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我拭目以待
NO.66:我拭目以待
林媽媽出來擦飯桌，向他們說道:「準備吃飯了。」
汝國在李果耳邊提醒:「快去廚房，幫端菜，辛苦了。」
李果猛猛點頭，火速起身，小跑去廚房。
汝國笑道:「三長老，入席吧。」
廚房裡，李果看到林媽媽正端著碗，林教授正解著圍裙。看來這頓飯是林教授下廚，她知道汝國的廚藝挺不錯的，不知道林教授的廚藝怎樣。
「李果也來幫忙。」林教授問著。
李果微笑點了點頭。
「李果，那你把這兩菜端出去吧，辛苦了。」林媽媽很溫柔。
李果像小孩聽從父母的話一樣，端起了林媽媽示意的兩盤菜。
汝國和三位長老，已經坐好在飯桌上，有一種飯來張口的感覺。
林教授端著大瓷碗的魚頭湯出來，然後坐了下來。最後飯桌上在林媽媽和李果從廳和廚房進進出出擺滿了菜。
看來他們家的儲備糧很充足。感覺今晚的大餐是歡迎她的到來為她而做的。其實他們並不知道她的到來。菜式如此豐盛是今天的必然。
因為明天三老就要坐車去昆明，說是旅遊，其實就是想去看那兩個孩子。幾年前小姨和姨丈就去了昆明發展，而汝國的表弟表妹幾個月前也跟著去了昆明。以往這兩孩子的父母去了外地，這兩個孩子就是跟著三老一起生活，偶爾會到汝國家裡來。那兩孩子一直喊著三老到四季如春的昆明，他們要帶三老看風賞花品月。正好國慶節放假，他們三老便商量應了兩孩子的邀約。
而林教授和林媽媽都要去北京，林教授是參加愛徒的畫展，林媽媽就要去開法律研討會。國慶節放假他們兩老順便在北京過過二人世界。
所以今晚定然是大餐。奶奶所說的綠色果蔬其實真的不用擔憂因為帶多了，沒人解決而浪費。即便汝國不開廚，可以拿給老駱，做個順水人情。奶奶方才所說的言辭，不過是高興，口頭上無需任何人照顧受傷的汝國，看來有人照顧了。
「孫媳婦，這段時間留家裡照顧哥哥吧。」
「孫媳婦疼我們家哥哥，肯定是留在家照顧哥哥。」
「對對……」
三位長老還真的越老越多管閑事，他們強烈的要求。李果含著飯，不敢輕易發聲，只好微微點頭。
家，很舒服很舒服的港灣，她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也擁有了家，因為他。可是，現在她的身份也就全憑他的口頭說辭，擁有一個家，還是遙遠的。而這個家，那是三老的盛情，而她只是難卻罷了。
飯桌上，李果已經準備著好好回答三位長老的密切關心。然而三位長老並沒問她的家境，也沒有試探她的文學素養，談天論地。畢竟奶奶是高級美術院校的退休教師，爺爺是退休軍校教官，會開直升機，還會開坦克。而外公不僅僅是小學老師，他還是兒童教育心理學的專家。外婆是央視的社會新聞首席記者，如今也是光榮退休。
上上一輩也是出類拔萃，所以人人都說林家是書香門第，擠破頭都想進林家。
李果也是進入這個家，看到那些榮譽證書，方才了解汝國上上輩的傑出才華。
李果竟然沒有想到，她半點頭皮都沒有破，就成了他口中的媳婦，他父母口中的兒媳婦，他祖輩們口中的孫媳婦。夫人、妻子、媳婦、老婆。中國的文字就是美好，這些稱呼就是愛人最深的定義。
李果以為三位長老會問她些問題，她害怕談論軍事，文學，法律，或者社會輿論。她們這一代人，因為網路的發達，關注的不外乎是娛樂圈，流量明星，網紅。她們現在處在的時代，小說可以用手機看，甚至用聽就行。沒有多少人會把一本書翻得泛黃。印出來的紙張有的人還覺得礙地方。在網上下載看完，然後刪掉，多方便的事呀。買一本書，看完了還有找地方放置它，多麻煩呀。
其實李果是喜歡紙質的書。不過，她就是看看漫畫書，或者偶爾讀讀言情小說。那些文學書，她看著就打瞌睡，這就是學渣的悲哀。好學的書蟲們是不懂她們的苦。
三位長老並沒有談論文學領域的字句，連社會輿論都沒有提及。沒有提及十九大精神，沒有提及朝鮮核武器，也沒有提及被那段八國聯軍歷史搶奪的文物即將在哪裡哪裡展示，其中不乏我國古代大畫家的真跡。
三位長老一直在爆料，這料自然是有料的汝國。說起他幼兒園冷冰冰的，有一些女孩子主動和他玩，他竟然冷冰冰地批評別人，在學校是為了來玩，真無聊，我沒有時間和你們玩。他批評了一大堆，小女孩們自然是聽不懂，唯一懂的就是他不和她們玩，結果她們都哭了。最後，孩子都向老師哭訴，說他不和她們玩。老師苦口婆心來相勸，好聲好氣叫他，要多和同學一起玩。他又是老成持重，義正言辭，告知老師他要學習，沒有時間玩。最後把老師弄得哭笑不得。小學就更加變本加厲了，讓老師愛恨相加。
李果聽得很開心，奶奶和外婆絮絮叨叨地說著，爺爺在一旁模仿汝國當時的情形，還學的惟妙惟肖。她就這樣卸下所有假裝，完完全全暴露本性，好幾回聽得激動，哈哈大笑，甚至忍俊不禁笑出眼淚。她貌似完完全全能想象出來，他當時氣死人不償命的「豐功偉績」。
結果在她不顧形象哈哈大笑的時候，汝國的笑聲猝不及防掩蓋了她所有笑聲。用勺子吃飯的手，也放下來，為她擦著眼角的笑淚。李果倒是不以為然。大吃一驚和目瞪口呆的是三老還有汝國的父母。
飯桌上歡聲笑語，飯食結束的很愉快。收拾碗筷是李果和汝國，這也是汝國開口，說讓他們兩夫妻也到廚房偷偷恩愛恩愛。汝國即便單手幹活，也是衝勁滿滿。
他們也不打擾這兩小口，任由這小兩口慢慢收拾。
在廚房裡，李果靜靜地洗著碗，汝國在旁單手把她刷的碗過水。李果乾的快，最後輕推開他，自己上陣。
他沒有拒絕，讓開了位置。在她身後單手從后摟著她的腰身。
討厭洗碗的李果，在這一刻，愛上了洗碗，愛上洗潔精的味道，愛上洗潔精揉出的泡沫。她愛他的溫柔，往後哪怕天寒地凍刷碗，她都熱忱。
李果洗好了所有碗，順便把灶台也簡單收拾一下。而他的手一直未曾從她的腰身鬆開。
「我們家果子賢惠。」
李果還是很高興他的稱讚，不過，不大滿意。他這不就分明是給她發號施令，倘若她日後懶惰了一下，不就是對不住賢惠這個人設了。她只能淺淺地笑，接受他口中的設定。
「嗯，聽聞果子賢惠，我可準備好用往後餘生來受用。」
他忽然發起的情話。她習慣，但是依舊不適應，只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李果轉過身，雙手摟著他的腰，認真道:「萬一我日後懶了，你往後餘生還受用嗎？」
「那就受著。」他振振有詞，很有氣勢，連帶一個吻，也是。
李果沒有回應他的氣勢，而他的氣勢也就一下。她瞪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裡埋怨:「大庭廣眾呢，都看到了。」
「不怕，都是自家人。他們都是過來人，都懂，也理解。要不然也不會有我。」
李果不解。
「童李果，看來你有色心色膽，也沒有色悟。他們都要有孩子，才能有我。所以別怕他們看到，他們又不是沒親過，都懂。」
李果徹底無語了，林汝國這張欠扁的嘴巴，讓人是生吞大石頭，把她坑出了硬傷。
李果把頭埋入他懷中，坑她也好，用她取樂也罷，她大抵一直以來就一個詞，心甘情願。
而廳外的人從廚房處望到他們親密的動作。雖然只是側側看到，也能看清他們的恩愛。
「我可準備好了要當太爺爺。」
「我也準備好當教授爺爺。」
「太奶奶。我喜歡這孫媳婦。」
「那我也當外太，我太喜歡了。」
廳里唯獨是林媽媽沉默不語，不過，她嘴角也是美滋滋的。其實她也是很期待當年輕的法官奶奶。
或許這就是這位平凡女孩的個人魅力，讓大家都擁有了期待，對未知的期待。
汝國緊緊地摟著她，聲音溫柔感嘆:「童李果啊，童李果，你那麼幼稚，跟張白紙一樣，和小孩子似的，我怎麼下的了手。」
李果這回聽明白了他的話語，他不是在稱讚她，他分明就是只大色狼。既然他那麼色，她就奉陪到底。
「我色起來可能很厲害，到時候別怪我太猛了。」
李果終於語出驚人一回了。
汝國並沒有被嚇到，而是噗呲一笑，轉而開懷大笑。笑聲在廚房碰撞著鍋碗瓢盆，回蕩到廳外，又惹得廳外的人極目看熱鬧。
「我拭目以待。」
面對汝國的回答，李果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嚇到他。
李果咬咬牙，發狠:「你就等著瞧。」
他的笑聲幾乎能穿牆過壁，眼神確實極其滿意，轉而又是一副期待一頓美味的感覺。
李果害怕了。不是害怕他們會發生什麼。他們現在是情侶，即便即將要發生什麼，也是合情合理。她只是害怕，他真的會用一生拭目以待嗎？她和他的差距很真實，很實在，他們有可能一直一起嗎？她總懷疑這個明知無法預知的未知。
汝國並沒有察覺到李果臉上的神氣。因為李果深深地把頭埋入他懷裡，她可是想把自己也揉進他心裡，這樣她就不怕他把她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