
當汝國他們前去跟一些老總打招呼，她以自己有點餓為借口，一個人躲去食物區找東西吃。
汝國自然也是任由她，當然並非他無暇顧及她。而且他瞧得見她那點心思，這種情況，任由她自我發展，她會舒坦。
李果待在食物區確實舒坦，畢竟來吃糕點與水果的人並不多，乃至女性也是寥寥無幾。其實來拿飲料的更多是這裡的服務生，他們需要為客人服務，端著酒禮貌詢問客人是否需要。
而那些參加酒會的男人們忙著摸酒杯應酬。一些女人們也忙著侃侃而談，估計更多的是炫耀。在這些成功領域裡，炫耀並不可恥，它就是一種常態。李果不喜歡，或許她也沒有資格，所以胃舒坦了，心也跟著舒坦了。
在李果前去拿香檳之時，明理也正走到此處。
而明理前來，也著實讓李果手腳遲疑片刻。對於他，李果心裡暗自嘀咕，也算是認識吧，畢竟他和汝國他們有交集，而且用賴茂的話來說，貌似他也是她和汝國的緣分月老之一。
然而事實就是現實，事實她認識他，他不認識自己。哪怕在她拿完香檳轉身，不小心踩了她一腳，他也未能注意到她。
「對不起。」李果低著頭，歉意道。
「沒關係。」明理禮貌回應，便不以為然，越過她，前去拿香檳。
正當明理端著一杯香檳欲要離開時，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女生前來。
「明理，你好，匯燃葯業的千金，秦舒怡。」
站在身邊的李果聽著，心裡不禁打量，不知道是樣貌給予她的行為舉止的洒脫，還是家庭條件給予她的介紹很資本家。
「你好。」明理禮貌回應秦舒怡的伸手介紹，和她簡單握了握手。
「失陪了。」明理端著酒起步離開。
「明理。」秦舒怡果斷拉著明理的手腕。
「有事？」明理停住了腳步，出於禮貌淡然問道。
在旁相隔不遠的李果，顯然聽見了他們的交談，李果自覺得，明理的說話方式似曾相識，和那個人如出一轍，真的能氣暈一群美女。
而明理身邊這位美女又絕非池中之物。面對明理的淡然，依舊熱情似火。
「我爸爸和明叔叔是高爾夫球友。」秦舒怡興高采烈道。
「替我向令尊問好。」明理一顧的淡然。
「我們家其實算是世交。」秦舒怡鍥而不捨。
「嗯。」明理不以為然。
「我們互相溝通一下，相互了解一下。」秦舒怡說出了目的。
「說吧。」明理直截了當。
李果聽著，又覺得，明理和自家的林汝國還是有不同的。要是換作林汝國，根本就不會給女生機會，相互溝通，相互了解。估計他嘴巴冒出的兩個字是「不必」。
「我前不久從英國回來。其實，過幾日我爸爸會與我前去拜訪明叔叔。這麼巧，我們先見面了。我們雖然同齡，我已經大學畢業了。」
李果有點摸不著這位千金的話語。是自報家門，還是在向明理拉緣分關係。換作是她，一輩子都說不出這些話來。是欠缺邏輯嗎？非也。是缺乏資本的自信。還有，沒有資格袒露心底的虛榮。
「哦。」明理依舊漠然。
李果終於明白，冷漠的樣子。林汝國壓根就與這個詞不沾邊。倒是眼前這個明理的公子哥詮釋的惟妙惟俏。
「我了解過你，我們一起，會很合適。門當戶對，樣貌才華都很匹配。」秦舒怡自信滿滿。
李果聽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女生向男生表白倒不是沒有見過。只是這番華麗的表白，還真的響亮了她的耳朵。
「我爸的認為？」明理專註看著秦舒怡問道。
看來明理也並非無心聽秦舒怡的話語。起碼在她這番言辭之後，他也能找到問題的重點。
「明叔叔很親切，他說明阿姨也很喜歡我。」
秦舒怡也是回答，是默認了明理一語中的。
明理冷笑了一下，揶揄的語調：「是嗎。」
秦舒怡對於明理的漠然，也是不屑一顧。或許形容這位女生強大，被這番蔑視，也能如此自信。換一個說詞，就是臉皮真厚。
有才有貌，門當戶對，果然有資本靦顏天壤。
「很高興認識你，我很喜歡你，雖然你對我有點不禮貌。」秦舒怡前去端了杯酒，落落大方向著明理示意。
明理依顧冷漠，秦舒怡卻微微一笑，然後輕輕地對著他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一飲而盡。
「你隨意。」話語很是洒脫，甚至連轉身離開都那麼瀟洒。
李果這位全程吃瓜的旁觀者，心底都暗暗為這位瀟洒的富家千金鼓掌。開始覺得她特別資本，開口就是地位的宣戰。現在覺得，那有什麼天生的資本不資本的呀。心底的自信也是一種資本，這也是有些人缺乏的。包括李果自己，所以才患得患失。
明理被一位中年男子邀請離開了。方才的秦舒怡小姐也與那些風姿綽約的女士相聊甚歡。
李果喝著香檳，看著這富麗堂皇的大廳，觥籌交錯間，迷離了雙眼。她覺得喝著香檳又怎樣，穿著禮服又怎樣，心底總覺得格格不入。而遠處那位西裝革履，風姿挺拔的男人，說喜歡自己，自己無法自拔愛上的男人，與別人侃侃而談，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彷彿就是與這些光芒萬丈鑲嵌般。
讓一個人低頭的不僅是生活的擔子，還有心底的自卑。
李果低著頭吃東西，低著頭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