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半生情話
NO.39:半生情話
回到公寓，汝國先把拖鞋拿出來，李果也緊跟著換上。等汝國從鞋櫃拿出他的拖鞋，李果怪自己人頭豬腦，她都穿過他的拖鞋，竟然記不得，這拖鞋和她現在穿的是同一款式。
李果也不再細想，畢竟超市這款拖鞋顏色多，也算不上是什麼情侶鞋。
汝國把一些廚房東西拿進廚房，李果也跟著整理，搶先洗早上的飯盒。汝國把東西放到廚房儲物櫃，李果也瞧見，儲物櫃里果然有杯子。
李果看著汝國整理鍋類，心裡卻想到，電飯鍋都沒有，怎麼做飯，而且好像米油鹽都沒有。
她琢磨著，看來到時候還是自己再去趟超市才成。
汝國讓李果拿自己的漱口杯放到洗漱的地方，自己便搬著飯桌的高椅子進入了房間。
李果看到他的漱口杯，又責怪自己記性差，她手中漱口杯的款式和他的一樣，又只是顏色不同罷了。
李果強迫自己別花痴了，把什麼都想成是情侶款。她想，他只是找熟悉的款式買的而已。男人嘛，最討厭挑東西了。李果肯定，就是這樣的。
李果放好東西出來，便燒了開水。然後回到廚房，拿了個新杯子出來。
家庭套裝，足足十個杯子。款式一樣，是透明的玻璃杯子，不過顏色不同。汝國用的是凈透明，李果選了淡藍色系。還有淡青，淡紫，淡粉……
李果清洗杯子出來，汝國一手搬著椅子，另一隻手拿著東西。
汝國放好椅子，走到李果跟前，把拿在手的東西遞給李果。
「果子，這是新毛巾。你公公送你婆婆的生日禮物。和我用的是情侶套裝。未曾開封，你要清洗再用。」
李果圓嘴，原來不僅有新杯子，還有新毛巾。而且他說這是林教授送夫人的生日禮物，還是情侶套裝，這說法他是想表達什麼？李果琢磨不透。最後悟出，看來林教授不僅風趣幽默，而且還很浪漫。送妻子生日禮物，還是情侶套裝。
李果還要聽著汝國的後續:「新的枕頭我也拿下來了，在床上。你婆婆買回來就已經幫我們清洗乾淨了，收放也很好，可以直接用。」
怎麼一直在他嘴裡，李果都是撿天大便宜的人。毛巾用公公送婆婆的禮物，枕頭套還是婆婆幫清洗乾淨的，連杯子都是家庭套裝。
這不是布置新房的階段，這直接就是新婚夫婦入住新房的階段。
發展得太快了，李果心跟不上這突如其來像快餐式的節奏。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見一步行一步了。
她先把新毛巾拿去泡了泡。打開包裝，毛巾顏色和他的一樣。
因為昨晚端詳多他的毛巾，還臆想聯翩，所以記得他毛巾上有個圖案，是古人的男子丹青圖，看冠帽樣式是漢朝服。
而她這條毛巾，則是古代女子的丹青圖，看留仙裙飄逸，也是漢朝服飾。
林教授骨子裡可是透著文人雅士的特質，情侶套裝，用才子佳人來定義。
李果又連番感悟，看來林汝國是得了林教授的言傳身教，事無巨細，都敘說風雅浪漫。因此不用方程式來解情話，用古代文人雅士的詩詞歌賦細說衷腸。
林母把丈夫的心意給兒子用，看來讀法學法的法制人員，接受不了林教授的曉風弄月。李果現在是真好奇林汝國父母是怎麼走一起的，而且這麼多年夫妻恩愛。他們夫妻恩愛，自然是在洛大的時候，從依依那裡八卦得來。
汝國和李果兩人也像極了恩愛夫妻，一起把家裡衛生里裡外外打掃乾淨。
李果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床上兩個枕頭並放著，又思緒連綿，起伏不定。
布置新房，多一個枕頭，直接都有新房的味道了。李果想都不敢想，是否有一天，汝國會成為她的枕邊人。
情與愛，人生自是有情痴，於是便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諾言。而，千年修得共枕眠，來之不易，又有多少夫妻，醒來瞧著枕邊落下的髮絲，是由青絲被年輪染成白霜。
收拾完房子，李果到廚房把方才在超市買的水果洗乾淨，端到廳里，汝國已經坐在廳的沙發看著新聞台的法制節目。
李果還以為汝國只是得林教授的耳濡目染，喜歡搬弄詩詞歌賦，原來也受他母親影響，對法律感興趣。她只是不明，為什麼他不學美術，也不讀法律，偏偏搗騰計算機。
李果走近沙發，想找個適中的位置坐好，不料被汝國一把拉了下來，跌坐他腿上。
李果局促不安，正想起身，被汝國手攬著腰，讓她不能動彈，目光不離電視，自顧說道:「坐著別動，看電視。最近你婆婆也接了很多這類案件。」
李果覺得自己不僅是百依百順，估計對林汝國逆來順受也義無反顧。她就端坐在他大腿，朝他目光看著電視。
電視上的案例是講述家庭暴力。妻子長期受丈夫毒打，要拿起法律武器保障自己人生安全。
以往的傳統觀念，家醜不可外揚，被丈夫打罵，普通婦女也都想著忍忍就過了。甚至有的為了孩子，保存這段婚姻，想著苦往心裡咽，臉上的傷就掩耳盜鈴以為不疼了。
而以往因為家庭糾紛找來了警察，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也就是勸說勸說，思想教育一輪。
而近幾年，在家庭暴力中受虐的婦女，逐漸敢拿起法律武器保障自己的人生安全。面對丈夫的打罵，不再是逆來順受，忍氣吞聲。
李果還聽著汝國說，前段時間她婆婆作為法律代表人物，到北京開會。國家逐漸出台，家庭暴力中，女人的人生安全保障問題。這不僅是國家法律的不斷完善，也是讓家庭暴力中的施暴者更大程度得到法律制裁，減少因為家庭暴力而引發的家庭悲劇。
李果聽著汝國第一次談及法律問題，以往不是聽他說詩詞，就是聽他聊起網路遊戲。他談及法律，頭頭是道，李果才明確覺得他家是有位法官大人。
李果聽得認真，看得認真，也坐得極其認真。坐在汝國的腿上，一分一毫都不敢挪動，直到節目結束。
汝國把電視按了靜音，一個動身，把李果推倒至沙發。
他深邃的目光鋪滿星子，熠熠生輝，燃出溫柔，嘴裡輕吐:「李果同學的坐姿可圈可點，看來小學老師教得好，作為學生，坐有坐像，坐，就要端端正正。」
李果咽了咽唾液，微調氣息，他靠得太近，他的眼眸太近，他的話太溫柔，她怕她慌亂中生膽，把他反撲倒，就地處置。
他嘴裡繼續說盡溫柔:「童李果，你之前確實談過戀愛？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什麼都不懂。」
李果啞口無言，他在質疑什麼，她是成年人，什麼小孩子，還有她哪裡什麼不懂。
看來她就應該找個本校的，要麼就是找洛大頭統和供供他們同一水平線普普通通的人，起碼不用絞盡腦計去理順他的話。
談戀愛也是要志同道合才行。
李果最後憋屈不知所云，道了一堆:「談過，一起吃過飯，逛過街，看過電影，走過公園。只是，一下子就分手了。」
李果看不出汝國神情眼眸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她自己閉著眼睛，嘴裡囁嚅:「遇人不淑，連初吻都沒了。你不也是談過戀愛，而且你哄人這麼厲害，肯定對她說不少情話。」
李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找不出自己言由何衷了。緊緊閉著眼睛。他是在嫌棄她幼稚嗎？還是在在意之前談過戀愛？還是以為她對前男友熱情似火，對他就唯唯諾諾？
「果子。」
李果被汝國的輕聲細語喚醒睜眼。
他深邃的眼眸愈發深情，彷彿秀口一吐，就拈來半生情話。
「不多，也就是接過吻，吃過飯。沒逛過街，沒走過公園，沒看過電影。我想，她遇到我，也是遇人不淑。她所託非人，最後找到了良人。你所託非人，最終我找到了你。果子，我哄人了得，卻未曾哄過喜歡過的她。而今只為哄你一人，說遍半生情話。」
果然，他這一半生情話塞來，驚艷了所有時光。然而，她目光在他眼前宛然驚錯。這夢境過於虛幻，氤氳不清。
李果疑慮的眼眸讓汝國萬般無奈。他絕非油腔滑調，由始至終，他都是認真的，而且和她只顧往前，抵達終點，不曾想中途捨棄。
汝國既然話語無法讓她深信，只能行動了。匍匐在她身上，嘴唇上了燃料，懲罰地向她嘴唇燒去。
李果不清不楚的頭腦，被他襲來的吻，遽然清醒。他舌頭在她嘴裡一遍一遍迸發熱量。他的唇邊把她嘴唇一方一厘都燃燒盡。最後把她的心都捂熱了，她把無處安放的手，勾著他的脖子，吻回應得深沉。
汝國是在自己快把持不住的剎那間，吞下所有狂熱，抽離她的吻。用微笑騰出理智，對著她說:「果子，你快點長大，要勇敢，要自信，還有在我身邊。」
李果的腦細胞又再死亡。她還是覺得他說肉麻的情話比較好。什麼最終我找到你，什麼半生情話，這樣她起碼能聽懂。
李果最後只得粗魯地把汝國推開，然後風風火火站起來，指了指檯面的水果說:「你吃水果。我洗澡去了。」而後快步流星跑回卧房，拿了衣服風風火火到沖涼房去。
被李果推癱在沙發的汝國，自言道:「這丫頭力氣不小。看來我該健身了。」
望著她急匆匆的步調，甚為歡悅。開了電視聲音，拿著青棗果悠然吃了起來，回味著他方才吃的那個「果子」，有種入口回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