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許了
NO.21:許了
李果大學圖書館有共享WF網路，只要掃一掃桌面的二維碼，付一毛，就能連一天網。所以帶電腦到圖書館，也不怕沒有網路。
汝國他們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李果就在身旁。他打開李果電腦，有屏保密碼。
「果果，密碼。」
「六個六。」李果手指還做了一個六的手勢。
汝國只覺得，她設計如此簡單密碼，他一秒鐘都能解。
李果看到汝國毫無反應，然後又深入解釋，「六六大順，好記。」
話一說完，李果就覺得懊惱了。這不是變相說自己記性不好。自知理虧了，然後轉回自己課本上，認真書寫。
汝國打開電腦，看到了李果電腦牆紙是位小男生。精緻的五官，似水明眸，笑著小梨渦。像是興師問罪對這李果說：「他是誰？」
李果回答：「易烊千璽，TFboy成員，奮鬥男孩之一。」
奮鬥男孩現在幾乎是全民的男孩了，各有各的特點，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鐘情，李果可是易烊千璽的鐵杆粉。
他十七八歲就已經做到了別人四五十歲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現在網上都說，娛樂沒有了演員，更多是明星。或許，對於藝術而言，這的確是一種惋惜。但是，對於國民，明星的力量是積極向上，正義滿滿的，這也是一種標榜。
無論是學校老師，還是家長，還是社會人士，能引導青少年理智追星。追逐他們，不是追他們的貌，不是工作學業不要緊跟他們身後，而是追他們的才華，受之正確而優秀的熏陶，不斷自我努力。相信這能彌補藝術的惋惜，因為全民通過自身的努力，發揮最大才能，在各行各業，百花齊放。
李果之所以喜歡四字弟弟，成為了姐姐粉，全因愛上四字弟弟的塗鴉，因為她也喜歡塗鴉。而她之所以在一周時間和毛依依感情突飛猛進，功不可沒就是四字弟弟。依依說，三位弟弟她都喜歡，對四字弟弟情有獨鍾，全因為兒時喜歡台灣情歌王子邰正宵的《千紙鶴》，還有就是青春年少時候和同學一起疊千紙鶴。現在電子產品如此發達，那有人還喜歡手工，所以那是一段青春的回憶，故此成為了其中一隻「千紙鶴」。就這樣，她和依依便多了很多共同話題，她們也十分欣賞四字弟弟的努力。娛樂圈，一代一代的明星，潮流退的快，也不知道日後會如何，但是，只要現在是積極向上，正能量慢慢，追一追無妨。
「你高中同學？」汝國問得正經。
李果不是被雷公雷母五雷轟頂，而是被林汝國的問話雷到了，網路詞「雷人」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即便不追星的人，大街小巷的人形廣告牌，他總會看到吧，竟然不知道奮鬥男孩。
李果嘴巴成了「O」字型，久久無法變回原樣，只能拿手捏了捏自己的嘴唇，然後大腦活動活動，認真告訴汝國:「不是我同學，我比他大，他是娛樂圈一個組合的成員，也就是明星，我只是他其中一個姐姐粉，放他照片圖個好看。」
「原來如此。這個喜歡。」
李果是聽不出汝國口中的酸味。
李果聽著汝國恍然大悟般語氣，解說道:「還有一些阿姨粉，媽媽粉，奶奶粉，可都喜歡他。這種喜歡呢，就叫做追星。」
汝國看著李果粲然一笑，莫名間，像是酸味全化成了糖，然後對李果鄭重其事說道:「嗯，許了。」
李果終於理解上次在飯桌上賴茂所說的，被汝國簡短的話氣個半死的感受了。
「許了」，是什麼意思，她完全悟不出來。本來被他這個連明星都不認識的高材生，覺得逗趣，現在來句完全摸不到頭腦的話語，整得她哭笑不得。
算了，還是別和他聊天了，凡人和神仙聊天，不就是雞同鴨講。還是多學習，文化水平高了，才能理解他的言簡意賅的表達方式。
汝國看到李果如此認真複習，也不打攪她。默默地坐在她旁邊。然後用李果的電腦登了微信。
電腦里的聊天信息又被賴茂和白遼炸開了鍋。還好汝國知道這是圖書館，早弄了靜音。
二師兄(賴茂):「老四，你竟然建群了。」
大師兄(白遼)：「被盜號了吧？」
老四(林汝國):「是我，公司群，方便日後溝通。」
老五(張勇武)：「明白，老四。」
印徵(徵哥):「是，老闆。」
老四(林汝國):「日後都別叫我老闆，像老五他們叫我老四就行。」
……
接著就是公司的員工發文字，發圖片，發表情。自我介紹都省了。因為林汝國幾乎都幫別人把全名備註了。
二師兄:「四哥，為什麼我是二師兄？」
大師兄：「我怎麼成了大師兄？」
老五:「因為你們倆是兄弟。」
老四:「甚是。」
一些同事也插了話。
「老四，徵哥，我既然姓史，以後叫師傅？大師兄和二師兄，為師一定會對你們好的。」
「沙師弟是誰？」
「還有白龍馬。」
……
群里熱鬧非凡。
二師兄:「老四，我什麼時候就成了天蓬元帥了。」
大師兄:「八戒，節哀順變，我也成了弼馬溫。」
二師兄:「大師兄，用你七十二變攻破老四的碼，還我們稱呼。」
大師兄:「俺老孫是猴子，又不是豬，不弄。」
二師兄:「小屁孩，你……」
汝國建好了群，便要功成身退了。
老四:「我下了，你們聊，明晚聚。」
二師兄:「老四，走那麼急趕著投胎。」
大師兄:「陪四嫂。」
老四:「@大師兄，嗯。」
老五:「老四，明晚帶上李果師妹。」
二師兄:「對對，明晚帶四嫂出來。」
大師兄:「老五，你終於活在弦上了。」
徵哥:「疑惑，求解。」
二師兄:「老四的老婆。」
其他同事:
「老四結婚了。」
「四哥結婚了。」
「老四到合法年齡了嗎。」
「四哥，發紅包不夠，等我們這幾個北漂、上漂回去上班，要發喜糖。」
……
汝國早就退了微信，他發完一個「嗯」字，也不忘在群里發了大紅包，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用紅包堵住他們接下來的起鬨比較事半功倍。
李果看到汝國用她的電腦上微信聊了會兒天，她還以為像他這種連當紅明星都不認識，而且一條朋友圈都沒有發過的人，估計會很少上網和別人聊天。
之後他有上網看一些Q版漫畫圖，不禁心想，他這種高材生也看漫畫，不會是她眼花吧。可是因為在意他，她是很認真地偷看他的，他的確是在看漫畫。
汝國知道此時李果是在做試卷，而且餘光也看到她的目光正從試題中移開，感覺她是被什麼絆住了，然後看向李果問道:「有不會的題目？」
李果一個激靈，自然不能說是好奇他，而學習分神。只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汝國靠近李果，看著她的試卷，問道:「哪裡不會？」
李果躡手躡腳，邊把試卷往汝國旁邊推去，邊嘀咕「你理科生，大學也要學文科歷史呀？」
汝國沒有回答她的嘀咕，而是回答李果手上指著的一道題目，認真說道:「公元1948年6月，知識分子加入中共組織基眾。以『美國扶植日本』為由，開始反美活動。學潮自然開始。第十題答案應該選C，民國37年。」
李果其實懂這道題，只有好好想想，就能記起來。她也還記得民國37年11月，「徐蚌會戰」開始。不過，像什麼公元年，她倒是記不住。推算，就是硬算，時常忘了公式。
雖然這道題不難，他能答出來，也不能說是才高八斗。可是，他明明是理科生，現在還是計算機系的，這些歷史比她這學歷史的還要滾瓜爛熟，她就有點自慚形穢了。只好默默點頭，填答案。
汝國見李果低頭作答，便輕柔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懂就問，我在呢。」然後轉回電腦，瀏覽網頁。
李果聽到汝國的話猛一抬頭，怎麼像小學生在做題，被別人安慰鼓勵的情形。瞧見汝國如此認真瀏覽網頁，又只好若無其事繼續做題。
試卷也做得七七八八了。就之前問的那道題后，李果便再沒有打攪汝國，不懂的，她寧可翻找自己手上的書本。效率是慢點，可是總不能讓一個理科生教她這個平常歷史成績都拔尖的人。
李果顯然知道，臨急抱佛腳，和真正有真材實料的差別了。她歷史成績優異，純屬就是臨時抱佛腳抱的好，試考完了，所以知識點就又煙消雲散了。汝國這類有頭腦的，拼得都是腦袋的真材實料，別人學習是真的學到心裡。她學習就是牛灌水，考試高分就行，日後是否能記住，或者是否能學以致用都無關緊要。如今，她也就深深知道，為什麼她是專科生，別人是高材生。
不知學海無涯苦作舟者，總有一日知，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悲哀。
他是學海無涯苦作舟者，她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者，怎麼可能是一對。明天就該清醒了，下次再叫演戲，還是推掉這個通告了。不是因為沒有通告費，而是怕入戲太深，無法走出來，這一生不就，不瘋魔，不成活了。《霸王別姬》中，蝶衣揮劍撒手的時候，心裡多悲慟。